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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6)
    这个事情的可操作空间实在有限,这要不是礼部的人或者今日负责守备的梁霄的人干得,高悦的高字倒着写!

    经过高悦这一喊,这一层的管事们全都赶了过来,高悦一看,霍,人来得够全的,竟然是周桓、还有礼部的张侍郎直接过来了。

    这两个人怎么留在这儿?不是应该去下面一楼盯着吗?

    高悦等两人走近,让小幸子再次推开了皇帝休息室的门,那股香气立刻飘了出来,那两人的脸色也顷刻就变了。高悦没给他们辩解的机会和询问的机会,直接下令道:把里面的人先弄出来,还有叫太医来。

    张侍郎去叫太医,周桓亲自跟着高悦进了屋,转过屏风两人往龙榻上一看,差点没被闪着眼

    这,这也太,太不堪入目啦!

    只见龙榻之上,一个哥儿被红色的绸缎五花大绑,他的眼睛和嘴巴都被红绸蒙着、塞着,这些也都还能接受,关键是,他身上的衣服呢?谁能告诉高总,为什么这个果男会被这么丢到周斐琦的床上来?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大白天做出这等有伤风化之事?!这不是逼着周斐琦他家孩儿的亲爹出手吗?

    高悦气得额角突突直跳,他觉得这男子根本不是送给周斐琦的,这尼玛是专门弄来气他的!

    快把他给我弄出去!高悦冷冷地吩咐周桓,见周桓好似无从下手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那床单裹上!

    周桓连忙照做,在大周毕焰君盛怒的目光中,扛着那个被卷快步走了出去。这期间,那男子还在呜呜,好似不堪受辱,想要寻死觅活。

    等等!高悦忽然想起什么,叫了停。他走到那个被卷前,掀起一角,有些嫌弃地扯开了那男子头上的红绸

    红绸落了下来,男子的眉眼也露了出来,竟然是一张绝色之容。

    高悦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长得有六、七分像自己,最关键的一点,他的脸可不是巴掌大。

    第96章 秋分三候

    脸没有小,说明这个人不是骨蛊之境的易容脸,既然不是易容脸还能和高悦长这么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血缘。

    高悦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个人很可能是自己的亲戚难道是江南高家的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高悦就算满肚子火儿,也不得不先放在一边,先把眼前这人的身份搞清楚才是要紧,就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北苑行宫?

    那男子早就哭得满脸泪水,刚才眼睛上蒙着东西什么也看不见,这会儿红绸被解开了,视线也适应过来了,自然也就看清了问话的人,他一见高悦那张脸,原本就汹涌的泪水流得更澎湃了,委屈到不行地说:你是我堂哥吗?我堂哥是毕焰君,是你吗?我是小玉啊堂哥!

    果然是高家的人!

    高悦心里说不上的什么滋味,只觉得今日这一幕有些滑稽,他这会儿觉得把高玉送上龙床的这个骚操作可能是高家本宅的注意,但接下来两人的对话,令高悦明白,高玉会被扔上龙床跟高家没有关系,纯属他点背儿或者说,心地太单纯,让人给玩儿了!

    你是来找我的?高悦皱眉问。

    不是,高玉竟然否认了,道:我是随父母进平京来看表叔和表婶的。可昨晚我和最近在京城里认识的几个朋友出去吃饭,喝多了,醒来就在这儿了,还来了情潮,我,我为什么会是哥儿?我明年还要参加秋闱啊!呜呜呜!

    高悦心情复杂,但这会儿哪里顾得上安慰堂弟,只追问道:昨晚都和什么人出去了,去哪儿吃得饭?你们现在是住表婶家吗?一晚上没回去,你父母也没急着找你?

    高玉道:没住表婶家,父母本来是进京来和人谈笔生意的,这些天我就跟着他们去表叔家拜访过两次,他们昨天一早就出去了,我一个人在京城的宅子待着闷得慌,我才出去的呀

    昨天都和谁出去的?

    高玉委委屈屈,呜呜道:也没有谁呀,就是小时候玩儿的很好的谭家的谭鸣啊,堂哥你连他也忘了吗?

    只有谭鸣?

    还有个谭幕,其它的人我没记住,都是谭幕的朋友!

    行了,我先让周桓带你去看太医,你不要哭了。

    堂哥!高玉好似终于见到了亲人,想拉高悦的手,可惜他现在浑身瘫软,抬起的胳膊软绵绵的,连床单都没撑开。

    高悦温言劝了两句:你别哭了,先去看太医,一切等你好了再说。

    高玉双眼含泪,虽然点头了,却还是委委屈屈,被周桓扛走还能听见他的哼唧,什么我怎么会是哥儿?我不要活了之类的话,一路消失在楼梯口。

    幸、福两个小太监见此,都是一脸无措,他们见高悦转身往回走,忙追了上去,小福子喊:主子,您衣服还皱着呢!

    高悦走得很快,说话的语气也很快: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上换什么衣服?回二楼,我得问一下表婶。

    然而,高悦才下了一半儿的楼梯,就听到楼下响起一阵惊心动魄的尖叫声,那可不是一个人能叫出来的气势,看来是不少人同时受惊了

    高悦几乎跑了起来,到二楼抓住一个人,忙问:发生了何事?!!怎么人都如此慌张?

    那个被他抓住的小太监哆嗦着说:陛、陛下遇刺了!

    什么?!高悦怒目圆睁,再也顾不上多问,一把推开那个小太监,人已向一楼冲去。

    一楼的大厅里,此时刀光剑影,侍卫们将皇帝团团护住,各国使臣和大周的文武百官则四散奔跑,各自躲到角落里,当然也有武将挺身而出,边与刺客打斗,边维护现场秩序。

    高悦跑下一楼就见宴会厅里十余个身穿舞姬长袍的人手上那着各种兵器,脸上戴着各色面具正在厅里蹿来窜去,与侍卫们斗得正欢他一下就想到了面具舞,只恨自己一时被三楼的红绸绑美男给耽误了时间,没来得及提前去看一下高丽国这个节目是否藏了什么猫儿腻,就因这一时疏忽,竟还真让他们钻了空子,造成了如今的场面!

    他视线在人群中看了一圈,见周斐琦这会儿站在龙座下面,身后是太后李氏,看得出来,皇帝这会儿是将太后护在了身后,因此他才显得有些走不开。高悦连忙矮身,从一层层刀光剑影之间穿过,如一只灵活的猎犬,闻着周斐琦的味儿摸了过去!

    周斐琦感觉到身后有人,猛然回头,见来人是高悦,便焦急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快回二楼躲起来!

    高悦两步跳到他面前,弯腰捡起一把不知是谁扔在地上的剑,一手拉住周斐琦的手,道:没事儿,我能自保,你让我在你身边待会儿吧,否则我心里不踏实啊!

    你真是

    周斐琦还想说什么,就听一直冷静观看局势的太后突然开口,道:皇上就让他留下吧,又转向高悦,道:过来吧,到哀家这儿来!咱一起护着皇上。高悦一听这话,拎着剑就过去了。太后和高悦相当于背对背站着,他们站在了周斐琦身后。

    周斐琦看着这两人,也说不上来这一刻是个什么心情,他摇了摇头,回过身,望着场内混乱的局势,眼眸微眯。他这时也想起,来这儿的路上,高悦在撵车里跟他说的那番话:有种祭祀的舞蹈,就是头戴羊骨面具

    那种祭祀是什么先不说,但是一般的祭祀不是还都要有祭品吗?刚才他看了这几个舞姬的舞蹈,跳得确实奔放,有一点北方游牧民族的意思,但更多的元素却是在表现对大海和海神的崇敬,尤其是脸上那些各种鱼纹的面具

    各种鱼纹?等等!

    周斐琦定睛一看,刚才的十个舞姬脸上的十个面具,竟然是各不相同的十种鱼纹!也就是说,他们每人代表一种鱼,而现在他们十个人面对这么多侍卫还有武将的围攻,竟然还没有被拿下?这不得不说一声武功高强,但是若静下心来仔细观察也不难发现,这十个人好似在无形中组成了一个十人的游走阵法。这个阵法不论怎么变换,都是九人在外,总有一人游动在中央,而这个位居中央的人,每次寻道空挡就会向他这边猛攻过来,难道说

    这些人是想要杀了皇帝祭海神么?

    这个结论一出,周斐琦自己都觉得太荒唐了!这些人到底是有多疯狂,才能想出用人间天子祭祀海洋神明这种奢侈的念头?

    不过,既然看破了这个阵法。周斐琦也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主儿,他立即指挥侍卫们,猛攻阵外的一人,一个一个地拿下,慢慢的那十名舞姬组成的阵法散开了。

    外围的人数也终于只剩下二人,两个人就算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把另外一个人包围在中央了。短短时间,侍卫们在皇帝的指挥下连续拿下数名刺客,正是杀红了眼,在兴头上的时候,周斐琦也不想这么一场刺杀再耽搁下去,于是便又让侍卫们一鼓作气直接将剩下的三人全部围进了包围圈儿。

    那三人也是足够机警,见陷入重围,便想立刻逃跑,但是,士兵们哪里肯放?皇帝也绝不会允许他们逃跑,负隅顽抗了好一会儿,最终落网。

    至此喧闹的大殿终于安静下来。皇帝陛下再度牵着太后登上龙座。高悦搀扶着太后在皇帝下首坐了,便又绕到周斐琦的另一侧,直接坐在了那把空置的椅子上,此举引得满朝文武大惊,当即竟然有不少人顾不上盘问刺客就要说话。却被一人给及时打断了,打断的人是比现场所有人都着急的高丽国主使。就见皇帝才坐回去,那位主使立刻冲出人群噗通一声给大周皇帝跪下了,他连扣了三拜,吓得直哆嗦,却坚持高喊:皇帝陛下明鉴,这些舞姬不是我们高丽国人!高丽这些年一直受大周水军庇佑,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年有盈余,便安心纳贡,绝无反叛之心啊!皇上英明,皇上可要明察秋毫,可千万别让那真正的贼人逍遥法外而令高丽国背这个黑锅啊!

    他说得声泪俱下,又吓得哆哆嗦嗦,那模样甚是可怜,又很有几分滑稽,不过这一番话,信息量不可谓不大,如果他说得是真的,那么这次刺杀,就是有别的国家的人,借着高丽国献舞之机,冒充了舞姬,对大周皇帝行刺杀之实,而这个国家会是谁,在场的诸国皆有可能,或许是急于摆脱嫌疑吧,高丽使臣话一说完,那些其它番国立刻就群起而攻之,人人恨不得都要跳出来指责一番这使臣说得话就是放屁,刺杀的人就是他们国的舞姬,如今事情败露,就把责任推给大家,如此不仁不义,简直小人行径!

    场面再度混乱。

    大周那几个刚开始见高悦坐在了后位上觉得不合适的大臣,一时都忘了进言,只顾看热闹了。

    当然,番国使团里也有冷静的人,比如北漠的主使。这人听着其余人你一言我一嘴乱糟糟地说了一大通,突然被人点到名

    北漠不言语,不会真凶就是他们国吧?

    北漠的主使这才起身,冲周斐琦恭敬一礼,道:皇帝陛下,容臣说句公道话,臣以为这刺杀之人,最大的嫌疑人难道不该是高山国和千岛国吗?

    他这话一出,大殿一时静了下来。而二楼的某处突然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声音,显得特别突兀。高悦往那边看了一眼,确认那个位置坐得应该是咸钩卷卷和她的姐姐。

    高山国行刺大周皇帝的可能性还是比较低的,理由很简单,他们国的两个皇女和一个皇子,不是在大周后宫为人质就是在大周的牢房里当老赖,要是手下有想不开的刺杀皇帝,那不是等于把这三人直接送上断头台置于死地了吗?因此,高山国可以暂时排除。

    那么,还剩下千岛国,这个国家在本次大朝贡期间可谓是兴风作浪的罪魁祸首,以至于百羽鸣喧被烧死的当天晚上,就集体跑路了。不过,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要让大周不好过,说不定还真是要刺杀大周皇帝呢?

    但是,千岛国往年也算老实,今年若非出了百羽鸣喧,其实也不会扯出这个多事来。说到底千岛和其他番国一样,都是受大周庇佑,才得安宁,从国家层面上来看,他们刺杀大周皇帝的可能性其实也很小。

    所以,就算假设这次刺杀是千岛国使团所为,高悦也依然觉得里面另有隐情。

    不过北漠使臣这句话的导向性还是很强的。毕竟与其一群人当面锣对面鼓地互相指责,互相怀疑,不如大家一起甩锅给不在场的第三方,更加符合大众心理。

    说起来,人真得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明明很有可能行凶的人也不是那个不在场的第三方,可是有人背锅,就比锅在自己头上悬着强的这种心理简直要不得!

    北漠主使话一出口,几乎眨眼间就众口铄金了,番国们几乎一口咬定刺客就是高山或者千岛国的。

    高悦真得有些看不下去了,眉头已经皱得能看见深深褶纹,周斐琦看了他一眼,对殿里的人道了句:是那一国的刺客,一审便知。诸位也不必吵了,朕决定了,这些刺客,就在这里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上刑问询吧!

    此话一出,立刻有言官实在憋不住了,出列谏言道:陛下不可啊,这大朝贡列来只求吉利,不见血光,若是在这里动刑恐怕会坏了祖制,破了吉数啊!望陛下三思!

    朕意已决,就在这儿动刑吧。

    周斐琦抖了下袍子,显然心情已极其不耐,百官见此,本还有想出列相劝的人,也悄悄收回了步子。

    于是,本朝第二次的大朝贡,转眼之间,就从刚才乱哄哄的菜市场变成严酷冷厉的刑堂,变化之快,真是令人目不暇接。

    侍卫们动作很快,十条杖板很快被抬上来,杖棍在手,左右两排侍卫就在各番面前,噼里啪啦打起了那十名刺客的屁股。那些刺客的面具早已被摘了下来,高悦仔细看过,这些人脸大小都与常人无异,没有一个人变成巴掌大。也就是说,这些人里并没有谁被那个骨蛊之境改造过。不过,这些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过于僵硬,这一点倒也引起了高悦的注意。

    几十杖打下去,有人的后背开始渗出鲜血。刺客们也从一开始的咬牙硬挺,变为渐渐开始哀嚎。毕竟是肉身,就算武功高又哪里真能经得住几百棍的抽打?

    没过一会儿就有两个女子扛不住了,昏迷了过去。而侍卫们却也没有因为她们的性别给什么有待,混了,就泼盐水将她们浇醒,而后继续打。

    人在极度疼痛的时候,身体会出大量的汗水,而汗水有时候是最好的解粘剂,那两个女子的脸上慢慢得开始出现一拱一拱的皱纹,起初细小,而后越来越粗,像是有一层肉正在从脸上分离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