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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6)
    陛下失踪,这是足矣引起恐慌的一件事,哪怕是个假的,但也得用他来稳住朝臣。

    霍言钰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也是他当时没有一鞭子抽过去的原因。

    净尘面色突然纠结了起来,他慢吞吞地开口,还有一个问题,奏折谁批?朝不上还可以,但奏折是一定要批的。

    霍言钰一愣,我只会批请安折。平时就写写朕知道了,朕已阅什么的,奏事折没批过。

    不说其中国事牵扯,就单那一手字他便不会,以霍言钰的脑子,实在是做不了这种极需技术含量的事。

    两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霍言钰手触上鞭子,他额上一缕发耷拉下去,无端看上去有些郁闷,而后慢慢开口,顾景会批。

    当初就顾景与清远两人成绩最为优秀,顾景又写的一手好字,要是让他模仿清远的字迹,那还是有可能。

    霍言钰平时在清远面前闹,大事上一直拎地清,此时虽然不喜欢顾景,但也并未藏着掖着。

    让清远担忧不已的宫中此时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霍言钰盯着冒牌货,顾景从仪元殿出来代他批阅奏折,净尘白日盯着朝中人,太后也是从佛寺中回来。

    她是一个极其有能力且强势的母亲,在听闻儿子失踪后仍是冷静地惊人,有条不紊地发布一条条命令,宫中日月照常一般升起。

    而清远白日基本上在马车上度过,夜晚才在沿路宅院中休息,他基本上被贺楼明全天盯着,有心想做些什么也是不可能,但好在他也淡然冷静,偶尔与贺楼明说上一两句话。

    他本以为,这种表面平静的情况还能维持几天,直到贺楼明夜中闯进他房中这种面上的平静像是摔在地上的瓷碗,碎了个彻底。

    房中烛火幽幽,清远沐浴完毕,他穿着里衣静静地坐在榻上,案几上放着一壶梅子酿的酒,门却突然被推开,一瞬之间,寒风从外边呼啸着进来,贺楼明带着一身的寒意,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却是殷红如血。

    贺楼明舔了舔唇,一双幽潭似的眼眸静静地盯着清远,像是锁住了猎物的凶兽,目光是像看着自己的所有物,竟瞧着有些骇人。

    他唇角意味不明,只用微凉的指间沿着清远眉骨慢慢下滑,微微凑近,鼻尖索饶着淡淡的香味,幽幽的像是莲花。

    贺楼明唇齿之间缱绻,他手慢慢地滑到喉结之处,他在那凸起之处用手指打着圈,而后微微开口,清远

    语调轻幽,像是暗夜里的鬼魅,带着丝丝的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  好家伙,贺楼明可真坏(皱眉指指点点)

    第71章 亲密

    清远面色无波地看着他,仿佛似一潭深水,他发丝还带着湿意,那是一种温暖润泽的触感,唯独人冷的像是外边素素冰霜。

    他伸手抓住贺楼明的手指,只抬眸淡淡道,你进错房间了。

    贺楼明眼睛很亮,像是暗夜里的繁星,被攥住手指,他便用目光一寸寸地描摹,我没有进错,他的声音在这暗夜之中听起来竟然带着柔和,几乎是低喃地开口,清远

    他慢慢地凑近,气息缠绵温和,两人鼻尖相抵,是一种温馨而又亲昵的姿势,他轻轻地吻着清远的下巴,在他唇边流连,像是水一般的细腻缱绻。

    清远微微向后倾去,唇边只有细微的触感,他避开贺楼明的亲吻,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出去。

    贺楼明顿了顿,垂眸一瞬便又笑了起来,他一直在清远面前笑,身上暗沉的气息翻涌着,用力攥住清远的衣领,迫使对方看着他,怎么,不愿意?

    他勾了勾唇,我就是寂寞了,让你陪着,你也得照做。他笑容带着肆意,仿佛眼前人只是一个供他取乐的人,带着命令开口,过来,亲我。

    面色如常,实则袖子下的手紧张地蜷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等待着眼前人来亲他。

    室内燃着红色的蜡烛,在刻着祥云图案的烛台上发着暖亮的光,衬得眼前人面容润泽俊美,他一双似醉似醉的桃花眼中像是薄雾笼罩的清池,波光粼粼,温柔缱绻。

    贺楼明看着他慢慢地凑过来,微凉的唇畔缓缓地覆在他耳后,带着细密的呼吸喷洒在耳畔,他伸手环住贺楼明的腰,在耳后一点一点的亲吻着,细腻而又体贴入微。

    然后,贺楼明听到了清远有些低沉的声音,他轻声呢喃,用最柔软缠绵地声音在他耳畔开口,霍言钰

    他拥着他,亲吻着他,然后用最呢喃的语调轻声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贺楼明唇瓣颤了颤,一时之间,他眼中竟有些茫然。

    像是一只懵懂的幼犬被人狠狠地戳了一刀,迷茫无措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清远。

    而后,贺楼明低低地吸了一口气,他伸手环住清远的脖颈,自己去贴上了那形状优美的薄唇辗转厮磨,他动作霸道强势,毫无顾忌地探到清远口中,辗转厮磨片刻,而后用牙齿啃咬那柔软的唇瓣,毫不留情地咬下去。

    这个吻全无温情可言,更谈不上什么温馨亲昵,他们像是彼此撕咬的兽,用力地想让对方一起疼,而后和着血腥气一同倒向了床榻。

    贺楼明机械地翻过身,他目光有近乎麻木地空洞,被人按在背上,而后从后面侵犯。

    红烛滴落,一滴一滴地聚集在镂刻着祥云图案的烛台上,宛若落了一地的血泪。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的感觉像是都消失了,继而又缓缓地回来,贺楼明慢慢从床铺上起来,他平静地看着那人起身,而后走向屏风后的浴桶之中,有水声传来,窸窸窣窣的,屏风后还有袅袅地白雾升起,聚集在空中,倏而又什么都消散了。

    贺楼明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穿好方才落在地上的衣袍,沙哑的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陛下不愧是陛下,持久力比象姑馆里的那些也不知好了多少。

    里面水声似乎停了一瞬,紧接着就又响了起来。

    清远洗后擦干身子,又穿上衣物,发现贺楼明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瞳孔比那外面的夜色还要黑上几分,沾着水汽的睫毛阖下来,遮住里面所有的情绪,面上淡漠,无悲亦无喜,慢慢地扣好自己衣襟,垂目扫过凌乱的床榻,视线在掠过微微凹陷的被褥上微微一顿,哪里有着氤氲的湿痕,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他伸手覆在那一小块痕迹上面,目光中出现了一些晦涩。

    贺楼明狠戾决然,他亦是带着一种憋闷的郁气,他们像是两个刺猬,相互伤害的对方,用尖锐的刺蹭彼此血肉模糊,如此才像是终于满意了。

    清远熄灭了灯,他望着一室的暗色,心中各种情绪翻涌,却是迷迷糊糊之中做了一个梦。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梦,所处之地云雾缭绕,山峦起伏,云蒸霞蔚之下天边金黄,磅礴而又壮美。

    而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他面容像是被云雾遮住,恍恍惚惚的,看得不真切。

    清远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尾调发颤,其中暗含着紧张和希冀,小心翼翼地开口,清远,我喜欢你。

    他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那人身形颤了颤,很久都没有了声音。

    清远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心中像是被谁掐揉了一把,酸涩地喘不过气来,他抿了抿唇,冷眼看着自己离开,而后那人还注视着,他身姿高挑,风吹动身上绣着红纹的墨袍,露出一截清瘦苍白的手腕。

    他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良久后清远静静开口,回去吧,他不会回来的。

    表明心意后没有什么反应,那一定是被拒绝了。

    那人听不见他的声音,还站在远处,清远莫名地想起他方才那般小心翼翼的声音,他想要去牵着他的手将他带走,手掌毫无阻碍地穿过,像是一缕清风。

    良久之后,那人转过头来,脸上白雾慢慢地散去,清远只看到一双眼尾上挑的凤目。

    那本该是漂亮的凌厉的眼眸中似是聚集了一些水光,里面是浓郁地化不开的哀愁。

    他还想去看他的面容,却仿佛是被人推了一把,下坠感袭来,瞬息之间,大梦忽醒。

    清远从床榻上骤然惊醒,今夜有月,那些银白的月光洒进屋内,他仍在这里。

    伸手慢慢地按压住眉心,而后下了床榻,推开门在凛冽的风中走了出去。

    贺楼明住的地方离他的很近,不过十几步的距离,也没人守着,他很轻易地便推门而入。

    贺楼明衣袍散乱着,可以毫无阻隔地看到那些青紫的痕迹,脸上带着些漠然的神情,毫不在意身上的不适,只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瞥见清远来了,贺楼明掀了掀眼皮,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他声音还是沙哑的,却是勾了勾唇,笑容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其他。

    清远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手掌摊平贴上他的额头,掌下温度有些热意,他皱眉道,你没清理吗?

    贺楼明嗤笑一声,懒洋洋地说,这就不用你管了。他用手撑住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清远,又想你家贵君了,来我这找找感觉吗?他还是笑着的,目光中却带着阴冷的意味,我迟早要弄死霍言钰。

    清远闻言眉心微皱,他没再说话,只将人拉起,又叫人送来了水,让人泡在水中。

    贺楼明用手撩一捧热水,然后松手看着他们倾倒进桶中,哗啦一声,砸到了水面上,清澈的热水中泛起了阵阵涟漪。

    清远就在一旁看着,看着这人没有丝毫要清理的样子,反倒一直玩水,他抿了抿唇,贺楼明,你是三岁小孩吗?

    贺楼明动作一停,而后挑眉用力地拍了一下水面,激起的水花四溅,水珠迸射出来,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

    清远皱着眉走到他面前,而后捏住他手腕让他背过身去,自己伸手探进水中,手指触到了方才承受的部位,一点一点地清洗起来。

    热水带着刺激袭来,贺楼明没忍住闷哼出声,方才被热气熏出来的红晕在脸颊上快速的褪去,只留下一股汗淋淋的苍白。

    清远顿了顿,手下动作轻柔起来,疼?他问道。

    贺楼明闭了闭眼,他的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感觉,在最亲密无间的时刻,他被人环住,叫另一个的名字。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像是现在只着单衣,站在屋外一整夜,浑身的热度被吞噬干净,只余下一股沁入骨髓的冷。

    他轻轻地喘了一口气,然后闭着眼睛慢慢地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在水声之中似乎都听不见,但清远还是听清了他说的那个字。

    他说疼,很疼。

    那是清远意料之中的,甚至可以说是有意为之的,只有疼了,贺楼明才会记下来,这种事情才不会发生第二次。

    可他却还是来了,来这个房间看贺楼明。

    或许是方才被褥之上晕湿的水痕,或许是半梦半醒见那一双相似的眉眼,他不能像计划中那样待在房间内,心中一股酸涩的滋味让他快点做些什么。

    清远一向是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却在此刻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抽回了手,你自己擦干穿好然后出来。水温已经降下去了,再泡在里面可能会感冒。

    贺楼明没有动作,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和你家贵君做完了之后也会给他清洗吗?

    清远实在是跟不上贺楼明的脑回路,你问这个干什么?

    贺楼明云淡风轻地说道,我就是问问你会不会让他留着你的东西过夜。

    清远:

    他将搭在屏风上的衣物兜头给贺楼明扔了过去,声音中多了一分气急败坏,赶紧穿好。

    最好别说话!

    贺楼明眼见着他要离开,直接从桶中站好披上衣服,也不管他身上是不是还一片湿意,只急急说道,你去哪里?

    清远回头,去我自己屋中。

    贺楼明已经从水中出来,我也去。说着,就站在清远身旁,要同他一块去。

    清远:

    他第一次发现这人和净尘一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做了点烟感谢在20210407 23:45:41~20210408 23:58: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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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私欲

    到底是没拗过他,铺着软锦金丝的床铺上并排躺着两个人,清远拉下床帐,密闭的空间中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四周静地出奇,贺楼明闭着眼睛,他能听到自己的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密集而又雀跃,一下一下的,像是要从嗓子中蹦跳出来。

    他抬眸偷偷地瞥了一眼清远,借着月光,看着这人闭上眼睛,睫毛乖巧地覆在眼上,睡颜看起来有些纯净。

    贺楼明伸手覆上胸膛,感受着胸腔中那颗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中,他弯了弯唇角,方才做那种事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般激烈,如今夜深人静之时他不过看了几眼,便觉得带着股隐秘的紧张和满足,它们像是一股温热的流水,一点一点去抚慰他冰凉的身躯,而后灌输进四肢百骸里去。

    他由平躺改成侧躺,认真地注视着清远的五官,手指伸在睫毛上方,指间动了动,看样子十分想碰上一回。

    手指越挨越近,在即将触上时却见那睫毛颤了颤,像是展翅的蝶翼,他一下子就收回手来,只用目光打量着。

    贺楼明低低开口,我带你去北原,带你看最漂亮的日出和日落。

    北原之地日出磅礴,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目送着太阳升起与下落,看着天边火红一片,那是极其壮美而又震撼的景象。

    贺楼明想了想,脑中快速地闪过燕云的画面,但那大多数都是战甲与兵戈,厚重又肃杀,他又看了一眼清远,低声道,我到时候带你去骑马,给你选个白色的马,骑着轻盈又飘逸。

    燕云之地女儿家都是爽朗大方的,不像你们京城的女子,你到时候骑着马晃荡,一定会有泼辣大胆的姑娘拦路示爱,她们让你带她们回家,跟着她们过。

    贺楼明自己脑补的有些郁闷,又去轻轻戳了戳清远的脸颊,看着那点肉微微凹陷进去,才带着轻哄地口吻说,可你一个都不喜欢,哪个都不愿意带回家,她们问起来,你就说要找个骑黑马的,马儿要漂亮迅捷,跑起来要像是一阵风,踏进雪里都没有痕迹,马的主人要英姿飒爽,要年纪轻轻的却位高权重,总之就是很好很好,什么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