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霄同顾琰的面色均是一变。
“那他和幕后之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点。”
顾九霄眼中满是森寒杀意，心中沉沉，“宫中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们是如何将丧尸弄进宫的，除非……”
“除非他们有什么办法能控制丧尸。”
顾琰沉声开口。
秦艽一下抿紧了唇。
在末世，丧尸也有进化出精神系异能，能控制低等丧尸的行为，难道在这里，丧尸进化的这么快吗？
但这不合常理……
秦艽心中连番念头闪过，却一时找不到头绪，只能沉声道，“明日封后大典务必要小心，幸好兵符到手，我们可以调动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此事我去做。”
顾九霄本就是军中成长起来，他出面加上兵符在手，调兵是轻而易举的事。
“宫里我比较熟悉，明日我会和小纠先进宫……”
顾琰想到王府中的皇后，稍稍迟疑了下，又继续说道，“我们到时候在宫里汇合。”
翌日。
这是个钦天监算来，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
柳娉婷昨夜里兴奋的几乎没睡，天一亮便起来由着宫娥梳洗打扮。
“娘娘今日真是艳光四射。”
柳娉婷满眼含笑，倒是难得的好心情，很是配合的弯腰低头，任由她们帮她穿上凤袍，她一高兴，便笑道，“赏！”
“谢皇后娘娘赏赐。”
宫女们乐呵呵的笑成一团，每个人都跑来说几句讨喜的话，哄的柳娉婷红光满面，笑靥如花，连连赏了好些金银出去。
待宫女为她穿戴好凤袍，梳好发髻，便躬身退下，笑着将柳袅娜请了过来，“依照祖训，还请您为娘娘戴冠。”
凤冠被放在柳袅娜手里，柳袅娜走到端坐着的柳娉婷跟前，小心翼翼的为她戴上凤冠。
柳娉婷看着她乖乖的俯身为自己戴冠，嘴角轻轻勾了下，只觉得这一刻，心内是全所未有的畅快。
“娘娘，哎哟我的皇后娘娘哟，该出发了……”
守在殿外的福公公见吉时快到了，快步入内，笑着催促。
柳娉婷忙在贴身宫娥的搀扶下起身，学着张清妍端庄优雅的模样，朝着福公公点点头。
她由着宫娥扶上凤攆，神情激动的轻抚着凤攆内部的装饰，双眼水亮。
曾经多少次，她跪伏在地，只能仰望着坐在凤攆里的张清妍。
她发誓，有朝一日也要坐在这上头，今日终于让她如愿以偿，美梦成真。
“起驾……”
小香山殿是南越皇室为平日里举办大小庆典而特建的，正殿上有一个高三丈的高台，向来是天子该在的地方。此刻因为圣元帝要册封继后，小香山殿里布置的满是大红的装饰，看着极为喜庆。
殿上列满了来观礼的大臣家眷，定国公一脉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而柳相一脉的，则是满含喜色，得意洋洋。
柳娉婷被福公公亲自扶下凤攆，将她的手放到圣元帝掌心。
圣元帝与她并肩而立，牵着她的手缓缓朝前走去，在她耳边柔声道，“朕真开心。”
“臣妾的心情……一如皇上……”
柳娉婷柔柔的笑着，直视前方高台的双眼满是璀璨灼光，恍惚的同圣元帝并肩走向那座只有帝后才有资格踏足的高台，“哪怕皇上还会给臣妾一个盛世大典，可今日于臣妾来说，永远永世难忘。”
圣元帝怔楞了下，半晌才似笑非笑的感叹了一句，“是啊，必定会永生难忘……”
秦艽同顾琰站在观礼的人群中，依照规矩朝着帝后俯首称臣，她微微仰头看向不远处安静跟在队伍后头，跟着走上高台的柳袅娜，见她安然无恙，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确定柳袅娜安全后，她的目光开始四处观察，想看看哪里有异样，却不由的，目光与独自出席封后大典的贤王妃一对。
贤王妃看着她的目光十分奇怪，眼底的恐惧一闪而过，又被笑意覆盖。
她朝着秦艽微微摇摇头，便重又低下了头。
秦艽疑惑的蹙了下眉尖，见那一行人已经缓步登上高台。
“今有柳氏袅娜贤良淑德，端庄娴雅，堪为天下女子典范……”
福公公站在高台之上，开始宣读……
而柳袅娜捧着皇后凤印，一步一步朝着圣元帝和柳娉婷走去。
正当她要将凤印举到圣元帝跟前，由圣元帝亲自交到柳娉婷手里时……
一声女子的尖叫响彻天际。
“皇上，皇上，奴婢有事要禀，求皇上为皇后娘娘做主，为皇后娘娘做主啊！”
一个身穿鹅黄色宫装的突然尖声叫着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她是圣元帝暗中安排的人，自然只能让侍卫象征性的拦了拦，让她轻轻松松的就闯了进来，踉踉跄跄的爬上了高台。
“奴婢是长春宫伺候的，奴婢求皇上为皇后娘娘做主，她根本没去宫外休养，她是被柔妃毒死的，还伪造了皇后娘娘遗书，让皇上您立她为继后！”
宫女的话才落，小香山上所有人哗然一片。
柳娉婷也直接被这项指控击的脸色惨白，脑袋发晕，她一下子抱住圣元帝的手臂，尖叫道，“皇上，臣妾没有，这个贱丫头信口雌黄，竟敢诬陷臣妾，来人呐，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没人听她的话动作。
她懵了一瞬，惶惶的看向圣元帝，“皇上，您快下令为臣妾做主啊！”
“奴婢没有撒谎，奴婢有证据，这是那时柔妃暗害皇后娘娘时留下的首饰，宫里只有独一无二的一件，被皇上赏给了柔妃……”
她说着，将怀里的一支玉簪呈了上来。
柔妃脸色一变，下意识看向贴身宫娥小喜，“这不是本宫前几日遗失不见的首……”
小喜这时脸色煞白，噗通一下跟着跪下了，哭着道，“娘娘，奴婢，奴婢实在受不了良心的谴责，皇后娘娘这么好，皇上宠您爱您，您还不知足，皇后的位置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您为此和西戎勾结，引发丧尸之乱，挑动四国之乱……”
“奴婢是人证！柔妃娘娘床底下的暗格里，藏有和西戎私通的信件……”
这一连串的罪名砸下来，直砸的柳娉婷头晕目眩，脸色发白，就连凤袍的红色，也衬不出她脸色的血色。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床底下有暗格，更加不知道什么西戎……
“你，你在说什么？本宫怎么一句都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皇上……”
四周响起窃窃私语，有激动的朝臣已经开始低声咒骂，柳娉婷看到柳家的人哗啦啦跪了一片，她惶恐不安的看向圣元帝，害怕的拼命摇头，“皇上，臣妾冤枉，您知道的，臣妾不可能害您的，臣妾的这颗心，都是你的……臣妾只会听您的话……”
“一定是有人要诬陷臣妾，是有人……”
“柔妃！”
圣元帝脸上的柔情褪去，脸上尽都是冷漠和残忍，他寒声道，声音里暗暗加了命令的意味，“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是认罪吧……”
心里涌动着想要认罪的冲动，柳娉婷神色扭曲，直到这刻她还不明白，那她就是太蠢了。
她踉跄着退了几步，惶恐害怕的不停后退，耳边像是听到了所有人厌恶的咒骂和嘲笑。
不该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有母仪天下的凤命啊。
柳娉婷的目光疯狂游移着，蓦地，她的目光一凝，落在跪伏在地的柳袅娜一眼，忽然双眼一亮，尖叫一声，“皇上错了，真的错了，我不是柳袅娜，我是柳家大小姐，前康王妃，镇北侯未来的夫人柳娉婷啊。”
“是她……”
她神色狰狞，几步冲到柳袅娜跟前，将满脸惊愕的柳袅娜拽了起来，指着她的脸放声大笑，已近疯癫，“是她，她才是柳袅娜，她早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逼迫我当她的替身，替她去死，皇上，您抓了她，将她交给三国联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