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朝乘了一天的马车，下车的时候连脚都是软的，整个人好像是在飘。他晕乎乎地下了车，感觉到前面的皇后似乎看了他一眼。

    但是方子朝已经顾不上了，他现在只想趴在床上睡一觉，顾不上皇后的想法，自然也就忘了……

    在皇城外，惊鸿一瞥的苏遥观了。

    虽然是皇家队伍，但是毕竟去祁州的路上不是一直都是村镇的，所以马车在第三次休息的时候，是停在靠近河边的一处林子里。

    穿着便装的侍卫带刀把几辆马车围在里面，还有几个侍卫和宫女训练有序地拿出炊事工具和食材，在河边的草地上开始准备吃的。

    五月和春晓从后面的轿子里下来，走到前面的马车边上，分别把皇后和方子朝扶下来。

    方子朝不常坐马车，这两天都有些蔫蔫的。好在皇后准备齐全，给了他一个白玉鼻烟壶，他一路上闻了好几次，才算没有在半路上吐了。

    这天晚上，因为要睡在马车上，所以皇后让方子朝自己回去睡。

    方子朝睡在马车里，春晓蜷在他的脚边睡。

    就在方子朝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好像身边有人靠近，他想要醒过来，却好像被魇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等到猛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马车里了，而是躺在一棵大树下。

    一下子，方子朝就清醒了。

    他谨慎地扶着树干，无声地站起来。四周寂静一片，连虫鸟声都似乎安静了。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方子朝咽了口口水。

    “你在干嘛？“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方子朝一惊，刷地推出手腕上的刀片，左手推地接力，身体在变空中旋过半空，猛然把手里的刀朝着来人刺过去。

    那人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神色不变，冷静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在干嘛？“

    方子朝一愣：“……师父？“

    苏遥观随口“嗯“了声。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有事。“

    “是杀人吗？“

    “……“

    苏遥观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但是再次看到他，方子朝还是很开心的。

    方子朝心情好了，人就放松了，他甚至笑嘻嘻地去撞苏遥观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八卦道：“师父，是谁请的你下山？那人估计很厉害吧？你要杀谁啊？那人来头很大吧？你……“

    苏遥观神色淡淡，好像没听到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子朝觉得苏遥观好像比以前更加沉默了，好像有什么看见的包袱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对必要事情意外的人和事情都疲于应付。

    不过最后苏遥观好像被方子朝烦到了极限，他清冷着一张脸，低头看着方子朝。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仿佛琉璃般清透，注视着人的时候，仿佛里面一点情感也没有。

    方子朝被他看得有些讪讪的：“师……师父？“

    苏遥观忽然就笑了。

    眉眼舒展，嘴角勾起，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嘴唇又薄又红，在月光下，仿佛雪地里的春花绽放……

    就在方子朝看楞的那刻，不喜近人的苏遥观却突然向前跨了一步，凑近他的耳边，问：“你真的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