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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纪 第1970节
    对自己知之甚深,方云深知,无论是自己还是过去身,都不可能不认双亲,那绝对是自己心中最后的底线。
    如若过去身连双亲都不认的话,那么,方云就需要真正思考自己的立场了。
    这是个一击必杀题。
    过去身绝对难以回答。
    但是,方云依然小瞧了太皇过去身的智慧。
    少年状态的方云眉头微微皱起,片刻之后,看着方云缓缓说道:“说起这件事,我其实还要问你,为何不给双亲重生的机会,你知道吗?”
    顿了顿,太皇过去身这才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当年,为了让双亲也从远古穿越而来,耗费了我多大的能量?让你来陪伴双亲,那是我对双亲最大的孝顺,谁知,你竟然在明知有办法长生的情况下,为何袖手旁观,让双亲又重新归墟?”
    太皇过去身还真是很会想,竟然杜撰了双亲复活重生的情节。
    但是,马上,方云又想起来了,没错,当年,自己重生之前,双亲的确已经去世,自己重生回到过去,这才扭转了历史。
    某种意义上来说,过去身杜撰过让双亲重生的情节,貌似也是合情合理。
    第二八零零章 尔能奈何?
    深深吸了一口气,方云缓缓而坚定地说道:“曾经,你几乎是成功了,让我也一度觉得,重生真的有问题,但是,审视内心,回顾过往,我深深地以为,你始终只是我的过去身,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你怎么狡辩,都不能否认事实。”
    过去身已经平静下来,双目坚定无比,沉声说道:“事实到底是什么?你说的那是你的事实,而真正的事实却是,你不过我的一具分身,这才是历史的事实。”
    方云双目蕴含异光,淡淡地说道:“你再回答一个问题。”
    过去身平静地说道:“那又如何?你来问吧,无论什么问题,我都能给你实事求是地回答。”
    方云一晒,然后飞快地问道:“你修炼了虚假真实之道?”
    过去身摇摇头,又点点头:“你对我的大道理解,略有偏差,这并不是什么虚假真实,而是梦境之道的一种特殊神通,黄粱大梦,大梦天地,你可以称之为,大梦之道。”
    方云点点头,然后说道:“所以,你喜欢做梦,喜欢幻想,然后,你这大梦之道可能有个后遗症,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过去身笑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后遗症?那还真的需要请教请教了。”
    方云坚定无比地说道:“这个后遗症就是,你学会了自我催眠,自己骗自己,而且,还骗得信以为真。”
    过去身一晒,正待摇头,方云已经朗声说道:“别急着否认,你我对比一下,我,本尊,没有修炼任何大梦之道,一切都无比务实,根本就不存在幻想任何东西,所以,你如若还有理智,你如若还有良心……”
    声音突然提高,方云肃然说道:“那么,你就要扪心自问,拷问内心,你是不是在欺骗自己,是不是不愿承认事实,别跟我说,你连这一点都不愿承认。”
    过去身微微一窘。
    脸上也露出了丝丝不安神态。
    方云乘胜追击:“你自己都知道,这是欲盖弥彰,你自己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正因为你已经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意志,所以,求生本能的驱使之下,你开始自己麻痹自己,沉入自己的幻想之中,不能自拔,所以,无论我怎么提醒你,你总是会幻想出特别的答案,来回答我,告诉我,你现在又幻想到了什么?”
    过去身稍稍囧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不得不说,你的口才是真的很好,我今日才算是真正认识了,什么叫舌尖如刀,我这道心,都差点被你三言两语给彻底摧毁,厉害,真是厉害。”
    方云淡淡地说道:“不是我的口才有多好,而是因为,我站在了大义的一边,我站在了道理这一边,我,才是对的,所以,我能理直气壮,而你理亏,所以,你心虚。”
    过去身摇摇头,看向高空,缓缓说道:“我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我知道你为何会理直气壮了,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
    方云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跟过去身的战斗,必然是一场极为奇特的战斗,战场战斗要考验方云的道心,要考验方云的实力,也要考验方云的耐心。
    方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并没想一撮而就。
    过去身转头看向方云,缓缓说道:“你之所以觉得自己才是本尊,你之所以觉得自己正统,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你头上的人族气运道器,有了这道器的存在,无论你的出身如何,无论你是不是我的分身,你都已经获得了人族的认可,可以独立存续于世界了,我说的是不是?”
    方云点头:“没错,我承载人族气运,自然傲立天地之间,根本就没有你所谓的分身之忧虑,所以,你当能看出,我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过去身有些落寞地说道:“是啊,我凝炼分身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现在,竟然合理合法,存续于世了,如此,正如你所说的,你现在,不用跟我融合,自己也能参悟大道,证得大帝了。”
    方云点头:“没错,正是如此,我其实根本不用管你,根本不用凝练过去身,也能证帝,而且,不瞒你说,我已经熔炼未来身,就算不凝炼过去身,我证帝之后,也照样实力强劲,绝对比一般的大帝更要强大几分。”
    过去身点头:“所以,你认为,正因为你要追求极致的混沌三世身,所以,我成为了你证帝之路上的最大障碍,最大难关?”
    方云反问:“难道不是吗?你觉醒自我意志,想要反客为主,我如若要想混沌三世身大圆满,就必须过去你这一关,这难道不是我的最大考验吗?”
    过去身突然笑了,昂首看天,哈哈大笑,笑声久久不绝:“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如此,没想到,竟然真是如此,天道不公,以万物为刍狗,哈哈哈,竟然真是如此,不过……”
    几乎笑出了眼泪,过去身看向方云,神采飞扬地大声说道:“既然如此,我承认就是你的过去身,那又如何?哈哈哈,我是过去身,我是过去身……”
    方云静静地看着过去身。
    大笑良久,过去身好似卸下了一副重担,笑容满面,看向方云:“你知道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方云淡淡地说道:“承认自己是过去身,就是置之死地了吗?”
    过去身点头:“没错,我承认了,我就是过去身,不过呢,正所谓,存在就是合理,既然我已经存在了,已经诞生了自我意识,那么,我也就是合理的,那么,现在,我就以过去身的身份,要跟你斗上一斗了,看看,到底是你这个现在身强,还是我这个过去身强。”
    方云淡然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在跟我斗吗?难道,你不是一直都在布局,都在谋算着什么吗?你敢说你没动手脚?”
    过去身摇头:“过去吧,我总想着能让你知错就改,总想着让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所以,其实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方云淡淡地说道:“现在呢,你是不是想明白了,原来自己才是过去身,所以,你的存在,才是个意外?”
    过去身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是个意外?我承认自己是过去身,但是,可并没有承诺会配合你,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想熔炼过去身,那你就来吧,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我到底是谁更加厉害,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么熔炼我这过去身。”
    方云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过去身,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混沌三世身的法门之中,熔炼过去身也好,未来身也好,都需要过去身或者未来身的大力配合。
    但是现在,很明显,过去身绝对不会配合,绝对会调皮,那么,这熔炼的法门,可就有些问题了。
    过去身看到方云皱眉的样子,再度哈哈大笑起来:“尔能奈我何?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你不是总说我是你的过去身吗?好啊,我现在,认可你的说法了,你来啊,我等着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旁边,一直在围观的大商帝王们,此时露出了好奇的样子,很想知道,方云接下来会怎么做。
    商纣王来了句:“云皇,你貌似有些赖皮,这是打死不认输的节奏啊!”
    过去身耸耸肩:“我可不会轻轻松松束手就缚,他要想熔炼我,那还真的需要拿出一些真本事来,光靠嘴,那是不行的。”
    第二八零一章 无尽沙漏
    当讲道理无济于事的时候,那就是图穷匕见、动真章的时候了。
    方云和过去身遥遥相对,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狂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吹拂得青铜棺椁在虚空不停飘摇。
    青铜古帝们彼此对望,然后齐齐纵身,跃入自己的巨棺之中,几乎只是瞬间,整个星空,那一尊尊棺椁都已经消失不见,天空和地面,都变成了橙黄色,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黄沙。
    狂风卷起了沙尘暴,两尊大能在沙尘暴之中遥遥对立,气势还在攀升。
    隐藏在古墓之中的青铜古帝们,此时也是叹为观止,古帝武丁感叹一声:“他们的实力,那是真的太强了,单打独斗的话,我们任何一个出去,都完全不是对手。”
    妇好在他身边轻声说道:“实际上,就算我们借助大阵之力,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人皇,他真正防备的,乃是云皇而已。”
    武丁大帝眉头微微皱起,轻声问道:“那么,他们两个,谁才是正统呢?云皇还是人皇?云皇在这古墓之中陪伴了我们许多年,从心理上,我其实更倾向于云皇才是正统。”
    妇好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从现在的形势去看,他们谁是正统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们现在靠实力说话,谁的实力强,谁能笑到最后,谁就是正统。”
    武丁大帝轻叹一声:“到了他们这样的高度,要分出胜负,谈何容易?我想,他们这一战,怕是要打到天长地久。”
    商纣王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岂不是相当有趣,帝陵之中,已经沉默了很多年,难得有如此盛况,对了,武丁先祖,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坚定立场,支持云皇,毕竟,他可是答应给我们复活的机会,我其实很不甘心,很想去……”
    话没说完,成汤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帝辛,你妄想,不帮人皇其实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你要再不知好歹,小心我将你彻底镇压在九鼎之下。”
    商纣王耸耸肩,冲天空翻翻白眼,青铜之躯露出了浓浓的煞气,久久不熄灭。
    几尊大帝讨论这会儿,殷墟沙尘暴之中,方云和过去身已经展开了战斗,但是,这战斗方式进行得相当特别,就算是大商的远古大帝,也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唰的一声,两尊人影在沙尘暴之中同时发动,黄沙漫天之中,两个影子飞快接近,嘭的一声闷响,沙尘暴突然从中间炸裂,巨大的风暴向四面扩散而去,天命玄鸟也受到巨大的震动,带着九鼎山河社稷图,向高空跑去。
    方云和过去身已经瞬间对击一掌,方云的右手抵中过去身的左手,两人快速旋转起来,沙尘暴被这旋转之力给生生甩开,中间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黑洞。
    而黑洞就是由方云和过去身旋转而形成的。
    这黑洞有强大无比的引力,同时又有极强的旋转排斥力,瞬间就形成了一幕奇景。
    更远处的黄沙,受到黑洞引力吸引,向中间不停地回拢,一层层黄沙拔地而起,向这边飞来。
    但靠近黑洞的黄沙却又被黑洞旋转之力甩开,向外不停地飞了出去。
    吸引和排斥,同时生效,这黑洞给人的感觉,就是无比的奇怪。
    无论是哪一尊大帝都已经看不清快速移动的两人身形,此时此刻,他们就算想插手,也是帮不上忙了。
    他们只是依稀看到,黑洞正中,两个旋转的人影正在以快捷无比的速度以快打快,瞬间就打出了无数击,每一击都势大力沉,石破天惊,正因为能量太大,所以,两人生生在身边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黑洞。
    至于两人谁的实力更强,谁能更甚一筹,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他们两人出手的速度奇快,而且还有晦涩的时空道意,所以,大家都看得并不是特别分明。
    外边的人看不懂,里边的方云,此时却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了巨大的压力。
    方云想到了这一战会相当艰苦。
    但方云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牢牢压制,只能尽可能地力保不失,处于了相当不利的境地。
    实话说,要不是有跳小白的存在,此时此刻,方云早就吃大亏了。
    两人气势达到顶点,同时动手的那一刻,方云心中突然升起惊兆,跳小白不用方云吩咐,已经自主在方云的识海之中催动了时空道意,同时,小白的意志传了过快:“老大小心,有时空道意压制……”
    方云不敢怠慢,赶紧驱动时空大道,不断变幻身体位置,几乎只是瞬间,方云已经发现了,自己身边,竟然同时出现了七八只手掌,拍向自己的要害。
    身边都是过去身的掌印,竟然是从不同的时空拍出来的致命一击,方云如若稍稍慢点,搞不好就会遭受重创。
    心中大惊,方云驱动时空道意,在跳小白的加持之下,勉力迎战。
    小白此时,已经出现在了方云的识海之中,无比怪异地冲方云说道:“刚刚,我突然感觉到了老黑意志,他让我袖手旁观,我好似瞬间进入了特殊时空,就是以前刚刚遇见老黑的那个时空,要不是突然发现不对,若不是我身上还有时空砂囊在,老大你就惨了!”
    方云全力应战,发现,过去身攻击过来的手掌,都来得玄妙,总是从意想不到的位置,不同的时空杀出,简直是防不胜防。
    正如小白所说,如若没有跳小白的时空道意加持,仅仅只是这一刻,方云就中招了。
    本身就修炼了时空道意的方云,还真没想到自己会被对手的时空道意压制得死死的。
    方云的时空道意,那几乎是站在了此界顶点的存在。
    没想到,太皇过去身竟然能用时空道意压制自己。
    那么,毫无疑问,太皇过去身就不仅仅修炼了时空大道,而且,绝对还拥有时空道器,要不然,不会打成这样。
    过去吧,跟人对战,时空大道一直是方云的拿手绝技,时之矛在手,往往能杀得人出其不意。
    青帝证道之战,时空大道,就是方云能拦住几位魔皇的重要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