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逃生路竟在断崖中间。
简央不得不佩服陆少泽的深谋远虑,但心里还是对刚才被“诬陷”成同谋有所不忿,开口讽刺道:“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高深的逃跑手段,没想到竟然是钻山洞。”
陆少泽生闻言回头,“你可以不跟来。”
说罢,便一马当先走入了山洞,毫无留恋。
断崖上隐约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那群保镖将要坐着直升机下来寻人了!
竟然能在这里如此快速地调来直升机,看来背后之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思索之间,陆少泽的身影已经远去。
绝对不能被那群人发现,左右陆少泽有什么招数她都能化解。
简央成功说服了自己,加快步伐跟上了陆少泽。
黑暗之中,陆少泽听闻身后的脚步声,无声地笑了笑。
这黑洞昏暗湿冷,二人借着隐隐绰绰的光线,沉默地前进着。
这里四通八达,岔路极多,且各处相似,若是第一次进入这里的人不说迷路,也会在岔路犹豫再三。
可陆少泽仿若闲庭信步,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除却落水的狼狈,一点也不像个逃命之徒。
简央心里重新对陆少泽的实力进行估算,一时走神,后腰不小心刮在了一截凸起的岩石上。
嘶!
她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一声低呼。
陆少泽似有所感地回头,却没发现异样。
简央不再走神,一边紧跟着陆少泽,一边记录下路线。
这么好的地方,可不能白白便宜了陆少泽,她看见了,自然有她的一份。
约莫十来分钟,光线越来越来亮,山洞周围的岩石种类也有所变化。之前是风化严重的花岗岩,现在已经全部转变成了火山岩。
附近也许有一小座休眠火山,说休眠,是因为简央从未听说过环游岛有火山爆发之事,且看地理位置,环游岛并不处在板块运动活跃处,不具有活火山存在的条件,但也不能断定一定是死火山。
眼前豁然开朗,他们似是来到了海岸的另一边,陆少泽已经不再前进。
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嘶鸣声。
“你没事吧?”阿渡终于再次联络到了简央。
“我没事,我现在和陆少泽在一起,你能定位到我的位置吗?”简央压低声音,转身略微远离陆少泽。
“小意思……查到了,你现在在环游岛的西侧海岸,是未被开发地区,暂时很安全。”
“好。你查一下今天是谁调了直升机,说不定可以揭开神秘人的身份,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处理吧。”
“那你小心陆少泽。”
通讯中断,简央回头,却发现陆少泽的表情瞬间从尴尬转移到震惊,因为转变太快,显得有些扭曲,很是好笑。
“你那是什么表情?”简央皱眉。
陆少泽却沉默不语,只死死盯着简央的脸,那目光如有实质,让她心底发慌。
难道她败露了吗?
简央下意识伸手摸上脸颊,脸上的伪装已经掉落大半……
遭了!一定是因为海水洗掉了伪装!
“那什么……你听我解释……”不知为何,自己的身份败露,简央的第一反应不是如何蒙混过关,而是止不住的慌乱。
陆少泽大步朝她走来,越是靠近,简央便越无法思考,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他在简央身前站定,二人贴得很近,简央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身上风干的海水咸味和隐约的男性气息。
简央愣愣地看着陆少泽,等待他的宣判。
他会说什么呢?
是被欺骗的愤怒,还是被耍弄的失望……
!
简央一把抓住陆少泽已经搭上她腰带的手,“你干什么!”
“你……臀上流血了。”这短短几个字,陆少泽却说得很艰难。
“你个混蛋!敢吃我豆腐!我一定要……你说什么?”简央骂到一半的话被迫中断。
“你的,臀部流血了。”陆少泽这次说的很顺畅,可话里的内容让简央尴尬了起来。
算算日子,姨妈应该还没来啊,而且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简央边想边用另一只手向身后摸去,果然有血,但并不像是姨妈血。
管他什么血,臭男人一定没安好心!
简央将陆少泽的手甩开,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转身转到一半却硬生生地停下了,又僵硬着回正了身体,面对着陆少泽一点一点向后挪动。
“你转过身去!”这声音听起来着实是色厉内荏,但陆少泽不欲在此事上为难她,听话地背过身。
虽然他得知被骗,愤怒异常,但想到她流血的模样,心里的怒气瞬间消散。
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讨回来,来日方长。
简央走到一处岩壁拐角,正要弯腰,这才察觉到腰上的伤口。
原来是刚刚腰在黑洞岩石上刮伤了,血从腰部往下流浸染了裤子,这才造成了误会。
而简央以前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区区刮蹭小伤,又是在逃亡途中,自然不值一提,简央一直没想起来。
确认不是姨妈之后,简央心下一松,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没事吧?”
“刚刚被岩石刮到了腰,血流了下来,没什么大事。”简央努力维持语气里的平静,不去回想刚才的乌龙。
陆少泽无意识地抚摸贴身存放的伤药和迷药,这本来是用在危急关头防身之用……
简央走向海边,掬起一捧海水,彻底洗掉了脸上的伪装,那张熟悉的脸终于完整地展现在陆少泽眼前。
这小丫头。
简央的秘密太多了,他绝不能放她离开。
陆少泽趁着简央在海边清洗,看不见自己的动作,迅速将迷药和伤药混合在一起,然后走向她。
“我带了伤药,帮你处理一下伤口。”陆少泽一手拿着“伤药”,另一只手自然下垂,整个人放松地站在那里,全然一副好心人模样。
简央当然不相信陆少泽会如此好心,她就要接过那药,打算仔细辨认一番,“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陆少泽其实有点心虚,自然不愿让简央近距离接触这包加了料的伤药,他担心万一她懂医术,自己的目的就败露了。
一个人向前伸手,一个人向后仰,但二人又不欲真的撕破脸皮,只将此刻控制在“普通推搡”的程度上。
突然,放在一旁的电脑应是晾干了,重新传来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