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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那人斜她一眼,“哼,还说你知道?”说着下巴往下一点徐妈妈,“要怎么料理?”

    “嗯……最好让她躺倒爬不起来……”

    很快,三粒小石子飞出。

    徐妈妈在假山下守了一会儿,见武梁竟看起了风景不下来,想着便是在假山上,自己也不会吃了亏去,何况那处高些,更容易被人看到,于是便干脆自己上去。

    这处假山有些高陡,背湖的一面有窄窄的一条石彻台阶,徐妈妈便沿着石阶往上走。

    这就快要走到建亭的平台上了,忽然听到背后有声响。

    那是邓隐宸甩出的第一个石子,敲在徐妈妈背后的台阶上,砰砰的响。

    徐妈妈听到动静便回身去看,此时另两颗石子随后又到,双双正中她左右膝窝。徐妈妈腿一软,就从上一阶扑跪向下一阶,然后整个身子骨碌碌滚下了假山来。

    假山不算高,目测也就三四米,比一层楼稍高点儿。如果不是她点儿背,肯定摔不死。

    但邓隐宸道:“保证她再也爬不起来了。”

    武梁睁大眼睛看他,“这也,太快了吧?”一句话没说完就将人料理完了?

    下面徐妈妈那一声惨叫,绝对不只是爬不起来那么简单。

    其实武梁说的爬不起来,只是这会儿爬不起来。最近她惹事儿比较多,要夹着尾巴做人。尤其今天人多眼杂的,徐妈妈一路跟着她而来,难保没有人看到。如今出了事儿,只怕她也少不了惹猜疑。

    象落个湖呛个水之类的,只是让她当下吃个教训而已,人还囫囵着,回头好了也就好了。便是程向腾认定是她使的坏,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儿。何况她也容易找个事出意外的借口搪塞。

    但这摔一下就不同了,血糊淋拉的,不管伤得严不严重,卖相就吓人,于是行凶者绝对加倍不可原谅。若着力查起来……其实不用太着力查,也会查到她头上吧?

    邓隐宸见她感叹完就有些呆,只当她真感叹他手快呢。颇有几分傲骄道:“同谋先生可不是白当的。”

    武梁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讲,然后忽然拉着他让他跳落下去,迅速跑去旁边石缝里摸出一叠银票来塞他手里,飞快道:“一千两,你拿着。”

    邓隐宸一瞬间脸色精彩极了。这算什么,买凶价,封口费,还是什么?

    冷着脸就想挥开她,就听她又道:“看看够干什么,帮我开个铺子什么的吧。或者你直接帮我先存着好了。”

    她以为的巨财,他才不会看在眼里,所以放在他那里她放心。如今她又惹一桩事儿,回头还不知怎么了呢,万一被搜屋什么的搜出来,钱财真打水漂不说,银票如何来的可得被大大怀疑一番。

    邓隐宸心说什么人嘛,一句话分两回说。神色悄悄一松,却挂上几分吊儿郎当来,“怎么,偷来的?”

    武梁:“少胡扯,来路正当,不偷不抢,不过不便公开,你懂的……”

    邓隐宸便不多问,只道:“为什么交给我,不是有人替你买地么?”

    ……这他都知道?“但你才是同谋先生嘛,这件事儿怎么能不同谋?”

    “说这么好听,当初莱茵寺那事儿,是谁转脸儿就做了叛徒?”

    那时程向腾做足了架子绕了一圈儿,最后却还是糊到他头上去了,邓隐宸当然已经知道。

    因为那事儿平息下去没几天,唐家老大唐端谨——正是邓隐宸的手下,却忽然上门,向邓家老爷子赔罪,说才知道当初程府寿宴上,其弟唐端慎行为轻浮,嗾使得邓五兄弟折腾起来,最后吃了亏……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时候提起前事为的哪桩,都心知肚明。——如今唐端慎又吃了谁的亏呢?人家吃亏要吃在明处。

    那时邓隐宸眼看着要不走武梁,也正使力想洗清她呢,若再闹些事出来,她便仍然夹在中间不得安生,便默默认下了打人的罪名,谁让他真是同谋先生呢。

    于是邓老爷子便只说两小儿无知,何足挂齿,和和气气把那件事儿揭了过去。

    只是邓隐宸如今想起来仍有不愤:程向腾如何能确定莱恩寺是他打的人?还不是这女人告的密。

    说起这个武梁气势也很足,“是谁先叛的?谁弄出个见鬼的证人先指证我?”

    同谋先生揣起银票,明显不还回来了的样子,却道:“那你还交给我,不怕我贪了去?”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白脸儿。”

    果然是个贪财的小气鬼。“……那你要养小白脸吗?”

    “……这个,事关重大……我得回去问一问程向腾。”

    ……

    两人扯了几句,见不远处有人声传来,武梁忽然一扬脖子,焦急的大叫起来:“快来人哪,有人摔下去了!”

    邓隐宸笑出声来,一展身迅速走开了。

    ☆、第58章 .横祸1

    徐妈妈摔着了腿,老腰也不行了,躺着几乎动不得。

    大夫直摇头,一条腿粉碎性骨折,没法接骨了。再者毕竟年纪大了,接好的那条也不定能不能长好。还有腰,骨头和肌肉都损伤严重,倒不用接骨,反正慢慢养。能养个什么样,全看自身愈合能力。总之瘫不瘫的,至少一条腿是不好使了。

    徐妈妈醒来后老泪横流,对着二奶奶唐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直说是武梁推的她。

    武梁半点儿不认,“徐妈妈不是摔糊涂了吧,是我叫人救的你吧,你不感恩就算了,这还想讹人啊,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良心了?让大伙儿说说,你若好着,我能推得动你么?

    再说我要存心对你不利,那时又没有别的人看见,那我不会跑么,让你在地上多躺躺多流点儿血,没准就醒不过来了呢。我跑了不在现场你指认我,还会有人信么?你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当时若不是怕她一个人躺久了摔死了,或者有人看到她们身影了,真该跑了的说。

    徐妈妈抖着手指点着她:“你,你,你,我就是亲眼看到的,这就是证据。”

    武梁却抖着嘴唇,象想起什么似的大惊失色,“徐,徐,徐妈妈,虽说以前咱俩有过冲突,可我想来想去,咱俩也没有私怨呀。以前你都是听二奶奶命行事的,可如今这遭红口白牙的,难道也是二奶奶指派的不成?”

    说着转向唐氏告饶,“奶奶,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吗?奶奶尽管教训,奴婢都改的。可也不能这般无缘无故诬赖人啊奶奶。”

    唐氏这儿主持公道呢,见火竟被引到自己身上来了,不由就冲着武梁瞪眼睛。

    武梁越发抖抖索索惊慌得厉害了,好像人家主仆就是合谋欺负了她似的。

    旁听的姨娘们便都神色各异,低头不语。

    徐妈妈确实是唐氏的心腹,唐氏也知道拿不出确实证据,靠徐妈妈说句亲眼所见,她也不好定人家的罪。否则在众人眼里她就属于偏帮,没准还认定就是她在支派亲信诬陷姨娘呢。

    唐氏就觉得徐妈妈这次的事儿办得不靠谱。便又冲着徐妈妈瞪眼睛。

    徐妈妈一看,也知道就这么着只怕是不成了,但她都这样了,以后报仇还有望吗?不让那小贱人找补点儿,怎么会甘心。

    于是徐妈妈继续嚎,一把年纪了哭得悲悲切切声泪俱下的。没有证据,就编故事,好一番的声情并茂。

    说看到武梁和那戏子拉拉扯扯,还互有授受……因为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所以才会一路跟着她。五姨娘肯定是怕事情败露,才会对她痛下杀手,趁她不备将她推下假山……

    武梁听了就继续喊冤:“我和人家在后台见面,那里人来人往的呀,众目睽睽怎么可能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发生?二奶奶你让我去见人家的呀,现在徐妈妈又这般污人清白,是要生生逼死人呀……”

    唐氏如今是温和了,但不是真成菩萨了。她只是不会象以前一样一个不爽快就要打要杀的罢了。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么会放过。

    于是说都别给我鬼叫了,既然是私相授受,不管是什么,就总有那么个东西在的。只肖去洛音苑查过便知。

    然后迅速组建一婆子纠查队,查抄洛音苑。

    既然是查抄,不管找没找出什么来,那态度肯定就先好不了。

    洛音苑众人被推推搡搡的都集中在院子里站着,小芦花不知是被搡的还是装的,反正一屁股坐地上哭将起来,她一哭,桐花去扶她,也开始抹泪儿……

    没人理会她们,倒是屋里翻捡东西的手脚很快,把东西抖落得满地都是,一边互相询问着你那里情况怎么样,喧喧嚷嚷的一片。

    正乱着,程向腾闻讯赶来,沉着脸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些婆子便都停了下来,望着二奶奶唐氏。

    唐氏就过去给程向腾解释了一番。

    程向腾听了,就沉着脸瞧着武梁,问道:“私相授受?你说,有没有?”

    有病才会承认呢,“决无此事。”

    程向腾皱眉瞧着武梁好一会儿不语。

    他不发话让人继续,大家便都傻站着。唐氏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武梁搞不清楚程向腾啥意思,这般看她半天,好像看看她的脸就能分辩出她话的真假似的,默默忍受着他的检阅半天,最后道:“这抄都抄半天了,现在让停下,倒好像没翻检完似的。求求二爷让她们翻检个清楚,也好给婢妾去去疑。”

    程向腾这才往院里石桌边一坐,不耐烦地挥挥手让那些人忙去,于是婆子们又继续翻腾。

    武梁屋里东西简单,翻箱倒柜的一顿,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搜出来的可疑物品一一都有来路说道。

    唐氏宣布收队,笑着对程向腾道:“我就说,不能单凭徐妈妈一面之词。这下好了,五姨娘也可以安心了。”

    程向腾皱眉看她,相当不满,“在府里这般大张旗鼓的折腾,不怕外面传些混话出去?”这是个什么事由,说他的姨娘和个戏子有私?

    唐氏忙表态道:“妾身想着这事儿呢。二爷请放心,这些妈妈们都是用老的,嘴紧着,没人敢出去混说的。”

    程向腾便不言语了。

    唐氏见了,手指轻轻抚过脸上的疤痕,微微笑了。

    她伤到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发作姨娘。

    给徐妈妈讨公道是一方面,另外她也想借机查查,看看之前二爷把这位宠的那样,能让这位得着什么好东西。

    还有之前府里又是闹鬼又是闹猫的尽是蹊跷事,虽然二爷说他在查,但她也想自己突袭一次,看看这位这里能不能查出来些什么违禁的东西来。

    除却这些不说,她其实更想看看,她查姨娘院子,二爷会是个什么态度,会多护着多包庇呢。

    结果那屋翻出来的,就没什么象样的东西。怪不得平时穿的戴的都是府里定例的,原来真没存什么好货。

    还有二爷,看来护还是护的,不过终究不过如此。

    唐氏对这结果相当满意。

    只是这样动作迅速的突袭都查无实证,那徐妈妈指认的推人致残的事儿也就没了可信性。

    武梁当着唐氏对徐妈妈道:“听说孩子小的时候,都有一丝神灵护佑的。徐妈妈这无故的一摔,大约就叫做因果报应吧。”

    徐妈妈气得直捶床。她当然不服气,奈何她身体状态不允许,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的人,连叫骂捶床都显得无力,还能有什么利落的招数把人拉下马。

    在府里养了七八天,外伤养好了,人就被家人接了回去,从此正式下岗。

    这事儿最后不了了之,虽然程向腾仍把它归类于待查。

    虽然没说结案,但武梁也是不惧的。因为她很清楚,虽然她说话的分量,和唐氏不是一个等量级。但徐妈妈在程向腾那里的份量,大约和她这个姨娘也不是一个等量极。

    若是唐氏摔残了,程向腾估计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发作一出儿。但徐妈妈摔着了,那就待查吧。

    后来程向腾倒是私下里,拉着武梁又细问了一番。

    “那戏子找你什么事?”

    “说是上次我提起的鼓舞走红,他想当面谢谢我。并且看那意思,主要还是想问问我还有没有什么新的点子。”

    程向腾想起那张妖孽脸,还有印象里那人对武梁莫名其妙的热络就一阵不爽,冷着脸道:“倒惦记上了。妩儿你以后少跟他们这些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