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李青跟着戚团团学习一段时间以后再回去，帝王将要遭遇到的医嘱洗礼，玉公公当场就乐得直笑，君怜也没忍住翘了翘嘴角。

    戚团团和李青都听到了两人的动静，却全都只当做没听到。

    以戚团团的年纪和天赋，她想要什么徒弟得不到，就非得要李青这么个老家伙？最重要的原因，自然还是从帝王方面考虑。

    而李青虽然醉心医道，却也不是个傻的。

    他很明白，自己虽然是九州大陆少见的四品炼药师，但戚团团才十六岁就已经达到了准三品炼药师的境界，人家犯不着攀扯自己，反倒是他自己，只要能够学到一星半点儿，都算是自己占便宜了。

    至于师徒情谊……

    这个东西，都是日后慢慢相处出来的，两人都有一颗赤子之心，浓厚的师徒情谊，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两人彼此都有默契，很快就敲定了拜师的事情，在玉公公和君怜的见证下，戚团团喝了徒弟茶，便很快跟李青以帝王为特殊病例，开始各种辩驳辩证，合伙定下更加详细的医嘱了。

    君怜和玉公公在一旁旁听，听着听着，很快就从原本的看好戏，变成了后续的冷汗淋漓了。

    那什么，连洗头的凝乳中都要加入各种药材，还要分阶段定时定量……是不是太过了喂？

    ……

    戚团团已经很久没有跟医术精湛的人聊过了，尤其是对方已经针对帝王的病情研究了十几年，因此这一聊起来，完全停不下来。

    还是想起来孙战元还在等着，并且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戚团团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让人去安排饭食。

    暂时告别了君怜和玉公公，戚团团往西厢房那边儿快步而去，脑袋里还想着该如何如何医治帝王，如何如何改善刚刚跟李青谈论的那些小问题。

    不过，当她找到孙战元，看到孙战元战意勃发的模样的时候，却是瞬间收敛了心思，轻笑一声扬起了下巴。

    “我可是又进阶了，你别再让着我了。”

    她呵呵一笑，也不拿武器。

    “赤手空拳打一趟如何？”

    孙战元敏锐地察觉到戚团团的情绪，比之前看到的有些兴奋，不，应该说，是过分专注，就好像是在刻意转移注意力，全神贯注，以避免自己注意到其他的什么东西一样。

    “好。”孙战元收起了武器，龙行虎步地迈进院子里，不客气地跟戚团团打在了一起。

    君固请之，敢不从耳？

    “砰！”

    “砰！”

    “砰！”

    ……

    戚团团和孙战元不断缠斗在一起，然后迅速分开，然后再一次更加凶猛地继续交战。

    这般毫不留手的战斗，根本不像是发生在两个惺惺相惜的人身上，反倒更像是，两个有血海深仇的人在你死我活一样。

    很危险，但，不得不说，这正是戚团团如今最需要的战斗。

    天医局给戚团团挖坑种植的毒素，毒性极强，一次性成瘾。

    这种成瘾的原理，便是潜伏在体内的毒素，会分批出来作怪。

    这种毒素与其说是一种毒素，不如说是一种刺激物，它能够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提升精神力，强化肌肉，骨骼，甚至是净化血液。

    这种短时间内的身体升华只是暂时的，大约只能持续一盏茶左右的时间。

    然而，就是这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里，却能够让人爽到骨子里。

    那种类似于修为晋级，却胜过晋级之后的全身升华的快感，几乎作用到了每一个细胞。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大脑便迅速记住了这种顶尖的快感，因此产生了不可控制的条件反射——为了继续得到快感，大脑会不断调动全身机能，寻求重新得到这种刺激。

    这种牵扯到了神经物质，神经元层次的毒素，远不是如今的九州大陆医学水平能够解决的，即便是在星际时代，也没有百分百能成功戒毒的医疗。

    好在这种程度的瘾，戚团团的精神力足够应对，所以，只要把潜伏的毒素全部清除干净，不再继续让大脑被反复刺激，彻底不可控制即可。

    再往后，只要戚团团的精神力不断凝练，并且用针灸和药物调理那种特殊分泌物，促使其慢慢恢复正常分泌水平，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

    所以在毒素彻底排除干净之前，那一盏茶的大脑刺激时间，就显得格外重要。

    到如今为止，戚团团发现，酣畅淋漓，拼尽全力地战斗，是对她来说，压制这种快感的、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

    而孙战元显然是个极聪明的人，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就感受到了戚团团的迫切。

    他这一次的战斗风格几乎发挥到了极限，强大的、瑞通狂风骤雨一般的打击力道，以及各种刁钻凶猛的攻击手段，让戚团团连战斗本能都调了出来。

    这种情况下，戚团团的大脑自然顾不上那一盏茶的快感刺激了。

    两人足足打了三刻钟的时间，直到孙战元跟戚团团两拳相接，彼此把彼此狠狠轰击出去了八九米远的距离，两人同时力竭，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痛快！”戚团团沙哑着嗓子轻笑一声，情绪难得的舒朗。

    “戚小姐很强。”孙战元沉声说道，眼底的战意，比之前更加凝练狂热：“不过我也不差。”

    顿了顿，他认真地道：“我要进阶了，多谢戚小姐帮我打破壁垒。”

    每一大阶段的修炼，到了最后三段的时候，都会极难突破，他以往也不是没有拼尽全力，但总是觉得差点儿什么。

    直到刚刚那一场战斗，对方明明比自己小许多，却竟然把自己带进了她的战斗节奏里，而正是这份随着节奏的战斗，让他隐约触摸到了道法自然的边界。

    久等不来的突破，竟然就在这种时候来了！

    戚团团微微一愣，继而抚掌轻笑：“好极了，你安心进阶，我会让人帮你护法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吞吞地站起来，一直退到了院门口的位置，才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换做旁人，要是经历了这么一场战斗，这会儿早就趴地上起不来了，但这两个人却不，他们一个艰难进阶，一个力竭之后拼命修炼，很有玩儿命的意思。

    便是君怜和玉公公这两个灵皇，都看得十分动容。

    两人原本是来叫戚团团去吃饭的，这会儿却悄无声息地又原路回去了。

    实在是，不忍心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