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山的家人被绑架了?”
石万通的声音有些激动:“这特么谁干的?这个时候和萧山对着干,不是找死吗?怎么可能是我干的?我能拿走赎金吗?”
石万才一听这话,顿时像挨了一记闷棍,颤声问:“你怎么知道要赎金了?”
“呃。”石万通微微一窒,立刻说:“绑架不要赎金要什么?难道要房子?”
石万才怒吼:“万通!我看是你在找死!你想让石家灰飞烟灭吗?人家断定是石家干的,云松亲自给我打电话,给我十分钟时间放人,你听懂了吗?立刻给我放人!”
那边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没有声音。
石万才的心不停地往下沉,好似堕入无底的深渊,他本能地感觉到,麻烦了。
“大哥,已经晚了。”石万通的声音露出无尽的疲惫,他万万没想到,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看似天衣无缝的局,就被人破了。
“为什么晚了?”石万才颤声问。
“尸体已经送去万豪会所了,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会耍花样的,果然如此。”石万通喃喃地说。他一下就想通了萧山的意图,不管是不是石家,先踩死再说。
萧山就是准备拿石家开刀,杀一儆百。
换句话说,他交不交都没用,有云松帮着萧山,踩死石家像玩儿一样。
非战之罪啊。
他没感觉自己做错,他确实没露出破绽,甚至都没绑架萧山在燕京的亲人,他也没准备去拿赎金,只要把尸体送去,一切都和石家无关了。
可他却忘记了,萧山不是法官,不需要证据。
他说是谁,就踩死谁。
会所中,一片死寂,云松几个都看着时间,还有一分钟,不知道万家怎么解释?放人?还是不承认?
萧山的预感却越来越不祥,如果不是石家干的,根本没必要这么长时间;如果是石家干的,会不会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就在这时,黄土豪的电话响了,把众人吓一跳,隐约感到肯定和这事有关。
黄土豪按扬声键接通问:“什么事?”
“老板,有点小麻烦,门口停了一辆外地牌照的面包车,里面有一具中年女尸,有人想栽赃给我们。”
众人脑中轰的一声,萧山直接冲出了房间,江良庆紧随在后。
云松几个好似瘫在那里,面面相觑,脸色都难看至极。
他们本能的觉得,这是石家知道萧山耍花样了,才弄死杜美仪,然后把尸体送来。
换句话说,他们帮了个倒忙,打了个电话,结果却害死了杜美仪。
云松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打他的脸,简直都煽肿了,他气得半晌才嘶吼道:
“我要不碾死石家,我就不姓云!”
话音刚落,电话响起,石万才还没等开口,云松就骂道:
“石万才,你个王八蛋,你居然为了一个石沛杀了萧山的亲人?”
石万才声音发颤地说:
“云公子,这事和我无关,是万通自己的主意,我愿意赔偿,我和萧山直接谈,保证让他满意。”
云松却笑了,他从来没感觉这么荒谬:
“你先把尸体送来,然后再说赔偿?是你傻还是我傻?你在拖延时间?石家准备造反了?”
“不!这都是万通干的,和我无关啊,云公子,你相信我!”
“滚!”云松直接挂了电话,却把录音小心保存,既然承认了就好,石家将就此灰飞烟灭。
二十分钟之后,录音便到了最高层的案头,领导震怒,且不说萧山对国家的价值,就说萧山刚捐赠了三千万美元,就有人杀了萧山的亲人,还把尸体送去示威?石家要干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
石万才在家中被带走,因为经济问题被双规。
石万通在逃亡的路上,被上百武警围捕,自知无法幸免,自杀身亡。
石家所有产业查封,很快查出各种问题,责任人全部被抓。
石家军中的人脉,全部被就地免职。
看似强大的石家,彻底冰消瓦解。
那些曾经想过报复萧山的人,顿时噤若寒蝉。
萧山搬倒石家没什么意外,可让人恐惧的是这种摧枯拉朽一般的碾压!
太快了!
这些人心中暗叹,萧山真不能惹!
远在宁海的白永斌,居然还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杜美仪去看女儿了,只是奇怪为什么不告诉他?
接到萧山的电话之后,白永斌懊悔莫及,为什么没有早点打电话问问?
随后在军警的护送下,白永斌赶到燕京,和女儿抱头痛哭。
三天之后。
所有后事处理完毕的时候,萧山接到了妞约证券交易委员会的通知,收购审核通过。
萧山立刻准备启程,临行叮嘱白永斌,不要再回宁海,以后就留在这里,而且把锦绣家园的房子送给了舅舅。
白永斌经此一劫,心中也是害怕,立刻答应。
但萧山却决定带白梅一起走,因为妹妹现在心情很不好,需要出去散散心,排遣一下抑郁。
随后,萧山带着白梅,还有江良庆铁虎五个保镖,再次登上了去妞约的班机。
“妹儿,这次舅妈是被哥哥牵累的,你生哥哥气吗?”萧山拉着妹妹的手问。
白梅将头靠在萧山肩头,柔柔地说:“哥哥,我从没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是觉得生命太脆弱了,人生太短暂了,像烟花一样随时可能消散。”
萧山心中琢磨,这件事终究给妹妹留下了心理阴影,得给她彻底破除。
略一思忖,他问:“妹儿,你相信人死之后有灵魂吗?”
白梅柔软的身躯一僵,随即精神一振,她感觉妈妈有可能还活着,立刻转头看向萧山,大眼睛扑朔着问:
“人死之后,有灵魂?”
“有。”萧山无比肯定地说。
“那妈妈的灵魂去哪了?”白梅瞪大了眼睛问。
萧山微笑说:“当然是重生去了。”
“重生?”白梅的眼睛更大了,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她不是为妈妈去重生而跳,而是哥哥说过,前世欠她的,随后又说过,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记住前世呢?
她现在回想起来,哥哥话中的含义,前后印证,一个惊人的结论就在脑海中出现了。
原来人死之后是重生!
哥哥是重生者?
难怪哥哥懂的那么多!原来哥哥有前世的记忆!
她越想越是兴奋,既然重生是存在的,妈妈也去重生了,她心中的悲哀一扫而空,兴趣完全集中在哥哥身上。
但她敏锐地发现,哥哥好像不愿意提这件事。
白梅不想勉强哥哥,却把哥哥的胳膊抱紧,然后婉转地问:
“哥哥,死亡是什么感觉?”
她十分期待着这个回答,如果哥哥能答上来,一切都确定无疑。
萧山悠悠一叹,说:
“濒死的那一刻,会感觉自己特别重,就要陷入床里。然后身体越来越沉,似乎枕头已经把头包住,肩膀和腿越来越沉,有点像一块石头陷进了泥里,但是毫无疼痛感。
或许你不相信,死亡的时候没有痛苦也没有头晕,意识处在有点傻的状态。最主要的特征是全身下沉,不是有东西压身上的感觉,就是下沉,陷到床里去的感觉。
还记得泰戈尔的诗吗,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确实如此。死亡没那么可怕,甚至很美,那不过是新生的开始,一个新的轮回,又会像夏花一样绚烂。”
白梅听完,激动趴在哥哥的肩头,呜呜地哭了。
萧山任由她发泄,他知道哭完就好了。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白梅平静下来,但眼睛却亮的吓人,似乎又恢复了那个天真活波的少女,又似乎多了一些东西,那似乎是对生的信念。
既然死亡不可怕,那就让生命如夏花之绚烂,像哥哥一样……
“哥哥,我就问最后最后一个问题。”白梅非常可怜地伸出一根手指,表示这个要求实在微不足道。
萧山一笑,无限爱怜地抚着妹妹的头:“你问吧,但我不一定回答。”
“你前世到底怎么欺负我了?”白梅一脸期待地问。
“我没欺负你,只是我没有尽到当哥的责任,让你受了太多苦。”萧山微笑说。
白梅顿时懊丧了,原来前世还是兄妹啊。
更懊丧的是,原来没被哥哥欺负啊。
但她心中又感动起来,自己前世受的苦,哥哥居然都记得。
她感觉无比幸福,依偎在哥哥肩头撒娇道:
“哥哥,我要你背着我下飞机。”
她以为哥哥肯定不会同意,哪知道萧山想也没想地说:
“没问题。只要哥哥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白梅呆了一呆,随即眉眼弯弯地问:“那你的形象怎么办?”
“我不就是你哥吗?还有什么形象?”萧山笑道。
白梅想想也确实没什么,再说她这脑袋也转不了太多圈,很快便欢喜地得出结论,没问题。
等到飞机落地的时候,萧山果然背起眉开眼笑的妹妹,向外走去。
江良庆几个像看见地球毁灭一样,眼睛比炮弹还圆,这……这……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