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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金刀
    第六十二章金刀

    【炼心之地】

    短衣走进了驿站内。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和老婆婆一样,跪在青色的石板铺就的地上,以一种崇敬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男人和女人,他们之中有的年迈得看起来风一吹就会散架,有的看起来妖艳无比,还有的是十分强壮的年轻人。

    “参见女帝。”那扇被短衣推开的木门刹那间好像被某种力量合上,一下子关了起来,所有人都虔诚地伏在地上,声音混合在一起却听得很分明。他们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甚至能看见他们那突然湿润的眼眶,还有变得不紊的呼吸声。

    短衣抬了抬右手,她已经渐渐地习惯了这个姿势,从自己出生那一刻时期,就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地向她行礼跪拜,虽然她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跪她。她曾经问母后,为什么有人要朝自己跪下,每个人不都是平等自由的吗?那时候母亲给了她一巴掌,转身就走了,短衣记忆尤深。

    她的母亲是个很喜欢权利的女人,也是叙白国历史上第一个女帝,记得她上位的时候,第一天无人朝拜,她就从那些人中挑十个杀,每天杀十个,足足杀了一个月,皇城的金色鸾殿上染满了那些权倾一时的大臣的鲜血,即使宫女每天都在清洗,但最后那些鲜血就像亡灵附在土冢里一样,挥之不去。

    没有人敢反对她,更别说刺杀,因为短衣的母亲具有压制性的实力和势力,她也是从炼心之地走出的人,她在叙白国的心腹和军队就像山海一样无法估量……那些大臣可以选择逃避她,但选择不了终点,最后的结局就只能是提前进入死亡的绝谷!

    驿站里的人们缓缓站了起来。

    短衣舒展了下眉毛,刚露出的笑容转瞬就消失了,从面前的人里一柄金刀飞出,划破她胸口梨黄色的衣衫,里面皙白的皮肤上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她捂着身上的血洞,痛苦地喘息着。

    “谁……”老婆婆连忙上前扶着短衣,在驿站的人堆后面缓缓朝走来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无数小金刀悬浮在那人周围,他轻轻地伸手拨开那些缓慢飘浮的小金刀,动作优雅得仿佛一个穿行在芬芳花园里,正抬手拂开蔷薇藤蔓的贵族。

    飞散的小金刀直接戳破了驿站里那些男女老少的喉咙,转眼就只剩下老婆婆将短衣护在身后,她突然朝黑色身影跑去,但是那金刀里黑色身影的斗篷突然翻飞,老婆婆只来得及感觉到眼前一道金色,应该说是铂金色泽的光芒快速地在驿站的楼下划过,她就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她的胳膊垂在身侧,已经抬不起来了,她手肘内侧纸黄的皮肤上,有一个很细很小的洞,正在往外面飞快地渗血。

    然而,穿黑色斗篷的人依然安静地站立着,他的双手甚至都没有从斗篷下面拿出来。刚刚的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得让人只能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铂金光芒。

    “你知道你打不过我的,你走吧。”黑色斗篷的身影幽幽地说,是个男人的声音。

    老婆婆咬着牙,满脸不甘心的样子,“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明知故问,我来带女帝走。”

    “那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踩着过去吧”很明显老婆婆认识这个中年男人,“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女帝出现在叙白国的消息已经传遍,如果你杀了她,你就是与天下为敌!”老婆婆的眼睛红红的,那是一种重温旧事的忧伤,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割裂着她的回忆,很痛苦,很煎熬。

    黑色斗篷身影的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说:“你不要逼我,我已经没有选择了……你知道我被帮主种下了毒药,我若不遵命,恐怕连天下与我为敌的那一刻都见不到了。”

    老婆婆瞪着眼睛看了那人很久,她红红的眼眶滚出了两颗巨大的泪珠,然后她发出一声吼叫,“那来吧。”

    斗篷里的男人听见老婆婆那决绝的喊叫,心中一股透骨的凉意,他身边那些漂浮着的密密麻麻的小金刀也随之消失不见。

    只是一刹那。

    黑色斗篷里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了短衣面前,他轻轻地摘下长袍的兜帽,露出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庞。

    短衣捂着胸口流血不停的伤口,看呆了。

    “女帝,请记住我的脸,这就是对抗金刀帮的下场。”那个男人冷笑一声说着,同时握紧了手中的金刀。

    “你是谁?”短衣想推开他,但是他强壮得胸膛反而震退了短衣几步。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黑色长袍的人站在黑暗里,平静地回答。

    驿站的那些锅碗瓢盆碎了一地,陶瓷的渣子随处可见,还有那些死去的男人和女人,他们的尸体就横七竖八地在地面上,整个空间都是死亡的气息。

    仿佛可以听见倒在地上的冤魂那要了命一样的尖叫声,这里不是修罗场,却有着惊人相似的屠戮,屠杀,屠杀,屠杀,这里刚刚就发生过一场快速的屠杀,金色匕首割下的头颅就在地上森然的冒着热气。

    那个黑衣斗篷里的男人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了,再拖下去,可能援军就来了,他杀气腾腾的目光转向短衣,他一步步靠近,那低沉的脚步声环绕在房间里,每一声都令人抗拒。

    “再见了,我会给你最舒服的死亡,我的金刀比光还要快。”他说着便挥起了刀。

    金光一闪而过,但那锋利的刀刃没有碰到短衣,而是擦肩而过,划向了一边的木柱,发出断裂的声音。

    他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低头时,才发现一根铁杖已经穿透了过来……

    “什么?!”男人张大了口,他倒吸一口冷气。

    他看着胸膛里穿过的铁杖,不明所以地原地站好,笑得很怪异。

    他又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短衣,仿佛天神般美好的双眼,在黑暗里流转着动人心魄的目光。那是他视线里最后停留的画面,然后,金色的光芒瞬间攫取了他的所有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