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顶针儿就到了,他只带了弹弓一个人来,这我并不意外,想必他跟我的想法都是一样,去那种地方不比从前,去再多的人也是白搭,我们都是从内乱中走出来的,家底儿经不起折腾,不像于苏那样有大把的人充当炮灰,参与的人越少,我的负罪感就越轻。
简单吃个饭算是给顶针儿接风了,饭桌上我郑重地对顶针儿表示了感谢,虽然东北虎的事是于苏暗中操纵的,但顶针儿收到我短信肯出人给我捧场,已经非常够意思了。顶针儿依旧挤出两个小酒窝,说他并不是帮我,还说我根本不是当爷的料,他是怕我被人砍死。
我跟胡子雷子在厕所憋条的时候雷子就问我:“你这爷混的也不咋地呀,夹个喇叭就夹来俩人,那顶针儿还是个奶油小生,你是真照顾粽子的口感。”
胡子使劲放了个屁,萌生闷气道:“这话背地里说说就算了,可别当着人家面说,那奶油小生可是东方不败的传人,就连胡爷我这种级别的高手都得让他三分,小心他拿绣花针射你小jj,一射一个准儿。”
雷子靠了一声:“就他会射,雷爷就不会射?我他娘憋了两年了,比他射得远你信不?”
“别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从胡子那夺过手纸一边擦一边道:“那弹弓也不是善茬,一手弹珠打得又狠又准,咱们都别小瞧了。”眼见胡子瞪视着我,我嘿嘿一笑:“你不是说你是高手吗?那你擦屁股还用纸干嘛,搞手啊?”说完,我提起裤子就跑,随即就听雷子在后面大叫:“妈巴子的,我的纸也在胡子那儿呢!”
于苏在第五天的早上才过来接我们,只有她自己,她那边的人已经提前出发赶往了大兴安岭,争取在我们到达之前将鬼子留下的军事要塞清理出来。
这里距离目的地有三百多公里,但是大兴安岭的走势西部平缓,东部陡峭,我们上次走的是内蒙古路线,地势坦荡所以可以开很长一段车,这次是从大兴安岭东面进入,我们的车只走了一百多公里就没路了,剩下的二百多公里只能靠驴车和步行。
一路无话,翻山越岭自不必说,我们按照于苏先头部队给的坐标,一个星期后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营地。一共三顶帐篷,十来个老外和一个向导,这让我们很意外,于苏的公司每次行动都是大手笔,这次只来这么点儿人,有点反常,而且更让我意外的是,那些老外竟然没有枪械,这可不是于苏他们以往的风格。
胡子嘎嘎嘴就道:“于苏,你们老板是不是把钱都养小三了?怎么这次没带硬家伙?”
于苏没有出声,直接走进营地,把所有老外都叫出来询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他们到断头营子等吗?
看得出于苏的表情有些无奈,估计她的公司出现了什么状况。
我们跟了过去,就听那个向导说道:“不是我没带好路,真邪了门儿了,我两年前去山里采药还见过断头营子,那山道我不可能记错,咋就找不到了呢?”
于苏看了看指北针,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么大的山区,即便知道东西南北,我们不知道断头营子的确切位置,想找起来也是难如登天。
这时从帐篷里走出一个人,抓住向导的领子怒道:“你地,是不是不知道断头营子地在哪?骗钱地吗?”
“我靠,是个太君!”雷子一捂嘴,胡子骂道:“太你妹,都啥年代了。”
东北人脾气暴,那向导顿时一瞪眼:“老子挣得是良心,少你妈在这跟老子武武喳喳地,撒开!等学好普通话再来跟老子扯,否则别笔笔,你地明白?”说着把领子挣脱,就问于苏:“找不着那地方我也着急,告诉你那日本朋友老实点儿,别跟我这白话,整急眼了我不干了。”
于苏嗯了一声,转头对那日本人道:“别着急,我来想办法。”
那日本人哼了一声,转身走回了帐篷。
于苏走过来就问我:“当初你去过那村子,还记得怎么走吗?”
我摇了摇头:“那时候屁事儿不懂,光顾着赶路了,哪儿有心思记路,不过看这里的山川地势,感觉跟断头营子周围的环境很像,我想断头营子应该就在这一片山里。”
“你说地没错。”那向导就道:“我也清楚地记得那村子就在这块地界,可是找来找去说什么也找不到。”
“那好办,上山岗。”胡子一边往山岗上走一边道:“我在这大兴安岭插队的时候听老人说过,大山里山高林密,一叶障目,有时候几棵树就能遮住整个村子,咱们到山岗上看看,林子里要是有人家,一眼就能看见。”
我们赶紧跟了上去,走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一处植被较少的山岗上,我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四处瞭望,看到四周的山川地势感觉越来越熟悉,隐隐间我确定,断头营子一定就在附近。可是俯瞰下去,下面林深似海,一眼望不到边,一个建筑物也看不到。不对啊,当初来到这儿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站在高岗上往下看,断头营子是建在半山腰的,周围垦出一大片空地,村中有个大谷场十分显眼,怎么这些历历在目的东西,如今却一个也看不到了?难道整个村子蒸发了不成?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天黑得非常快,渐渐地丛林开始朦胧起来,这时,弹弓突然指着一处山坳道:“快看,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