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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破浪的假千金 第92节
    “晏云清,我是认真的。”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恋爱脑,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放她走的话,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谢修泽不能做出不符合谢家长孙的事,他不能放弃他的前途,但他也不愿意放弃他的女孩。
    “晏云清,你了解我的,我不会不顾一切的选择和你在一起。我既然来了,就表示我有办法。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可以处理好的。云清,你低估了我陪你走下去的决心,你忘了那天,我们怎么说的吗?”
    “谢修泽,我喜欢你,可是我们不顺路了。我不愿意放弃我的前程,而你也会很快厌倦我们分隔两地的生活,我们在一起都不会开心的,一切都会变得糟糕透顶。这一路走来,有你相伴,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谢谢你,教我人情世故,对我照顾有加。我爱你,但是,我必须要离开你。”
    我喜欢,我选择的这个人,我们不会走的太长久,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结局了。
    “祝你前程似锦,岁岁平安。”
    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也不曾给自己留下反悔的余地,晏云清带着他的机票就往登机口走去。
    “就此别过吧,在这最好的时候。这一次,我先走。”
    这不是属于他们最好的结局,可是她却也无能为力。
    来日方长什么的,是这世上最大的谎言。
    就这样算了吧,别让那无聊世俗的结局,破坏了故事本该有的浪漫和诗意。
    “晏云清,你不信我。”
    她不信他吗?
    不,她只是不信自己。
    登机前,她终究还是回头,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可是,走了那么久,隔了那么远,这个时候回头了,又能看到什么呢?
    第117章 还好他情深
    因为一直还没有正式通知她上班, 晏云清这些日子在和中组部沟通好的情况下,提前进入中组部开始帮忙,也算是提前熟悉业务。
    端午节的三天假里, 晏云清抽空回了趟新丰,请了这一路走来,玩的比较好的领导, 同事,一起去吃顿饭, 庆祝自己国考上岸成功, 同时也算是这一路走来的谢师宴。
    曾经把她从村里调到镇上的沙溪镇党委书记顾俊华, 这会儿已经是新丰市文广旅局的局长了, 而原本的林海风镇长, 顺势成了沙溪镇党委书记。以前沙溪镇组织部,对她颇为照顾的杜宜春, 杜委,现在去了其他乡镇, 成了纪委书记。曾经沙溪镇人大主席、政法委书记章主席,现在已经退二线, 和儿女们在临州生活了, 这次并没有来。
    林寒依然还在新丰市组织科,听说混的还不错, 李代文那次遴选考上了临州市政府办,说来也巧, 他倒是和谢修泽混熟了。眼看曾经的两位师父如今都过得不错,尤其是李代文,离开了新丰市组织科的范围,有了谢修泽的照拂, 想必未来必定是如鱼得水,一飞冲天。
    果然,有才华有真才实学的人,即使一时陷入困境,也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天。看着他终于有施展自己抱负的机会,晏云清更加相信了那句话,“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小晏啊,恭喜恭喜,好好干啊!”
    宁市长,哦,不对,现在该叫宁书记了,他和简主任进来的时候,看到晏云清,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满是欣慰。“谢市长呢?你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怎么这会儿还没来?”
    谢市长。
    听到这个称呼,晏云清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一个月来,她故意避开了所有与他有关的消息,却在这里,再次听到有人提起,心头一颤,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嗯,她终究也成了那个圆滑世故、不动声色的大人了。
    “谢市长最近一个月都在加班,有的时候晚上九、十点才回家,可能这会儿还在忙吧。”
    说这话的是李代文,这一个月来,也不知道谢修泽怎么了,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铁打的机器人,每天把自己的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有的时候,他晚上开车路过政府,发现他办公室的灯居然还亮着。
    真拼命三郎。
    李代文说完,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晏云清的神情,他曾状似无意的和谢修泽提起过晏云清,谢修泽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妥。
    可直觉告诉他,晏云清和谢修泽两个人之间,必定有着某种他所不知道的联系。趁着众人都落座,彼此寒暄应酬的工夫,李代文悄悄把晏云清拉到一旁,“你请谢市长了吗?”
    他原本以为晏云清肯定是请了的,可他走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谢书记根本没什么表示,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不会是晏云清把他忘了吧?
    不应该啊,忘了谁晏云清也不能忘了谢修泽啊,她这一路,说多亏了谢修泽也不为过。
    “我微信上跟他说过了,可能比较忙吧。”
    晏云清不敢听谢修泽的声音,所以犹豫了许久,只在微信上给他发了张请帖。可是,两天了,谢修泽一个字都没有回,也不知道是没有看到还是懒得理她。
    也是,他这会儿应该是厌极了她的。
    “嗨,谢市长嘛,最近忙是应该的。”宁书记神秘的笑笑,看了眼晏云清,有些惋惜。
    当初他可是想要给这两个人牵红线的,谁能想到晏云清考去了北京呢。
    “怎么说?宁书记,你那边有什么信息?也给我们说说呀。”看他吊大家胃口,桌上的几个人也乐意陪着演戏,谁让他几乎是这桌上所有人的上司呢。
    宁书记敢卖关子,自然是真的有料可爆的。“我们谢书记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这点你们都知道的,可是最近我听说啊,谢市长,好像要结婚了。”
    “哎呀。”
    晏云清原本拿着瓶m9在给众人斟酒,听到谢修泽要结婚了,原本情绪掩饰得很好的她,手一抖,酒一下子倒多了,撒出去了些。
    还好,除了杯子的主人李代文和一旁的林寒,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谢修泽要结婚了这个重磅消息上。
    “娶的是哪的人啊?做什么工作的?”众人都在伸长耳朵听谢修泽的婚事,关心女方的家世职业。
    只有晏云清在这一瞬间,就像是打开了一个里面瓷器倾倒,即将全部摔在地上,却被柜门阻拦住,这才没有摔下来的柜子,那倾倒了许久的瓷器,在柜门打开的这一刻,彻底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要结婚了。
    周围人都在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八卦,或羡慕或祝福或调笑着谢修泽和他那神秘的未婚妻,只有晏云清,在这一刻,心痛如刀绞,却只能强颜欢笑,不露出半点难过软弱。
    难过什么呀,路是她自己选的,人是她自己不要的。
    不难过,没关系,真的,没事,都会过去的,没什么了不起,这很正常的,你不能那么霸道自私,不能哭,不许哭,晏云清,笑,好好笑,不难过,这是好事,该祝福他的,这一天终于来了,没什么大不了,你早该知道的。
    你不要他了,总有一天,他身边会站在另一个人,那个人是美是丑,是比你好,还是不如你,都没关系的,反正,站在他身边,穿着婚纱,和他在一起,宣誓结婚,接受长辈祝福,在万众瞩目下堂堂正正拥吻,与他生儿育女,被称呼为谢夫人的人,永远不会是你晏云清。
    是你自己不要了的。
    怪不了别人。
    “真好啊,我们得好好祝福谢市长,祝他和夫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她分明可以听到,在某个见不得光的角落里,有个已经许久不曾出现的小姑娘在哭,可她却笑颜如花,眼中带着点羡慕,和其他人一样,说着那些祝福的话。
    我很可笑吧。
    虚伪至极,恶心透顶。
    他厌我是对的,我也厌极了这样的自己。
    就如同曾经的晏云清,厌恶着谢晋卿一样,如今的她,也厌恶极了和谢晋卿一模一样的自己。
    我终于活成了他的模样。
    也终于和他一样,亲手弄丢了自己深爱的人。
    自食其果,怨不得任何人。
    “欸,这谢修泽,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忘了我们晏主任的邀请,还在埋头工作?”
    眼看谢修泽迟迟不来,怕他忘了,宁市长拿起手机给谢修泽打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有点事来晚了,一会儿我自罚三杯。”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晏云清克制住自己想要回头的冲动,久别重逢的欢喜和激动就这样被她硬生生的忍耐下去,欢喜过后,是五脏六腑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可她却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甚至还要保持笑容,让人、让他看不出半点端倪。
    这是她仅存的骄傲。
    别后悔,别回头,别哭,他不在。
    *
    “说起来,以前总觉得晏主任像一个人,可是总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前两天我找资料才发现,云清长的和□□的夫人,年轻时候挺像的。”
    以前林海风就觉得晏云清眼熟,可一直不知道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现在可算是找到原因了。
    “她是,我奶奶。”晏云清轻描淡写的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炸晕了在场除了谢修泽以外的所有人。
    一阵诡异的静默后,顾俊华咽了咽唾沫,“你是华家的?”
    “嗯。”
    “这可真是……”
    这一场谢师宴,宾主尽欢。
    无论是晏云清还是谢修泽,都表现的很完美,他们举杯相敬,他们言笑晏晏,像桌上的每一个人那样。
    将他们一个个送出去,看着他们离开后,晏云清一个人回到包厢里,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她面无表情的在沙发上坐了许久,久到她就要以为自己会哭的时候,门开了,她抬眸。
    撞上了那人如墨似的眸子,只是那眸子往日面对她时,总是带着笑意,现在却只是泠泠而漠然的瞥了她一眼,从他原本的位置拿了手机就径直离开,全程一句话也没有说,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走了。
    晏云清笑了。
    嗯,活该。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璀璨的灯,反手用手背遮住眼睛,大概过了半分钟,她放下手背,睁开眼,站起身,往包厢外走去。
    走出酒店的时候,她怀着自己也不理解的心情,看了看四周,在看到几步外,那个熟悉的背影,正迈着腿沿着马路,往那边的红绿灯走后,她加快步伐也走了那条路,却并没有追上他,而是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走着,想着,他会不会有那么一刻,选择回头。
    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会不会回头?
    在准备过红绿灯的时候,晏云清终于停下了脚步,在无人的角落里蹲下,看着自己的手机,心中讽刺。
    即使回头了,又能怎么样呢?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嗅到了一点,极淡的白茶香气,和她身上喷的,是同一款,却要比她身上的,更让她眷念和遗憾。
    她没有抬头。
    “我刚刚和自己打了个赌,如果在过红绿灯前,你追上我,拉住我,我就原谅你了。”
    是他的声音。
    清风朗月,流水潺潺。
    是她午夜梦回时,点开他的语音,一遍遍听着入睡的声音。
    可是,她没有追上,也没有拉住他的手。
    “我也跟自己打了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