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曦身子一震，她知道，这样的季慎行，是生气了。
看着旁边的人还在指指点点，沈言曦抬头，看向季慎行。一想到他拉着苏酥离开的冷漠背影，沈言曦自嘲一笑。
他生气，又生什么气？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沈言曦敛下眸子，没再去看季慎行，只是任由男人拉着。
梁继琛没松手，但因为怕弄疼沈言曦，没有将人拽回身边。他皱着眉头，看着季慎行时多是嘲讽。
“季总能够当个没事人一样，可我不行。言曦这么好的女孩子，有人不懂得珍惜，将珍珠当鱼目，但也有人会去珍惜。”
“呵。”季慎行冷笑：“能够把破鞋当宝的人，也只能是你梁继琛了。”
季慎行抓住沈言曦的手，更重了。沈言曦疼得裂开嘴，也不知是真的手上疼，还是心里疼。
破鞋破鞋。
沈言曦笑了，笑得自嘲而心酸。
“季慎行，我们离婚吧。”
既然他这么厌恶她，那她成全她。
“嘶——
沈言曦刚说完这话，手腕上一紧，季慎行一脸漆黑。
他瞪眼看着沈言曦：“要提离婚，也是我提，你有什么资格！”
“沈言曦，想和我离婚与他在一起？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害死奶奶的，我不会让你好过！”
说完这话，季慎行直接将沈言曦拽进车里。梁继琛见状，赶紧拦住，却被季慎行一拳挥了过去。
季慎行警告：“梁继琛，沈言曦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们之间的事儿，你没有资格去管！”
梁继琛一脸狠意，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沈言曦大叫了一声梁继琛的名字。
随后摇了摇头。
他们之间的事情，本就不该牵扯到他。
“言曦！”梁继琛气得够呛。
季慎行得意地冷哼一声，开车将沈言曦带走。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十分沉重。
沈言曦一想到这段日子，季慎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冷得发慌。
“我们离婚吧。”她再次开口。
“砰！”
季慎行一掌打在方向盘上，随后只听到一阵刹车的声音，很快，车子便停了下来。
他眼里有着几丝不敢相信和愤怒。甚至还有几丝嫉妒，却不容易被看到。
“沈言曦！”季慎行怒吼：“和我离婚，和梁继琛在一起？你害死了奶奶，就想有好日子过？！”
“我说过，我没有害死奶奶！”沈言曦看着季慎行，对上他冰冷的眸子。她勾起嘴角，笑得自怜：“季慎行，你为什么就一定认为是我害死的奶奶？分明就是——”
“你还在狡辩！”季慎行打断，手上青筋暴起。
“呵，对，我就是在狡辩。”沈言曦摇头，她笑自己真蠢，为什么解释了百遍千遍对方都不信，可她仍然要去解释。
这个男人，和她结婚了好几年的男人。不让她去看奶奶，甚至在众人羞辱她时，那般冷漠。
她那般的狼狈，哪怕他对她有一丝的怜悯和心疼，她都不至于，那般可怜。
没有人知道，在那种孤立无援的时刻，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是，断了。
沈言曦笑自己蠢，蠢得可笑，可怜。
“你笑什么？”季慎行看到沈言曦的表情，心头猛然一痛：“沈言曦，你别给我装疯卖傻！”
“我告诉你——”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苏酥的。
按下心里的情绪，别了沈言曦一眼，季慎行接起电话，温柔道：“怎么了？”
“慎行，你去哪里了？你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了？”
那边苏酥的声音听起来可怜而又委屈。季慎行皱眉，这才想起来，当时看到了梁继琛，他便生了一股怒气。
直接撇下苏酥走了。
心里涌起一股愧疚之情：“对不起苏酥，我……”
“没事。”苏酥善解人意，随后又撒娇道：“慎行，那你现在能来接我吗？时间不早了，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好。”季慎行犹豫了片刻，随后便答应。看了眼沈言曦，季慎行一脸冷漠：“下车。”
语气那样冰冷。
沈言曦心里本来还有一点期许，伴随着路上的风，消散了。
她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又笑又哭。
“沈言曦！你真蠢！你到底在期盼什么？”
“他不爱你，他厌恶你，你还不明白吗？”
可是，心好痛。
老宅在郊区的地方，路上打不到车子。沈言曦收拾了一下情绪，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才稍微好了一些。
走到晚上七点，沈言曦才终于到了老宅。老宅里空无一人，连灯光都没有。她突然想起那个和蔼的老人，拉着她的手，对她好的老人。
可因为季慎行，她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沈言曦定了定，往季老太太的墓碑处走去。
她跪坐在地上，本想高高兴兴的，可眼泪一下子便流了出来。
“奶奶！”
见到老人时，沈言曦直接抱头痛哭起来。
“呜呜呜呜……”
如何也止不住。
“奶奶，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为什么慎行要那么对我？他对我好狠心呀！”
“奶奶，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给了苏酥有机可乘！对不起奶奶……”
絮絮叨叨的，沈言曦对着季老太太的墓碑，讲了许多话。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全世界的人误会她，她都可以不在意。
可那个误会她的人，是季慎行。
如何也不听她解释的人，是季慎行。
沈言曦捂着心脏的地方，疼，疼得她传不过气来。良久，沈言曦才哽咽道：“奶奶，我会和慎行离婚的。”
站在角落的男人，心头猛然一紧，他的目光越发阴沉。寒着脸，正要走过去时，沈言曦突然开口。
语气十分坚定。
她道：“奶奶，您泉下放心，我一定会会让苏酥现出原形！是她拔了您的氧气瓶，是她害死了您，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沈言曦！”
刚说完这话，季慎行黑着脸走了过来，冷声道：“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敢在奶奶面前撒谎！”
“你害死了奶奶，不知悔改，竟然还敢冤枉苏酥，看来，是我给你的惩罚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