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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相爷就好这一口
    洛川河是垂头丧气的,从皇帝的寝殿内退出来的。

    院子里的文武百官皆竖起了脑袋,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的丞相大人。

    闯宫是大事,丞相能安然退出来,足见皇帝还是极为器重这位丞相大人的,但是相爷的脸色不好,像是、像是如丧考妣。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相爷,您没事吧?”寒山还真的没瞧见过,丞相这般神色。

    往日里,洛川河身为百官之首,皆是以威严之色示人。

    如今……

    “丞相大人!”曹风叹口气,“事已至此,您想开点!”

    洛川河一记眼刀子过来,曹风当即闭了嘴。

    这种事,怎么想得开?

    不过,洛川河终是什么都没说,穿过人群往外走的时候,亦只是绷着脸,一言不发。

    “相爷?”

    “丞相大人?”

    “这是怎么了?”

    原本是因为皇帝不上朝,一帮老臣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跑这儿找皇帝要个说法,作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在劝诫皇帝的路上,肯定是当仁不让的存在。

    可是现在,丞相面色如墨,整个人就跟去了半条命似的,真是有些奇怪?!

    这寝殿内,到底有什么东西,居然把相爷吓成这样?

    莫不是皇帝大怒?

    可这龙颜大怒未免也太安静了些,怎么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诸位……”曹风一开口,众人当即作鸟兽散。

    丞相都走了,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劲儿,回头皇帝真的龙颜大怒,把他们都杀了,那可了不得,还是性命要紧。

    “都走了?”寒山皱着眉。

    曹风叹口气,“不走作甚?等着皇上留他们用午膳?呸,一帮没有眼力见的东西。”

    “相爷他……应该没事吧?”寒山倒是有些担心,“这般神色,像是随时会倒下。”

    曹风紧了紧手中的拂尘,“怎么可能没事?可惜啊,心病换需心药医。”

    寒山若有所思的望着寝殿的门,只怕是瞧见了,他们习以为常的事情。

    寝殿内。

    洛长安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你是故意的!”

    故意不上朝。

    皇帝不上朝,身为丞相,有责任规劝,势必要来乾元宫看看,结果呢?

    他衣衫不整,她爬上龙榻。

    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只要看到这一幕就够了。

    “长安,你爹已经看到了!”宋烨提醒她。

    下一刻,洛长安气呼呼的冲出寝殿。

    乍一眼这般神色的洛长安,曹风狠狠一挥手,众人快速低下头,谁也不敢抬头直视。

    洛长安哼了一声,冲着后院去了。

    “哎呦,差点吓死。”曹风捂着心口。

    寒山的脸色也不太好,“洛大人这副神色,那皇上呢?”

    皇上能好得了?

    曹风面色骤变,唉,怕是要有一场疾风骤雨在等着自己。

    伴君如伴虎,诚然如此。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都猜错了,宋烨心情很好。

    虽然未有更衣,可整个人看上去极为轻松自在,惬意之色流于面上,丝毫不加遮掩。

    曹风愣了愣,伺候了皇帝这么多年,却是愈发的摸不透皇帝的心思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看洛公子脸色行事!

    一准,错不了!

    “公子?”吾谷紧跟着洛长安,生怕自家公子一时想不开。

    可转念一想,公子那性子,断然做不出寻短见的事儿,她这条命可稀罕着呢!

    如此,吾谷松口气。

    “您这是要出宫?”吾谷愕然。

    洛长安晃了晃手中的令牌,“再不出宫,我爹能让我把祠堂跪穿!”

    昨夜,公子前往乾元宫未归,吾谷也不敢去找,这乾元宫不比宫里其他地方,而曹风那个老滑头,又不许他靠近,没办法,吾谷就在后院的小门,守了一晚上。

    谁知,一大早的,相爷就领着人去了乾元宫。

    这么一来,吾谷就更不敢去了。

    奇怪的是,洛长安原本是怒气冲冲的,可走出宫门的瞬间,迎面一阵清风,竟突然清醒了过来,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

    父亲冲进来的时候,宋烨并不是在轻薄她,而是伏在她耳畔问了一句。

    想不想出宫?

    想不想离开京陵城?

    想不想去南州游玩?

    “游玩?”洛长安双手叉腰,若有所思的回望着巍峨的宫门口。

    吾谷急忙上前,“公子是想出宫玩?那今日是去风月楼?还是雅乐坊?”

    不对,雅乐坊闹了这一出,公子是打死都不想再去雅乐坊了吧!

    那就……

    “赌坊?”吾谷问。

    洛长安撇撇嘴,“不,回家吵架去!”

    吾谷:“??”

    谁能告诉他,公子这是怎么了?

    “公子公子,跟谁吵架?”吾谷急了,跟相爷吵架吗?

    哎呦,这可使不得。

    相爷那脾气一上来,不舍得动公子,可公子身边的人……还不得掀了所有人的头盖骨?

    洛长安是走回去的,还没到相府门前,远远的就看到一辆马车,从上面下来一个人,然后就有丫鬟和家奴,将马车上的东西一个劲的往府内搬。

    “这是……”洛长安瞧着那一抹黄橙橙的身影,侧过脸问吾谷,“我爹哪一房姨娘?”

    吾谷挠挠后颈,“奴才一直跟您在一处!”

    这话不假。

    相爷的后院,那么一大票的姨娘,长得又都差不多,从洛长安有记忆开始,父亲就往家里带姨娘,说是姨娘,其实就是女人。

    说句实话,要不是洛长安这般招摇,估计谁都不知道洛川河有妻有子。

    洛川河未行娶妻礼,未有纳妾礼,时间久了,府内的人也不好说,这个女人那个女人,便统一称为姨娘。

    吾谷和洛长安是真的分不清,谁是谁?

    “那就她!”洛长安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吾谷不解,“什么?”

    “住手!”洛长安一声吼,比什么都管用,所有人当即停下,“干什么呢?”

    管家正好在门口,这是新姨娘,自然是要照顾着点。

    “公子回来了,哦,这位是新来的阮姨娘。”管家急忙解释,“公子,您回来了,老奴这就去跟相爷禀报!”

    可这心里也忐忑,相爷是怒气冲冲的回来,至今都没跟任何人说一句话,把自个关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会!”洛长安负手而立,冷眼睨着站在马车旁的黄衣女子,生得倒是娇艳至极,只不过这眉眼间,隐约有几分熟悉。

    洛长安侧过脸望着吾谷,“为什么我觉得,有点熟悉?”

    “公子,后院的女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能不熟悉吗?”吾谷叹口气。

    大概,相爷就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