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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师 第49节
    也就是说,累没少受,钱赚不来。
    所以这里的西瓜热销,本地瓜农却没什么钱,都让中间商赚走了。
    而这个嫁衣地的山包,也就是绣女的脸上,地势凹陷,像是挂着泪痕,主丧,要说养尸地,那就是。
    而且,泪珠地草色很青翠,在一片枯萎之中,分外扎眼。
    旱魃的老巢有个特点——就是湿润。
    你想,他把方圆几里的水都弄到自己那去了,自己家门口的草能不润吗?
    我小时候,老头儿也给一个村里看过旱魃——那地方本来是种水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河干井枯不下雨,地裂的像龟壳,本地人告诉老头儿,说夜里见过一个人担着水桶跑,有人跟上去看他哪儿来的水,到了坟圈子就不见了。
    老头儿往那坟圈子一看,周围的草全是干的,就那一块是碧绿的,就让人挖坟。
    一挖出来,棺材里的人果然面貌如生,别提多润泽了,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据说是家里逼婚,自尽而死的。
    而那棺材里面,就泡着半棺材清水。
    老头儿说运气好,这东西还没成气候,就让人找了个铁锨,一铁锨拍下去,尸体暴裂,清水四溅,烧完了那尸体,一顿饭功夫就下了雨,河里井里全满了。
    我一下兴奋起来,这跟三舅姥爷看的一样,铁定就是旱魃的老巢,不挺容易找的吗?之前的先生怎么就没看出来?
    这时程星河就催我,看出来没有?早点解决早点回去吹空调去。
    我答应了一声,就下了树,让村长带上几个属龙属虎的小伙子,跟我上山一趟。
    起坟地是个阴事儿,属相小八字轻的去了,镇不住,反倒是会被脏东西粘上倒了霉,属龙属虎的就不一样了,这都是阳气十足的大属相,这种青年,走夜路鬼都躲着。
    村长一听很高兴,说属龙属虎的不多,全给喊来,不长时间,就动员来了七八个人。
    这些小伙子们干惯了农活,都身强体壮的,唯独让我意外的是,刚才那个瘦巴巴的二柱子也来了。
    村长连忙说道:“属龙属虎的不多,多一个人多一份儿力嘛,他闲着也是闲着。”
    二柱子撇着嘴:“反正我也没事儿,看看你玩儿什么新花招。”
    我也没计较,就领着这些人浩浩荡荡往山包上走,路上我就问他们,有没有人埋在那个山包上?
    村长摇摇头,说那个山包上啥也没有,秃了吧唧都没人上去,谁往那上面埋啊!
    没人埋?那会是谁的尸体?
    很快,我们爬上了那个山包,可这么一上去,我就傻了眼,那个泪珠地,竟然是个地洞!
    也就是说,跟个井差不多,口子不大,可这是山包上,你不知道这个地洞有多深。
    村长一看我把他们给带到这个地方来,顿时也是一愣:“大师,这地方是个无底洞,谁都下不去,咋弄啊?”
    原来这个地方存在了很长时间了,有人往里扔过石头,但等一天,也听不到回音,所以本地人起了个名儿,叫无底洞。
    村长告诉我,他小时候,有个哥哥给地主家放牛,路过这里,不小心掉下去个牛犊子,他哥害怕,就想爬下去找牛,就再也没了踪迹,一个村的人都凑绳子,绳子也不知道结了多长,但根本摸不到底,牛和人都再也没出现过。
    卧槽,难道那个旱魃是住在这个无底洞底下?那还怎么挖出来啊。
    看来不是之前的先生看不出来,是手捧刺猬,没地下嘴。
    二柱子冷笑:“真会挑地方,我们一个镇子,就这里下不去,你就说是这里闹旱魃,谁也没法证明你说的对不对,你是够机灵的。”
    “没你机灵,”我冷冷的说道:“我第一次上你们村来,我怎么知道这里是个洞?”
    二柱子撇嘴:“谁能证明你是第一次来,说不定是前面几个老杂毛回去告诉你的。”
    这货还真是etc成精了,咋自动抬杠呢?
    程星河要骂他,村长先一步给了二柱子一个嘴巴,嘶声说:“你要来帮忙就帮忙,不帮忙赶紧滚回去,难怪女人看不上你,我他妈的都看不上你!”
    二柱子一听“女人看不上”,似乎被触动了逆鳞,把工具一扔转身就走了。
    其他人还劝村长别生气,我这才知道二柱子原来是村长的亲孙子——村长的儿子死的早,儿媳妇也改嫁了,是村长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带大的,谁知道长大不成才,养成了这样,宛然是村长这光明磊落的一生,唯一的污点。
    我也劝村长别生气——没法从养尸地挖,那还有别的法子。
    村长就这才来了希望,问我怎么弄?
    我说简单,那个旱魃不是经常出来吃人吗?那我们在村里等着他不就行了。
    没法主动出击,就来个守株待兔,也是一样的。
    村长连声夸我有本事,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下了山。
    天擦了黑,我和程星河就守在了一个瓜棚里——这是从那个老巢通往村里的必经之路。
    然后我又让村长给我弄一桶水来——旱魃不是喜欢水吗?拿来引他。村长提这个桶走东找西,费了挺长时间,才给我凑了一桶水。
    那水也混的发绿,我一看当地人喝的都是这种水,也下了决心,这旱魃非除不可。
    天黑下来,也还是闷热闷热的,瓜棚子里铺的是稻草,里面还有不少臭虫,把程星河咬的够呛,一个劲儿唉声叹气,说跟着我就是上贼船。
    我也懒得理他,就一直等着旱魃,可等了大半宿,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没事情做的事情,是很难专注精神的,白天我又爬了一天山,这会儿也累的上眼皮直粘下眼皮。
    程星河就更别说了,骂我骂累了,早就鼾声连天了。
    就在我也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声音。
    “滋溜……滋溜……”
    像是有人在喝水。
    我立马把眼睛睁开了,朦朦胧胧,就看见夜色之中,有个东西,正趴在了水桶边缘上。
    来了!
    我立马把程星河一脚踹醒,程星河猛地睁开眼睛,也去看那个东西,可这一看,他立马抓住了我的胳膊,低声说道:“这玩意儿有点不对!”
    这什么屁话,旱魃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对嘛?
    这个时候,那个东西缓缓抬起了头,我一瞅那个模样,呼吸顿时就凝滞住了。
    第66章 大仙喝水
    “李北斗,”程星河低声说道:“别看他眼!”
    可这话说晚了,我已经跟那东西的眼睛对上了。
    那东西一双亮晶晶的圆眼,一张长脸,浑身油光水亮,俨然是个秃子。
    传说之中的魃,大部分是俊男美女,真没想到,我们遇上的,竟然是这么个形象。
    爱什么样什么样吧,我把七星龙泉抽了出来,就要劈过去——这东西既然伤天害理,就得灭了。
    可没成想,我抬起了手,却停在了半空之中,根本没法够到七星龙泉,像是身体忽然不属于自己了!
    紧接着,我就发现,那个秃子也把自己的手举了起来,看上去——跟我保持的是同一个动作!
    这特么怎么回事?要不是我跟那秃子长得不一样,这姿势就跟照镜子一样,旱魃还喜欢做模仿秀?
    然后那秃子两只手举起来,是个拜年的姿势,而我也跟他保持一致,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也开始“拜年”!
    卧槽,我这才明白过来——这东西不是旱魃,怕是黄大仙!
    传说之中,黄大仙的眼睛能迷魂,只要你跟他对上眼,他就能拿你当个傀儡摆弄,他做什么动作,你就得跟他一样,做什么动作。
    我脑子里顿时就蒙了,不是来找旱魃的吗?怎么倒是遇上黄大仙了?
    还是说,一开始就是我们弄错了,在这闹事的不是旱魃,而是黄大仙?
    可正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就觉得腋下一阵剧痛,像是有人从我背后伸出了手掐我,我条件反射就要把这人给掀翻,这才反应过来,我又能动了。
    回头一瞅,身后是满头大汗的程星河。
    对了,中了黄大仙的邪,跟撞邪一样,腋下会有凸起,一掐就管事儿。
    再转脸过去,刚才那个秃子已经不见了。
    程星河开始唠唠叨叨的数落我,说我事儿不好好盯着,睡起觉来了,要不是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说救我这一次记账,掐我这两把值个十万八万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腋下疼的厉害,吸了两口冷气,我忽然想起来了那水,跑出去一看,不由一阵心凉——那一整桶水全没了!
    看来,是旱魃作祟之下,黄大仙也渴的受不了了,瞅着这里有水才赶来喝的。
    程星河也看见了,两手抱起来:“这下得了,还引旱魃呢,水都没了,要不你吐点口水,看看能不能引吧。”
    吐你大爷,把我一身血抽出来都满不上这一桶。
    这桶水是村里最后一桶水了,没了就真没了。
    可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法子还得想,我把挫败感压下去,重整精神准备继续找旱魃。
    正这个时候,我看见旁边一个瓜棚子里有点动静,像是有人。
    现在村子里人人自危的,还有人敢上野地里来睡觉?也好,过去问问,看他那有水没有。
    结果一伸脑袋,那瓜棚子没挂帘子,我正看见俩人滚在一起,搞得瓜棚子晃晃悠悠的。
    程星河也看见了,一把将我给拽回来了:“卧槽,看了那玩意儿会长针眼的,你这几天还干不干活了?”
    我应了一声,让程星河往后退。
    程星河一愣,问我想干啥?
    我一把推开他,抽出七星龙泉就劈过去了。
    “哄”的一声,瓜棚子瞬间被我砍断,“当”的一下,七星龙泉穿越了那些杂物,砍在了一个东西上。
    这个东西触感很柔,但硬是砍不开!
    接着,那个东西像是被我惹怒了,对着我就扑过来了。
    魃向来以速度快著称,这一下我根本没法躲,立马调转了七星龙泉去挡,可那东西根本不容我反应,对着我就压下来了。
    要吸人气?
    我被他这么一压,浑身都动不了了,情急之下,身体比脑子反应快,一下就把舌尖血咬出来,对着她就喷了过去。
    她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快,一偏头虽然躲过去了,但还是被一部分血沫子溅上了,显然被烫了一个哆嗦。
    我感觉到了一股子很强的煞气——她被我惹怒了,起了杀心。
    我趁着这个机会,又把血喷在了七星龙泉上,对她砍了下去,这次运上了行气,来的十分凌厉。
    她像是看出来了,敏捷的闪避了过去,像是根本不受重力控制,这一下剑气落在了瓜棚子上,瓜棚子里的稻草飞的到处都是,我看见一个非常白皙美丽的身体从砖块里面穿了过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