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光术法力能坚持的时间并不多，这法术原本是民间火居道士用来帮人寻找失物的，他们只能看见一瞬的画面，毕竟能接这种活儿的人也不见得有多厉害，我能看这么久，已经在我极力坚持的情况下才能做到的。  通过圆光术得知那高墙关押的是鲁班，这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前青玄道人说过，鲁班以及他麾下的九十九个弟子被困在了人道，没想到能在这里得到他的消息。

    “为什么人道没有杀了他？”我百思不得其解。

    鲁班一脉并不是适合战斗的人，目前尚且不知道鲁班的修为，即便他成了天尊，在这人才济济的人道祖庭，想到杀死他易如反掌，他将祖龙的本末倒置，压制了人道的气运，这份罪过，杀他十次都不止，偏偏人道没这么做。

    一个人呆在房间想了好久，最后只得出了一种可能，马上起身到了道子门口，叩响房门禀明身份后，道子放我进去。

    进了屋子后道子问我，“这么晚了，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拱手行礼，道，“徒儿有一事不明，还想请师父解惑。”

    道子微微笑了笑，“坐下说。”

    我坐下后说道，“您觉得人道气数如何？”

    道子不知道我问这个的原因，不过还是回答道，“进退不可，周旋不能。”

    “为什么？”道子比我懂得多，这些问题我虽然也有些猜测，但由道子说出来更有可信度些。

    道子正身道，“赤明三宗重出，人道强于鬼道，弱于仙道。进不可征仙道，退不可讨鬼道，又不能安然自处，自然是进退不可。”

    “那周旋不能呢？”

    道子说，“人道无法跟阴司、人道、仙道这三方任意一方交手，又等不得其余三方交手结果出来。人道就算先置身之外，一旦仙道灭掉鬼道后，必定会联手阴司处理人道，所以人道才急着跟鬼道寻求合作。”道子说到这里了稍微迟疑了下，再对我说，“有一事我需先跟你提醒，你跟人道谈结盟之事时，无需委身人下，人道想要结盟的心比你们要强烈。”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之前认为如果鬼道不结盟的话，人道必定会去找阴司。

    现在一想，阴司虽然顶尖人物没几个，但是阴司兵力成百上千万，人道跟阴司结盟怕是会真的屈居人下，这才选择和鬼道结盟的。

    “幸亏你提醒我了。”我笑了笑说，“不然我都没什么底气跟人道谈判。”

    道子颔首也微微笑了笑，像足了一个在背后会挥斥方遒的军师。

    我随后再问，“但这几日所见，人道原本的道徒加上全真道道徒，有数十万之多，紧紧人道祖庭这一脉，便有十几位天尊。加上西王母一脉，天尊怕是更多了，怎么看也不像是陷入进退两难境地的样子。”

    “人道天尊虽多，但那六大天尊、兕、道德天尊都老了，他们年轻一代的天尊就四人，加上纯阳子共五人，而人道其他年轻后辈资质平平，短时间是无法成为天尊的。”道子娓娓道来，“人道损失不起，所以这么久，从未派遣年轻天尊外出。但是鬼道不同，鬼道天尊数量虽然比不上人道，但是你、姜兰兰、穆三郎、赵升、林岳都是快要成为天尊的人，你们之下还有张天祖、小七、林晓峰、王月月，他们资质极佳，只要能活下去，定是天尊之才，一个时代跨越的是成百上千年，别看现在人道要强于你们，但是过不了一甲子，这情况会有翻天覆地的逆转，人道道祖也是看中了鬼道这一点，才会选择跟鬼道结盟。”

    我哦哦点头，“你算漏了一个人。”

    “嗯？”道子不解。

    我道，“鬼道还有你，你也是快要成为天尊的人了。”

    道子听着笑了笑，点点头，“我把自己搞忘记了。”

    我之后回归正题，“所以，人道如今是外强中干，属于气数将尽的处境，对吧？”

    “可以这么说。”道子回答。

    我听完这一切，才恍然大悟过来，“我大概懂了，他们为什么不杀掉鲁班。”

    那条祖龙还在人道宫殿的房梁上，上面的一字锁龙钉还在，说明人道没有碰过那祖龙，而祖龙是被本末倒置的，人道这样都不它替换掉，任由这本末倒置的祖龙影响人道气运，只能说明人道破解不了鲁班的一字锁龙钉，这应该就是他们关押鲁班而不杀掉鲁班的原因，只有鲁班才有可能破解掉那一字所龙钉。

    所以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鲁班乃是专攻土木之术的奇才，强如人道道祖都破解不了它。

    人道现在后辈中没有资质奇佳的天才，跟那祖龙不无关系。

    道子没听懂我说的这句话，不过她也不追问我，我之后在屋子里跟她谈起了别的话题，多是古往今来各种天尊所证的大道，道子对他们都有了解，也能分析出优缺点。

    最后谈到了赤明三宗之中各个强者的大道，玉皇的皇道，道德天尊的太极道，破军的霸道，陈阳的诡道，道子都说了一遍。其中陈阳的大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诡道，却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大道，毕竟陈阳已经死了，留下的东西有限。

    听完这些，我问道子，“您知道鬼道道祖和我哥的大道是什么吗？”

    道子犹豫了下，摇摇头，“他们两人太强了，在极短的时间就成了一等一的强者，从此后与人对阵，凭天尊法术就能应对，再用不着大道力量，所以他们两人所证的大道，没人知道，就连玉皇他们也在极力参悟他们的大道，更遑论我们。不过我在野史看见过一篇传闻。”

    “什么？”

    “相传鬼道道祖曾与不死凤凰于柳树下论道，论道时世间所有天尊的玄关尽数显现，数百方世界一同出现，天地一片大乱。两人论道后，各有所悟，不死凤凰从世间消失，鬼道道祖也战死在断魂崖，鬼道道祖的大道，怕是只有不死凤凰才知道。”

    我曾在白帝庙里看见过一幅画，那幅画正是鬼道道祖和不死凤凰在柳树下论道，看来这传闻并不是假的。

    不由令我神往，到底需要什么样实力，才能让所有天尊的玄关无法隐匿，同时出现？

    道子继续说，“另外一篇传闻，是关于你兄长的。”

    我对陈秋的事情颇为好奇，忙问道，“什么？”

    “半步多熟知天下万事，当年鬼道道祖死后，相传你兄长曾去过半步多一次，在那里跟半步多店主大打了一场，两人在已经死去天尊的玄关中穿梭，打碎了十数方天尊玄关，都施展了最强的大道之力，也是在那里，你兄长参悟出了一气化三清之术。”道子道。

    这事儿我是第一次听说，也没听陈秋说起过，玉皇他们似乎也没说起过这件事情，便问道子，“您从哪儿看的？”

    道子笑了笑，“这件事情被半步多隐瞒了下来，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即便再隐瞒，总会透出点风来。这是我在大地狱中那半步多老店主那里听来的，据她所说，她的祖母曾是半步多店主麾下的一个侍女。荡魔天尊和无极天尊交战时，她搅进了那大地狱中，后来就在那里开了一个半步多，把这件事情流传了下来。”

    “半步多店主跟我哥打碎了十几方天尊玄关，还把我哥逼得参悟出了一气化三清之术？”我听着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