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公主面色铁青,披着薄纱赤着脚,站在了床榻前面,瞧着宋墨头也不回的离开。
所以这一直以来,还是她的一厢情愿,还是没能比得过洛长安是吗?
“洛长安,你到底给他们兄弟二人喂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两个的都对你如此痴迷?”百花公主气不打一处来,拂袖间将边上的花瓶掼碎在地。
她就不信了,宋墨都已经上了自己的床榻,以后还会对洛长安念念不忘。
这年头还真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从西域到北凉,她见过多少没心没肺,狼心狗肺的男人,即便是宋烨……那也只是一时间的鬼迷心窍,不曾得到洛长安,所以才会念念不忘洛长安。
男人嘛,只要得到了,就不会再这样心心念念着。
“岂有此理!”百花公主气呼呼的磨着后槽牙,“洛长安?!哼,咱们走着瞧,早晚有一天,宋墨会厌烦了你,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风过窗户,吹得窗棂左右摇晃,发出“吱呀”声响。
百花公主觉得冷,兴许也不是真的觉得冷,而是心冷。
这北凉的男人,比他们西域的男人还不如,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竟是这般的凉薄无情,翻脸比翻书还快。
“公主?”底下人低唤着。
百花公主裹了裹身上的轻纱,明明都入夏了,怎么还这样冷呢?
冷,是真的冷。
宋墨离开了承和宫,便去了栽月宫。
杜双燕虽然没有寻死觅活,但对待宋墨亦是不冷不热,对此,宋墨并不介意。
不过是联姻罢了,即便是有名无实也无妨,只要能牵扯在一处便是。
何况,他们也不是有名无实。
杜双燕是他的女人,至少目前是,不管她愿不愿意,那都是事实。
“身子可有好些?”宋墨问。
杜双燕点点头,面无表情的回了句,“多谢皇上关怀。”
便,再无其他。
宋墨知道她心头愤恨,许是还记挂着宋烨,所以对于他靠近那样的排斥,不管无所谓,反正不是心尖上的人,过得去也就罢了!
“好好休息。”宋墨瞧着她,“朕今儿就不在栽月宫留宿了,你只管放心就是。”
杜双燕心头微松,如此,正好。
“好了!”宋墨起身,“太医说,你身子不大好,需要好好静养,那朕不耽误你休息。”
杜双燕起身,行礼,“恭送皇上。”
“好好歇着吧!”宋墨摆摆手。
待宋墨离开,寒霜当即迎上去,“主子,您不是说要从皇上的嘴里套出洛公子的下落吗?您现在对皇上不冷不热的,如何能套出话来?”
“我若是对他殷勤有加,他会生疑,到时候反而坏事,还不如现在这样冷着,时间久了就慢慢的生出了大意。”杜双燕冷眼瞧着宋墨离去的方向。
宋墨这人,疑心病太重,她断然不可操之过急。
“听说皇上来栽月宫之前,在承和宫里用了晚膳,待了很久呢!”寒霜低低的开口,“这和贵妃怕是要与皇上,成一伙了!”
说起这百花公主,杜双燕满脸的鄙夷之色,“番邦女子,能有几分真情意,何况还是来和亲的,与谁不是和亲?只要是北凉的帝王便罢了,遑论是谁。”
“可不是嘛!”寒霜连连点头,“真的是不知廉耻,在寝殿内待了长久,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何况这百花公主,平素就花枝招展的,穿得那叫一个……”
说到这儿,寒霜顿了顿,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些话的确是说不出口的。
“外头那些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如今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杜双燕目色沉沉,“但若是她敢碰洛长安,伤及了长安,我必定不会轻饶了她。”
要知道,这百花公主和洛长安的怨愤,满宫皆晓,所以这百花公主若是知道洛长安的下落,且下毒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应该不知道吧?”寒霜道,“否则不会坐以待毙,肯定要动手,这时候洛公子身边没有人护着,是最好的时机。”
杜双燕点点头,“时刻保持着,与杜家的联络,他们要从我这儿知晓洛长安的下落,我也得靠着他们,打探宫外的动静,大家相互利用,谁也别便宜了谁。”
“皇上现如今不是后宫就是寝殿,倒也没去别的地方。”寒霜道。
杜双燕想了想,“你说,他会不会把人藏在寝殿内?”
“寝殿内进出奴才那么多,想藏一个人怕是不容易。”寒霜摇摇头,“主子怕是猜错了地方。”
杜双燕裹了裹后槽牙,“总不能藏在长乐宫吧?那原就是长安所住的地方,藏在那里似乎也不太现实,兄长肯定都搜过了。”
“小侯爷搜宫数次,该找的地方,应该都找遍了。”寒霜想想也是,“长乐宫便是第一个要找的地方,就算洛公子在宫里,皇上也不可能把她藏在那里。”
杜双燕叹口气,“到底还能藏在何处呢?”
“地形图稍待就能拿到,主子您别着急,咱们晚上再合计合计。”寒霜忙劝慰着。
杜双燕点点头,起身的时候有些腿疼,冷不住龇牙“嗤”了一声。
“小心点!”寒霜赶紧搀着,“您仔细着自个的身子,动作不要用力。”
终究是宋墨下手太重,即便杜双燕身强体健,也免不得受了些撕伤。
“该死的东西!”杜双燕低声切齿。
可,终是无奈。
只要找到洛长安,她就会想尽办法送洛长安走,到了那时候这些人爱怎么斗就怎么斗,她只想远走高飞,离皇宫远远的。
这辈子,再也不回来了!
离了栽月宫,宋墨从寝殿的偏门,进了长乐宫。
洛长安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沉沉的睡着。
对此,宋墨很是满意。
这样的洛长安,多好啊!
既不会说那些令他生气的话,也不会因为吃醋而不理他,更不会转头就去找宋烨,一心一意只捻着宋烨。
“长安今日乖不乖?”宋墨拂袖坐在床边,伸手抚过她精致的眉眼,“有没有好好吃药,乖乖听话呢?”
洛长安自然回答不了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嗯,很乖!”宋墨握住她微凉的手,眉眼含笑,“手这样凉,多半是冷了,今夜我陪着你,帮你暖暖身子,长安莫怕!”
一旁的刘志得,只觉得心里发怵,被宋墨爱上,还真是一场劫数!
想想洛长安,平素多么好动的一个人,如今却被禁在床榻上,当了真正的活死人,显然比杀了她更让她痛苦。
宋墨褪了鞋袜,钻进了被窝,紧紧的拥着洛长安,眉眼间皆是餍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