有光明就有黑暗，有真善美自然也就有假恶丑，天香楼这样的存在不光有，而且一定不会少。
而这样的势力，背后向来都有各地的大势力大家族做靠山，想要动它，其实并不容易。
可即便是如此，正义不在人心的话，还在律法和手中刀剑。
戚团团看着神色认真的要陪自己去抄了天香楼的帝王，心头忽然就是一松。
有这样的帝王在，大齐只处在中三州，却是连上三州的人都不敢放肆的地方，光明可期，又有什么好悲恸苦恼的呢？
戚团团重重地点了点头：“今晚就去！等炮制好了齐青，我们把那个淫窝掀个底儿朝天！绵绵的仇，一定要报！”
仇要报，但不需要绵绵知道。
那些可怕的记忆，丢了就再也不要找回来了。
至于齐青，哪怕绵绵不记得了，拿这个女人作为祭刀练手的存在，却是再合适不过。
君九离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去安排，你只安心做你的事就好。”
戚团团心中的沉重没有轻，但多了一个人分担，至少不那么压抑难过了。
她点了点头，然后跟柳家众人告辞。
“天医局过来跟齐青联系的人，老爷子已经抓到了，为了把敌人引到明处，我们准备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你们几兄弟全都中了毒。
只有这样，才能够让那些魑魅魍魉自己跳出来，让我们看清他们到底在依托哪个家族和势力。只要他们露了尾巴，过了明路，再收拾就简单了。”
柳老爷子目光凝重，脸上却露出轻松之色，对戚团团道：“好孩子，你去做你的事情吧，柳家这里，我会安排好的。”
戚团团心中又是一松：“晚上处理完天香楼之后，我会把装病的药送过来，到时候谁接触了柳枫，只要吃药，然后根据感受演戏就好。”
等柳家几兄弟全部“被毒倒”之后，就看是哪一家准备充分地上门来算计柳家，就就知道谁和天医局是一伙的了。
柳老爷子点头：“好，没问题。”
柳杉迟疑了一下，也开了口：“我会安排好的，你自己……小心。”
柳家三兄弟齐齐点头：“小心些，晚上我们去帮忙。”
戚团团不置可否，跟他们告别之后，便乖乖让帝王牵着，像个温柔听话的小孩儿似地被带走了。
血卫们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地又撤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剩下还有几个血卫留在柳家驻守，但连柳家人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人藏在哪里。
柳家四兄弟和柳笙跟着老爷子去了七房的正房，柳枫依旧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呼吸微弱，面上不似人色。
柳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柳枫一眼，简单地把厉州郡天医局的内幕跟四兄弟说了一遍。
四兄弟之前听到天香园就觉得不好，但听了厉州郡的内幕之后，才知道这不好到底有多严重。
四兄弟的脸色全都难看到了极点，就是一阵沉默的柳笙，都忍不住脸色发白。
天医局的手段之下作，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能够借着让人玩弄少女的名头，去筛选所谓的神血之身，可见他们根本就没把人当人看，而是只将人当做了可供他们玩乐和实验的物品。
几个人都没办法想象，要不是柳滢运气好，碰到了戚团团他们，后面的人生会惨淡到什么程度。
被人凌辱，供人玩乐，然后，不停生产直到死去……
只要一想到自家的孩子差点儿被这样对待，柳家几个人全都热血上头，气得浑身发抖。
柳松眉头紧皱：“要不是老七如今这么惨，我真想把他狠狠打一顿！”
自己的孩子被自己的女人欺辱成这般模样，他竟然丝毫不知道，要不是团团来了苏州郡，怕是齐青仍旧还逍遥法外，直到把柳家全部坑死呢！
柳老爷子冷笑一声：“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家四兄弟无奈：“爹。”
这老爷子自从离家出走之后，真是不把他们当亲儿子看了，哪儿哪儿都看不顺眼。
柳老爷子睨了四人一眼，冷声道：“难道不是吗？柳家除了老来无子，就不许纳妾，你弟弟犯蠢的时候，你们老子我在闭关，你们也在闭关吗？”
要是把人看住了，能弄得如今七房家破人亡么？
柳家四兄弟讪讪地不敢吭声，等老爷子气撒得差不多了，这才问道：“爹，您这身体如何？团团那丫头给您看了吗？”
柳老爷子摆出一副晚娘脸来，冷笑道：“反正死不了，还给你们挪不了地方。”
柳机皱眉：“爹，您要是实在窝火，就把大哥往死里打，别气坏自己。”
他这是要么不开口，要开口就腹黑得要死。
柳杉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任命地跪了下来：“爹，儿子真的知道错了。小染的事情……儿子不再强求了，等那个人什么时候出来了，儿子自己去找他讨要公道，再不会只凭一腔仇恨莽撞做事。”
言外之意，就是不会再想着去往下查，不顾戚团团的名声和将来了。
柳老爷子睨了他一眼：“你当真想清楚了？”
柳杉点头：“爹，我想清楚了。”
他沉声道：“早年出事的时候，是因为戚正说过，那个人来自上三州，而且仇家和朋友都太多，不敢透露风声，不然的话，不但柳家和戚家都要死，两个孩子也保不住。
如今这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事情也已经压了十多年，柳家虽然有所发展，但如果那个人背后的势力和仇敌盯上笙儿和戚团团，我们依旧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爹，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这些事情，真的想明白了。如果小染还活着，她要是看到我这般冷待她最宝贝的女儿，一定会很难过。”
如今想想，其实当年的柳染最怨恨的，还是当时跟王娴雅纠缠不清的戚正，而不是戚团团这个孩子。
当年戚正和柳染外出游历，蜜里调油，生了团团这个孩子之后，还特意抱回来给他们看，那显摆的语气，骄傲的柔软神情，他至今都还记得清楚。
柳染当年，对这个孩子是真的只有喜欢和宠溺，没有半点儿迟疑和仇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