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母拭下眼角:同性婚姻出来几十年了, 娶个男妻怎么了?你还白得一个孙子,不高兴你别跟老太爷抢孙子。
晏父看眼朗琅, 不吭声了。
晏老太爷环顾一圈, 没有看到其他直系到场,神色冷淡。
院子一处角落,晏清河的其他队友终于从其他地方赶回来。
有两人看到台上的新郎,震惊之余又面面相觑。
夜宴一身黑礼服, 拉着旁边一人,语气警告:夜行,今天是老大婚宴,你不要乱来。
被称作夜行的男人和夜宴有几分相似,面容苍白,身体消瘦。
他此时情绪激动: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居然早上才告诉我?
提前告诉你又怎么样?这是老大的决定,你就算是提早到了又能做什么?
夜行:这不公平,他才和老大认识几天?我跟在老大身边这么久, 老大都没找对象的心思, 一定是那个朗潇勾引老大!
然而事实恰好相反。
夜宴几次张口, 都没能说出一对新人走到现在都是她敬爱的老大一步步诱导的结果。
这在夜行的眼中就相当于是默认。
婚宴开席后,新人需要敬酒。
朗潇有些为难,他酒量差得很,婚宴这种场合如果耍起酒疯
朗潇抬头, 晏清河已经走到了前面,没辙,他只好跟了上去。
第一桌上坐着晏老太爷和其他一群高辈分的族老,晏清河给两人倒好酒,举起酒杯。
晏老太爷:既然你已经成家,那么家里的部分产业你可以接手了。朗潇,我们家向来是妻主内,你这几天找时间去清知那里一趟,家里现在财务都由她负责。
晏清河皱眉:爷爷,家中产业太过复杂,潇潇还有他自己的领地要管,我平时也忙,这些家族产业不用分给我们。
晏老太爷面上不为所动:这是家里的规矩。
其他族老们脸上笑的热情洋溢,他们各家的直系想要都还排不到,这边给出去了居然还不肯收。
晏清河还想劝阻,朗潇轻轻扯过晏清河袖子,笑眯眯:谢谢爷爷。
婚宴刚开始,大喜的日子,没必要闹僵。
再说了,领地那里有他队友,又不用他去管,左右他是闲着的。
晏老太爷满意抬眼,还算识大体,他举杯:希望你们相互扶持,永结同心。
晏清河爽快喝完,朗潇皱眉,也喝了。
入口确实酸酸甜甜的滋味,朗潇咂咂嘴,这是柠檬水?
朗潇吸吸鼻子,晏清河的杯子里确实是酒,两人的酒又是一个酒壶中倒出来的。
朗潇斜斜看向一旁的人,这人什么时候在酒壶里做的手脚?他怎么知道自己不能喝酒?
晏清河在和族老们攀扯,察觉到朗潇的视线,以为他不耐烦这种场合,伸手安抚意味的轻拍朗潇头顶。
至于朗潇不能喝酒朗潇喝啤酒还好,喝度数再高点的一口倒这种事,他早就通过青鸟看的一清二楚。
朗潇嫌弃扭头,他头上喷的都是定型的东西,头发拍塌了多毁形象。
晏清河宠溺笑笑。
族老们不约而同放弃了和晏清河拉交情这么腻歪的现场,他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第二桌是晏父晏母那里,晏母笑眯眯拉着朗潇说了两句,也是让他这几天有空过来一趟,晏父最后别扭送了朗潇一把紫竹鞭。晏母看到这鞭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鞭体呈黑紫色,小拇指粗细,通体七十公分长,朗潇接过后轻轻拍打手心,冰凉又沉重,稍用力点就疼。
清河这孩子从小性子就执拗,认定好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往后你就同他是一家人了,他这性子你少不得要受气,晏父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导,你生气时候也不用和他辩解,你辩不过他的,气急了直接拿鞭子抽,虽然他皮糙肉厚抽不动,但是自己能解气,气出过了那些事就不用往心里去,继续好好过日子。
朗潇嘴角抽抽,画面感很强了,晏父和晏清河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
和晏父晏母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两人继续往后走。
晏清河的队友坐在偏僻的一桌,除了赤璇、夜宴、泰坦,还有了三个朗潇没见过的生面孔。
朗潇视线落在最后,愣住了,许久以前看到过的方叔和红毛也在里面。
晏清河:这就是我所有的队友了。
朗潇:好久不见。
方叔和红毛异口同声:好久不见。
朗潇:你们怎么也进了晏清河的队伍?
红毛唏嘘:说来话长。
三人叙旧间,有一个白瘦的男人直直盯着朗潇,朗潇挑眉,看什么看。
夜行有些埋怨道:晏队,你今天结婚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我一路着急忙慌赶到这里,都没时间给新娘准备结婚礼物。
朗潇不悦皱眉,新娘?
晏清河笑笑:这次时间赶得及,结婚礼物可以等后续再补。
夜行不满:那怎么行,结婚礼物肯定是要结婚当天送才有意义啊。
更何况是这么好看的新娘子。
他旁边一个男人气质温和,调笑着救场:这么帅一个新郎站在你面前,你就非要叫人家新娘子?谁教你的?
赤璇一身短裙小礼服,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就是,结婚不是随个份子钱就可以了吗?什么时候还要准备结婚礼物了?
泰坦抓抓头,自娱自乐喝高了,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还要准备结婚礼物?俺没有啊,那咋弄,俺现在出去买礼物?
他之前的晶核存货全在朗潇那里换成酒水喝完了。
夜宴低头,不想再去看自家那个糟心弟弟:没人要准备结婚礼物,继续喝你的。
晏清河:没错,结婚礼物可以没有,份子钱一定要给上。
夜行眨眨眼:原来是这样。
晏清河:你们这些后来的,份子钱随了吗。
那名气质温和的男人名叫柳涣,听到这话嘴角僵硬:老大,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份子钱了。
赤璇:不不不,在意的不是老大,老大只是替人在意。
朗潇抱臂站在一旁,之前一直看着他们聊天,现在闻言,笑道:那是自然,我跟你们晏队结婚不就是盼个份子钱。
夜行磨牙,这人绝对是在炫耀。
他举起酒杯:朗队,我敬你一杯,以后大家就是一队人,有事情随时可以找我帮忙。
朗潇举杯:不用,虽然队长结婚了,但是两个队伍之前怎么过,以后还是怎么过,我们只是同盟,不合并。
夜行:再敬你一杯,你年纪轻轻还要给队长带孩子,实在太委屈你了。
朗潇再喝一杯:朗琅跟我姓,我养他理所应当。
夜行:
两人你来我往,夜行灌了不少酒下肚,有些醉醺醺。
晏清河:酒壶已经空了,今天就先这样。
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酒呢,喝这个呗,夜行眯着眼睛嗅嗅:你喝了这么多,身上怎么一点酒味都没有。
晏清河:潇潇不能喝酒,壶里我之前替换成了柠檬水。
夜行:那他喝了个寂寞啊!他好柠檬!
夜宴强行按住还想搞事的夜行,笑眯眯:恭祝两位百年好合。
夜行打个酒嗝:早生贵子。
朗潇:这人酒量也不行啊。
所有酒桌敬完,最后敬到王梓骅他们那里。
酒壶已经换了新的,两位新人也有些疲惫。
秦浩: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梓桦点头:先回去好好睡一觉,让身体得到充足的修复。
包打听:是哦老大,我们就在你们隔壁守着,有事唤一声。
祁安:嗯嗯。
朗潇实在是累了,也不再多讲:那行,撤了,有事明天再讲。
其他人还在推杯换盏,没有注意到两位新人率先离席。
离开婚宴,朗潇还想回原来的院子去睡,晏清河拦住他。
不妥,这婚房外近期会有小厮24小时换班守着,新婚夜就分居,传出去不大好听。
朗潇沉思片刻,终端呼唤:祁安,祁安快过来[位置]。
来了老大,怎么了?祁安小跑过来,运动过后小脸粉扑扑。
朗潇捏捏祁安有些婴儿肥的脸,手感Q弹,朗潇忍不住又捏两下,把他带进屋。
给我铺个地铺。
祁安:啊???
他看看朗潇,又看看旁边面色平静的晏清河,犹豫不决。
朗潇眨眨眼:啊什么呀?快点的,晏哥说了,现在房子外面许多人看着,我又不能回去睡。
祁安吞吞吐吐:老大,这天寒地冻的,你睡地铺,不太好吧。
朗潇:也是,那你给我铺厚点。
祁安:
晏清河:没事,就按潇潇说的铺一个,撑过这几个月就好了。
祁安:好哦。
祁安手脚麻利铺好了地铺,面色古怪的走了。
结婚仓促,新房就没来得及布置,这是我从小住着的屋子,晏清河:你要在这里住几天了,先四处转转,熟悉一下。
晏清河转身去了浴室。
朗潇四处转转,说是卧室,不如说是一个独立的套房,房间应该是晏母布置的,考虑得很细致,几个偏房里娱乐区运动区学习区划分的很明确。
不过屋子的主人性格从小时候就显露无疑,娱乐间里玩具游戏都被草草收在箱子里,几个与装修格格不入的书柜放在那里,上面摆满了厚重古朴的书籍。
学习区更是直接改成了简易的书房,房子的主人不在,朗潇只大致转了一下,这屋子晏清河应该不长住,没有什么明显的私人物品,也看不出屋子主人的喜好,这里除了书,就是书。
所有的家具都是实木单人的,连个能躺贵妃榻都没有。
朗潇撇撇嘴,无趣的人。
接待厅很宽敞,一个厅室分隔成两个区域,一个大些的地方接待客人,侧边一道屏风隔断,里面设有棋盘和茶桌。
看到棋盘,朗潇若有所思,朗琅之前要了一套棋具,现在想想,应该是为晏清河拿的,也不知道送给他了没。
朗潇在屋子里瞎逛的时候,浴室里水汽氤氲,晏清河站在浴缸旁边,表情严肃,发终端。
晏清河: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弄好了吗?
柳涣:齐了。
晏清河:嗯,等下你给我送过来,不要敲门,到门口了给我发终端,手脚轻点,不要发出动静。
柳涣:???
柳涣:老大,我送个东西而已,又不是做贼,就这么见不得人?
晏清河:别扯那么多,等会我发消息了你再过来。
柳涣啧啧摇头:行
屋里一共就那么大地方,朗潇大致看了一遍就盘腿在地铺上等待。
没多久,晏清河出来了。头发湿漉漉,披着浴袍,刚洗过澡,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
浴缸水已经放好了,你去洗一下?
朗潇:你洗的这么快?不泡一下?
晏清河摇头:我不习惯泡澡。
朗潇后知后觉:哇,这是专门给我放的?
晏清河点头:现在水温正合适。
朗潇美滋滋:谢了兄弟。
晏清河:已经成婚了,换个称呼?
哦对,朗潇麻溜改口,谢了,晏哥。
确认朗潇已经去泡澡,晏清河手指轻动:速来。
柳涣:1。
柳涣一路小跑到门口站定,刚掏出终端,早就等候多时的晏清河悄悄打开门。
两人秘密交接完毕,晏清河回房间里开始整理。
朗潇出来后,卧室整个变了样。
地上铺了崭新的长毛绒毯,添了最新款梳妆台、舒适的懒人沙发和小茶几,铃兰状落地灯散发暖光。
朗潇穿着浴袍趿拉着凉拖出来,露出的小腿上还有水珠。
晏清河皱眉:怎么不擦干净就出来?
朗潇头发湿漉漉披在身后:麻烦,差不多就行了。
这是怎么回事?朗潇站在浴室门口,一时间挪不动步,屋子里长毯铺的遍地都是,他穿着凉拖走哪都不合适。
晏清河搬过去一个脚蹬:抬脚。
朗潇皱眉:我自己擦就行。
他虽然让别人伺候习惯了,但是晏清河跟他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没有朋友给他擦脚的道理。
晏清河分毫不让,他半蹲下去,握住朗潇小腿抬起,力度不大,却让朗潇无法抽离。
温柔的手掌握住自己脚踝,柔软的毛巾温柔吸收掉水珠,朗潇心底感觉一阵怪异,同一个动作,别人做起来的感觉要格外敏感。
晏清河垂首,轻缓擦拭水珠:你要是想自己擦,不至于等到现在。再说了,你为了我辛苦这么久,我给你擦个脚没什么。
灯光把室内晕染上一层昏黄,往常高傲清冷的人心甘情愿半跪在地上给他擦脚,朗潇低垂的眼睫微颤,他无端有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水珠擦完,朗潇赤脚踩在长毯上,欢快跑到沙发上瘫好。
还是沙发舒服,那硬椅子坐着浑身难受。
晏清河:嗯,明天把屋子安你喜好重新装修一下。
朗潇客气道:大可不必,我又待不多久。
晏清河:只是把你长待的地方换一下,书房那些地方还是保持原样。
朗潇: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