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你要一起去吗?待会儿咱们尝尝土豆好不好吃,若是好吃,咱们就一起去饭馆儿里吃土豆烧菜吧。
有什么好去的,店老板同我还是街坊。
两个小姑娘闻言很是惊讶:那怎么都没听你谈起过。
之前郑家刚要开饭馆儿时找不到铺子,还是让我爹给引荐介绍的呢。王莹莹为了逞个话头,半真半假道。
不会吧,生意那般好如何还会找不到铺子。
要大份还是小份的土豆?
王莹莹回头正欲要争辩两句,头顶忽然就传来了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她仓惶回头,好巧不巧瞧见小贩竟然是郑江停,霎时间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郑、郑江停大哥。
郑江停瞧着小姑娘有点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谁。
莹莹,你认识老板呀?
排在后头的小姑娘见着小贩年轻高大,面容英俊,见着王莹莹与之相识,不由得激动的拽着她的衣角。
郑江停听到这个名字才恍然想起是巷头王掌柜家的女儿,之前好似见过一面的,倒是她娘热情的很,每次路过都要拉着他攀谈好一番,不过他不太与之交谈,日里不是问他生意如何就是可有定亲之人,问的多了也就烦了,后头路过王家门口他都要先瞧瞧王刘氏可有在外头,他好躲着走。
不过到底是街坊,也没有过什么正面冲突,郑江停很和气的与小姑娘寒暄了两句:这么早就出来游街了?
王莹莹听其语气和善,想来方才的话还没有被听到,她暗暗松了口气,见身后心绪难以按捺的好友,故意与郑江停熟络道:嗯,我们还要去买花灯,今日郑大哥没有去旺民街开铺子吗?怎的道护城河这边来卖东西了。
那边有人看着,我不去也无碍,这边靠着正街游人多,东西好卖。郑江停麻利伴着土豆,也没再问人要大份还是小份的,想着是邻里的小妹妹贪个嘴,于是按照六文的价给了八文的量:好了,小心拿着。
三个小姑娘拿了土豆花离开了队伍才发现一样的价格,王莹莹的要多很多,当即又是羡慕又是激动,东西都不急着吃了,硬是拽着王莹莹交待清楚。
王莹莹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嘴角压不住:哎呀,你们干嘛啊,他就是你们说的饭馆儿老板,我都说了与我是街坊你们还不信。
两个小姑娘盯着她手里的大份土豆花:时下不信也是信了。快说说,怎么就偏生给你大份了,难道就只因为是街坊吗?
王莹莹动了动眸子:我怎么晓得,不过倒是听娘说郑家大娘时常会到家里来坐坐,不知谈些什么。
闻言两个小姑娘毫不掩饰眼红之态,今儿采春节,女子的小心思比往日可要大胆许多:你那位郑家大哥好生英俊,待你眼见着不薄,家生意蒸蒸日上,你心思是什么个意思啊?
王莹莹耸耸肩:再瞧瞧咯。
你要是没那意思,我可回去求爹爹打听找媒人了。长辫儿的小姑娘嘟嚷道:反正采春节后好多男子女子都会寻媒人,女子家寻媒人也不是什么笑话事儿。
你想的倒是美咧!
楚纤立在一边听着三个小姑娘有说有笑,看了一眼几人离开的方向,遂信步朝着郑江停的推车过去。
郑江停忙的额头冒汗,今儿天气热又靠着个炉子,来来回回的炸土豆调料折腾就更是热了,他抬头一眼便瞧见了鹤立鸡群的纤哥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然而未得回应不说还遭了个冷脸。
等人走近后他小声问道:怎的了?
无事。
郑江停看着人脸上挂着生意人的笑,只顾着收钱并不瞧他,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他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想来想去估摸着人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可这总不能因为生气就不亲他了吧!
郑江停干咳了一声,趁着拿油纸的功夫在人耳边好言好语的哄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晚上给你买花灯。
楚纤心里冷笑,这么快就承认了,总就想着买东西哄他。
他睨了人一眼:什么时候?
待会儿收摊儿就去,夜里咱们一道去看花灯。
楚纤脸色缓和了不少,从他手里拿过油纸:你只管炸,我来。
两个人守着摊子倒是方便了不少,人多也等的没那么急了,倒是蔡凛那边,吆喝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摊子前也排了长龙,他的土豆炸的要比郑江停的久一些,外皮儿更加酥脆,烩了酱油很是香脆。
有些客人出手阔绰,买了郑江停这边的又跑去买蔡凛那边的,还把两边的味道进行对比,最后的结论是蔡凛那边的更加酥脆,郑江停这边的调味料更好吃。
其实东西是一样的,但是每个人放料和炸的时间长短不一,最后出来的味道也就不一样了,有的客人爱郑江停这边的,又有人喜好蔡凛那边的,一时间倒是难分高下了。
蔡凛见着自己这边的生意起来了干劲儿十足,后背心被汗水打湿了也舍不得歇息一下,一直连轴的忙活了整整一上午。
午时客人稍微少了些,大多都去吃饭了,楚纤趁着手头松快了点儿去一边的茶棚里买茶水,正要掏钱老板却止住了他。
今儿得亏两位在这边摆摊儿,我这茶棚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吃了土豆花儿的客人在这边续了好几回茶,我也赚了不少,这茶就当是请你们喝的。
楚纤轻笑:老板客气了,借了您的地还没好好谢谢您。
老板乐呵着摆手:我倒是巴不得你们日日来这边咧。
楚纤把茶水分别给了蔡凛和郑江停:茶棚老板人还挺不错。
郑江停喝了口茶解了解渴,浑身都舒坦了不少,他看了看立在身旁的小哥儿,白皙的侧脸下殷红的唇,他把茶碗递到了人嘴边:要不要喝一口。
楚纤数着铜钱:谁要喝你喝过的。
郑江停不撒手:喝一点,别渴着了。
楚纤懒得跟他推搡,于是喝了一口,郑江停看着人印着自己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茶,顿时心满意足了。
他装了一份土豆让纤哥儿给茶棚老板送去,一来让人尝尝鲜,二来算谢谢人家的茶水。
楚纤前脚刚走,蔡凛后脚就凑了过来,耸起鼻子道:真有你们的,大街上还喝一杯茶,能再腻歪一点吗。
郑江停被抓包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他梗着脖子想,昔时他可没少听蔡凛满嘴的念叨林哥儿,时下也该让他眼红眼红:你倒是挺眼尖儿的。
蔡凛哼哼了一声,这才说起正事儿:时下我也能吆喝着卖了,不如咱们就分开来卖,我推着推车沿街去卖,你继续在这儿,到时候卖的也更快些。
郑江停那儿其实已经没剩多少土豆了,最多还能做三十份大的,原本以为准备的土豆已经够多了,没成想还是低估了今日的客流量,不过早点卖完也好,回去拾掇拾掇夜里还能去看花灯。
行,你再沿街走走也好,到时候熟悉了路段就能自己去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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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下午些时辰,郑江停的土豆花就全部卖完了,而推车前还排着十几个食客,听说东西已经卖完,顿时炸开了锅。
怎么就卖完了,时辰还早咧!
是啊,是啊,我绕了两条街才过来的。
郑江停收拾着家伙,毫不留情:明儿还是这个地方,要吃的食客可以早些来。
楚纤把铜钱全部装进袋子里,道:眼下时辰还早,要不回去在做一些?
郑江停摇摇头,他准备的已经很多了,若是夜里无事倒是可以趁着今天的客流量再做些来卖,毕竟不是天天都能有这么多客人,可他已经答应晚上要陪楚纤去游玩,只能就此收摊儿了。
土豆可以日日都卖,但采春节一年却只有一朝。
不是还要回去洗漱换衣吗,今儿天太热了,明日再来卖也是一样的。
楚纤念着夜里要游街,倒是也欣然答应了郑江停的安排。
打发走了客人,郑江停查看着剩下的调料,楚纤则坐在他身后的小板凳上数铜板。
今儿的葱姜蒜末一杆调料都用尽了,油倒是还剩了不少,炸土豆瞧着费油,其实也就是当头倒进油锅看着多,而置放在油锅里的油能用挺久的,毕竟土豆不像面粉,内里也要吸油。
他用抹布仔细擦干净推车上沾着的油渍和酱油,推车得好好拾掇好,虽然是街边小食,但吃的东西总得弄得干净整洁,如此食客看着也更放心有食欲一些。
收拾好东西,他转过头侧了侧身子,影子正好落在数钱的小财迷身上。
楚纤一个铜板儿一个铜板儿的数,客人给的都是铜钱,一份六文八文,今儿卖出去了两百多份,可想而知是收到了多少铜钱。
自打郑江停说要攒钱买个大房舍成亲,他就变得格外爱数钱来,饭馆儿里每日开销进账他都必然过三遍,即使是一大堆的散钱,数起来很费功夫他也乐意,数的时间越长他还越高兴。
他挨着把钱数进袋子后,眼睛一亮:竟然有一千三百多文!
一两多银子咧!仅仅只是一天,小饭馆儿一月也才赚几两银子。
郑江停见小哥儿眼里亮晶晶的,忍不住笑意:毛收入而已,刨去成本估摸着还剩下一半。
楚纤把银子抱在怀里,认真道:就是只余下一半也不少了,若是日日都卖,那很快就能买上城北的房舍了。
郑江停想说今日特殊时期生意好才卖的这么多,之后生意肯定会寡淡下去,不过小哥儿满怀希望,他也不忍心把生意上的变化说的那么直接,索性附和着人:是了,踏实点赚钱,争取年底就买上大房舍。
真的能年底吗?楚纤预计的最快都要两年,听郑江停的意思心中很是惊喜。
郑江停弯腰揉了揉他的头发:这么着急啊?
谁着急了。
郑江停轻笑:我着急,我比谁都着急。
楚纤站起身推了郑江停一把,人是半点没推动,自己到差点栽了过去,他顺势将钱袋子塞到郑江停怀里:拿去。
郑江停没接:你收着。
让我攒着?
郑江停道:买房舍的钱我会攒,你不必费心。日里总有花销,你把钱留着自己用,若是没银子了便同我说,别难着自己,不同我说也无事,反正铺子里的银子进出都经了你的手,你便自己拿去用。
这些日子里忙着做事儿,他关心楚纤的时候也少了,自家人不像张赋和周海新一样按月发工钱,前几日邹筠同他拿钱去买做春衣的布匹他才想起这回事儿,都好久了,他竟没给过纤哥儿钱,虽然日常饮食衣物他都有开销着走,但小哥儿总有自己要花钱的地方。
楚纤早把郑江停当做一家之主,平日里自己的医药费用都是由他给结的,自己倒是已经没有了什么大的花销,不过听他这一番话心里还是高兴,若是别人给钱他不会想收也不会乐意,不过自己未婚夫君给的,他还是很乐意的。
两人一道回了青梧巷,忙碌了大半日一身的土豆味儿,郑江停烧了些热水,等着水烧开了以后他打了两桶提到楚纤的屋子里,水很是滚烫,两桶倒进浴桶里冲上冷水已经完全够泡澡了。
郑江停试了试水温:小纤,过来看看水温合不合适。
楚纤散了头发,听到声音连忙拎着篮子去净房,他俯在浴桶边上把手伸进桶里撩了撩,温温热热的:可以了。
郑江停昨儿听邹筠念叨漂亮的姑娘小哥儿在采春节的时候都会用鲜花泡澡,再穿上花熏的新衣,簪花带花环,打扮的十分细致庄重,他方才进来瞧见纤哥儿的桌上有熏好的衣服,按照楚纤的容貌,待会儿打扮起来该是何种模样。
楚纤提着篮子撒完了花瓣,看着身旁的男子不动声色却眉眼上扬,他凑了过去:在想什么呢?
郑江停恍然回神,合嘴笑了一声:没,什么都没想。
楚纤自下往上打量着人:不会是在想看我洗澡的样子吧?
郑江停眼睑一跳,赶忙道:别胡说!
那是不想咯?楚纤单手荡着浴桶里的水,挑起长眉颇为遗憾道:虽然我体态单薄了些,但也能称得上一句肤如凝脂
话还未说完,郑江停忽然蒙住了楚纤的嘴,他喉结滑动:再说下去我们就得提前成亲了。
楚纤抓着郑江停的手臂,偏头去看他的脸,眨了眨眼睛:这样不好吗?
郑江停潜意识想说好,作为一个方方面面健全的健康男人,自己如花似玉的媳妇儿时时在面前只能看不能吃已经是一件极其折磨的事情,而且小哥儿惯会撩拨人,猝不及防间就要引诱他,若不是他定力好,婚前某行为估计就要发生了。
他尽力严肃道:怎么越来越口无遮拦了,好歹我也是个大老爷们儿,也不知道防着些。
楚纤哼了一声:不看就不看,干嘛说话那么凶。
你出去吧,待会儿水都凉了。
郑江停杵着没动,干咳道:也不是不想看。
现在想看也没了。楚纤推人:赶紧出去。
郑江停摸到楚纤散下的长发,像羽毛扫过心痒痒,他道:我给你洗头发!
楚纤手一顿:你不会趁机欺负我吧。
郑江停见人面上有心动的迹象,他摸了摸鼻尖,腆着脸问:可以吗?
当然不行!
那方才还说提前成亲好的。
楚纤义正言辞:我随口一说谁让你当真。
你竟学会说谎骗我了。
楚纤理亏的松了手:你真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