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建国似笑非笑，对着陈芳道，“说完了吗？”她跑过来这样说，简直莫明奇妙。

    陈芳怔了一下，没有想到欧建国会这样一副语气，这不科学啊。欧建国与凤元是关系极好的忘年交，也可以说是生死之交。她还以为欧建国会关心地问一下凤元的事，然后她就接着往下说，再慢慢地往迈克身上扯。现在他突然间反问，她不知道接下去应该如何说了。

    欧建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她瞎说，很干脆地走了，留了一个挺拔的背影，逐渐走远。

    翌日，天际一轮红日跳出水平线，驱赶走了寒冷的夜晚。

    秦桑守后夜，同一时刻也把早餐弄好了。阵阵香味袭人，贺子桑四人不约而同醒来。

    艾蜜儿双眼甚至还没有完全睁开，整个人就如幽灵一般飘了过去，“香，真是太香了！”昨晚吃得烤蝎子也比不过这股清香味。

    贺子桑与凤九天早已习惯了秦桑的好厨艺，拿出了他们各自的碗，如同幼兽等着母兽喂食。

    秦源就要优雅得多，慢条斯理地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收好，重新挂在了骆驼的身上。

    “爸爸，吃点小米粥。”

    这个稀饭的水是用百分百的药泉水煮的，哪怕这个小米很差，煮出来的味道也极为不错。

    秦源接过后，就看着艾蜜儿抢食的动作，完全不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他的嘴角抽了抽，不过在他喝了一口小米粥后，他的双眼也亮了，速度也加快了点。

    贺子桑与凤九天虽然经常吃得到，但是今天的味道更香几分。喝粥的速度自然也不慢，就差点与艾蜜儿抢了起来。

    吃完早餐，除了秦桑，一个个挺着滚圆的肚子，满足极了。

    某处绿洲，一顶洁白的大帐篷外面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她的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古怪的是她的旁边站着一个圆润身子的黑衣老妇，手里还拿着一个被洗得很旧的洋娃娃，望着睡得不安稳的女子，眼里充满了怜悯。

    熟睡中的女子忽然惊叫了起来，“不，不要，滚开，给我滚开！”吼完，她人坐了起来，双眼发直，看不到前面有什么，紧接着用力砸自己的头。站在旁边的老妇人，立刻把手上的旧洋娃娃塞到了她的手上，“绵绵，宝宝哭了，快抱抱。”说来也古怪，正准备发狂的女子，一接到了这个洋娃娃，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女子轻轻地抱着洋娃娃，嘴里呢喃地哄着。

    “宝宝不哭，妈妈抱！”

    抱着抱着，突然间啊了一下，仿佛遇到了什么害怕的事，尖叫——再接着，这个旧洋娃娃被耍了出去。

    老妇人完全没有管旧洋娃娃，而是把她整个人抱住，不断地抚着她的背，“绵绵，我在，我在，绵绵，我在——”不断地重复着。

    惊悸的女子却哭得撕心裂肺，抱着她的老妇也流下了难过的泪水。

    “黑姨，黑姨，我的孩子被他们弄成了肉浆啊，他们怎么这样狠心啊——”

    黑姨听到了绵绵清醒地喊自己，激动地应着，“绵绵，你看错了，你的孩子被送出去了，没有弄成肉浆。真的，你要相信黑姨及源哥儿。你看，下一次源哥儿回来，一定把你的孩子带到你面前。到时黑姨就可以见到我绵绵的宝贝儿了。”

    柳绵绵呜呜地哭得极为伤心，她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秦桑远远看到的就是这样，心里的悸动，再加上秦源飞奔过去的身影，她就知道这个只留着板寸头的女子是她的母亲。

    刚说完秦源，黑姨就见到了他急奔过来的身影，双眼迸射出惊喜的光芒。

    “绵绵，你看，谁来了？”

    源哥儿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绵绵就要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