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罗胖子他爹这,因为年代原因,家道中落,罗胖子他爹是一个文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迫不得已,就在朋友的建议下,开始学着做买卖。
结果卖了田地做本钱,又被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骗光了全部的钱,还背了一身债,债主打砸抢,来拿过冬的厚衣服都拿走了。
一家人前一天还能绫罗绸缎,第二天连下锅的米都没了。
罗胖子他爹看着饿的大哭的罗胖子,下定决心,怎么也不能让孩子饿死,于是他一咬牙,就上了码头当扛包工人。
他的手本来是写字画画的,这一下被磨的全是血泡,但他硬是用血淋淋的手,给罗胖子捧回来了好几个大白馒头。
罗胖子到现在还记得,当时他爹叹了口气,说他算是知道,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了。
这句话,在罗胖子心里扎了根。
而他爹那个身板子,体力活没干多久,就得了病,站都站不起来了,只好带着罗胖子两个去要饭,罗胖子以前有钱,家里使唤丫头小子都不少,那些人看见罗胖子父子竟然到了上街行乞的地步,奔着他们就拍手大笑,说他们是封建年代吸血鬼,早该有这一天了!
有人想给他们点钱,那些好事儿的就拦着,说这是老爷少爷,谁稀罕你们这点臭钱?
罗胖子不明白,以前他们恭恭敬敬的伺候着自己,自家体恤下人,自问待他们也不薄,可为什么今天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第一个来落井下石?
人是没有感情的,人只认识钱。
位置越高,摔的越惨,那些人就会笑的越欢——同样是人,为什么有的锦衣玉食,有的人生来就得伺候他们?他们早就不满,眼看着那些高处的人现在跟他们一样,甚至还不如他们的位置上,他们才会开心。
罗胖子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他爹讨不来饭,要饿死了,罗胖子四处磕头,满脑袋是血,也没要来饭。
他爹临死的时候说,你这辈子,莫信别人,只要信钱。
罗胖子没掉眼泪,他只点了点头,说记住了。
终于有个人看罗胖子可怜,低声说,你上你们家,西北角挖一挖,挖出个东西扔进河里,就好了。
罗胖子也不认识那个人,问他啥意思?
那人就告诉他,几年之前,亲眼看见罗胖子他爹那个朋友埋了东西在他们家院子里,以后他们家就败了。
罗胖子要道谢,可一抬头那人就不见了。
罗胖子立马回家娶挖,果然从土里挖出来了一个东西——是个漏斗。
那个位置是财位,漏斗埋在财位里,这家不管多好的风水都得败了。
罗胖子扔掉漏斗,家里还真的好起来了,可他时时刻刻都记住那句话,不信别的,只信钱。
他留着钱,是怕子孙后代,遇上跟自己一样的事儿,而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能为力。
这就难怪了……
眼下罗胖子算是用全部的财产,给自己赎了罪。
其实好多事儿真的是天命注定,看的越重,可能失去的反而越快。
而那个漏斗……我禁不住猜测了起来,难不成,也是厌胜门的法子?
回到了顾瘸子的门脸,顾瘸子摸着紫金锤别提多高兴了,立马着手给我修七星龙泉。
我们三个累了一晚上,也终于在顾瘸子这睡了一个好觉。
迷迷糊糊,听见顾瘸子接了个电话:“千树?那些厌胜门的在找东西?找什么?哦,你问我,我哪儿知道,我销器门的!你这小王八蛋,别把我跟他们混为一谈!”
一听厌胜门这三个字我瞬间就精神了,他们找什么东西呢?
不过听上去,顾瘸子也不知道。
一侧脸看见程星河早醒了,正在刷手机,看我也睁了眼,就把手机伸过来了:“你说着罗胖子,干了这种事儿,竟然还能死人放屁有一缓,他们家紫金地确实不错,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找一块?”
我一瞅手机新闻,顿时也愣了——本地菖蒲价格暴涨。
罗胖子家收了那么多的菖蒲,看意思,又能发一笔小财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吃的,还是不是榨菜水泡馒头。
哑巴兰也醒了,不明真相的也伸头过来看手机,我一瞅哑巴兰这个功德,倒是高兴了起来——睡了一觉,这货终于也跟着升阶了!
他现在终于能成玄阶三品了。
再一看程星河,也到了玄阶二品。
救了全城的人,那可是大功德!
不过我貌似还是玄阶一品——这也没办法,越往上,需要积累的功德也就越多,不过我毕竟也起了大作用,估摸着,离着地阶,已经不远了。
那就更得赶紧积累功德了——早日上了地阶,能做到的事情,也就更多了。
而这个时候,顾瘸子气咻咻的挂了电话,对我招了招手。
七星龙泉修好了?
我顿时也兴奋了起来,就过去了。
没成想,顾瘸子说道:“这把宝剑,真不愧是我们老祖宗锻造出来的,比我想的要费事儿,你还得等一阵子,过十天再来取吧。”
这让我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再一想,只要七星龙泉能回来,十天算个啥。
顾瘸子说着,给我了一张纸:“这是修票,一手拿票一手拿物,认票不认人,可不敢弄丢了。”
我连忙点了点头,把那个纸装好了。
我们也不能在这里住十天,万一那个神秘女人来找我呢,于是我们一合计,也就先回去了。
一到了熟悉的商店街,感觉就舒服,一瞅门脸的装修程度,倒是进展的很快,老头儿坐在了高老师店堂门口,还是晒着太阳撸着猫,而白藿香则是在指挥工程队干着干那,俨然是个精明强干的监工。
程星河一瞅她那样,就用肩膀撞我:“哎,正气水这老板娘当的,真是大盆里面装小碗——一套一套的。”
白藿香耳朵尖,冷冷的就说到:“程二傻子,你这几天是不是嗓子有点痒痒,要我给你治治?”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毒哑你。
程星河瞬间把脖子缩回来了:“没有没有……不是,你跟谁叫二傻子?”
“你要不爱听,跟你叫大傻子也行。”
俩人吵了起来,哑巴兰赶去拉架,古玩店老板祭出了瓜子,边看边嗑。
已经到了深秋的节气,金色阳光斜斜的照在门脸前的马路砖上,路边的银杏叶子哗啦啦掉了一地,场景简直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正这个时候,高老师过来了,跟我一起看他们打闹,唏嘘我这个小家越来越热闹了,这下他就放心了。
这倒也是。
我正要笑呢,忽然发现商店街的氛围不太对——这个季节不算淡季,怎么人这么少?
高老师,古玩店老板这一侧的门脸,全都是门可罗雀的,都抱着零食啥的,懒洋洋的在门口坐着,一副没有干劲儿的样子,而对面门脸,尤其是成衣店,你来我往,这叫一个热闹。
那些顾客,只在对面买东西,看都不看这边一眼。
高老师发觉了我的视线,说道:“你也发现啦?也怪,这两天啊,咱们这一侧的商户,全跟犯了邪一样,就是没人进门,这把人急的,这还不算,还光走背字,隔壁炸油条的老徐把手烫了,自行车行的老刘被样品砸了脑袋,更邪乎的是卖鞋的小伍,说半夜家里还进了个女鬼,吓的烧到三十九度。”
这也怪了,商店街的风水一直不错,按理说保平安招明财,在这住了这么久,除了那次赤玲派了小鬼来捣乱,没出过什么幺蛾子啊?
难不成……又有人在商店街捣乱?
我立马就找了个梯子,在高处看了看商店街的风水。
这一瞅不要紧,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第355章 三寸金莲
一道黑气拔地而起,楚河汉界一样把整条商店街一分为二,对面的成衣店那一侧光亮无比,像是阳面,而我们这一侧阴气笼罩,成了阴面。
也就是说,我们这一排的好运气,全倾斜到了成衣店那一侧,客人本能也不会对我们这阴气森森的地方有好感,自然懒得进来,闹邪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商店街不可能平白无故变天,有人动了我们这里的风水。
而且……我仔细一看,这个改风水的人动作还十分高明,我只能看出是被人动了手脚,就跟罗胖子紫金地那个漏斗一样,却看不出来,手脚被动在了什么地方。
不是我吹牛逼,风水这方面我算了得了老头儿真传,入行以来也没怎么遇上过敌手,还是第一次被难住了。
动手脚的是个硬茬。
我正要细看,高老师就在底下喊我,说鞋店小伍来了。
我连忙从高处下来,一看小伍就皱了眉头,他眼轮子乌青乌青的,气色别提多差了,三盏命灯摇摇欲坠的,确实是被阴气侵袭的征兆。
小伍大名伍绍鸿,在门脸西头开了个鞋店,我们岁数差不多,没事时常在一起下象棋。
他一瞅见我,顿时跟见了亲人似得,一把抓住了我:“北斗哥,你可算回来了,卧槽,昨天差点没吓死我,你快给我收收惊,我再烧下去我们家体温计都爆了。”
我也听高老师提过他撞邪的事儿,就让他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原来昨天晚上商店街这边下了大雨,一场秋雨一场凉,其他的商户都把门关上进被窝了,小伍端着棋谱研究象棋研究的入神,没注意天就黑了,刚把铁拉门拉下来,一回头,发现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个女的。
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也就二十出头,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汉服,挽着云髻,不过浑身都被大雨给打湿了,黑头发粘在苍白的脸上,看上去楚楚可怜的。
小伍赶紧把拉门拉起来了,问她买鞋?随便看,配汉服的绣花鞋我这也有。
那姑娘就告诉他,说你这的鞋没有我的码,遇上雨了,走不了,能不能在你这避避雨?
小伍性格大大咧咧的,人也热心,连忙点头说没问题,你就在这坐着吧。
说着,小伍开了灯,继续研究象棋。
那姑娘像是对小伍来了兴趣,就问小伍怎么不回家,没有女人吗?
小伍摆了摆手说倒是想哩,一直没找到。
这倒是不假,小伍虽然是个很精神的小伙,却算是相亲界的一股泥石流,从高老师到古玩店老板,整条街的商户几乎都给他介绍过对象,最高记录一天相了七个,可没一个有下文的。
那个姑娘一听,脸一红,像是很高兴的样子,期期艾艾的来了一句,那就好。
小伍不听还好,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心说怎么着,你幸灾乐祸啊?
一下对这个姑娘态度就不好了。
而姑娘却不识趣,眼瞅着小伍正在研究象棋,也凑了过去,看小伍摆弄了半天,就红着脸说道:“我也会下象棋。”
小伍爱答不理:“哦。”
姑娘接着就说道:“要不……我跟你下一盘棋,我要是赢了,我就当你的女人,好不好?”
小伍冷笑:“我小伍在这条街上就没输过。”
于是两人杀了一盘,意料之外,姑娘棋艺竟然是出人意外的强悍,小伍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