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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六十年代农家女 第229节
    西屋内关小竹走到父母睡的南炕,点亮了盏油灯,快步跑去合上房门。
    关平安再次停下脚步。
    “只见”关小竹都顾不上脱鞋,立刻爬到北炕,蹲在炕上,鬼头鬼脑地伸长脖子朝窗户看了看。
    干坏事?
    关平安这个激动哦。
    她就说嘛,这人不老实哦。
    关小竹转过身爬到炕梢儿,掀起靠墙一角的炕席,摸出一张折叠成方形的黄纸,随后她爬到炕沿。
    借着南炕的灯光,她边翻开纸张铺平,边自言自语地嘀咕,“到底是哪一年?明年应该不是,三叔他当了会计也没跟这边来往啊。”
    屋外关平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汗毛竖起,捂住怦怦直跳的胸口,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屋内关小竹压根不知隔墙有耳,手指还在纸上往下划过,“明年腊月天奶求他回老院过年,他没来。
    老姑到底是哪一年哭了,他才答应养老,然后爹看了才说他自个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儿子上学?”
    关小竹的手指一停,闭上双眼努力去回忆,嘴里不忘继续嘀咕,“明年九岁不是,后年十岁也不是,那大后年不就十一岁?”
    关平安蹙了蹙眉。
    “那年正月先去了一趟姥姥家……”关小竹突然往炕上拍了一巴掌,“他娘的,终于想起来。对,关浩然那死小子可不就是比大弟早上学一年?爹说他儿子能考个第一,我儿子也行。”
    关平安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没错,就是这年开春去接大弟,那死小子还说他妹妹在天上看着。呸!我又没让那个蠢货救我。”
    屋外的关平安顿时深吸了口气。
    难怪这贱人之前会试探她?这么说来,这关浩然真是她哥关天佑?那是不是自己不来,其实小平安就这么走了?
    “不行,不能再等,好多事情已经跟上辈子不一样。都怪那死丫头,她要是死了,哪来这么多事。”
    关平安心里的怒火熊熊燃起。要是按照她串起来的真相,那就等于小平安两世都救了同一个人而亡?
    畜生不如的东西!
    “爹也是,干啥凑热闹断了关系?要不然我也能知道他们家后来咋那么多钱。”关小竹烦躁地抓着脑袋。
    关平安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那该死的上辈子,她爹娘到底受了多大委屈?该死,你们这些人都该死!
    里屋,关小竹放下脑袋上的手,握紧了拳头,低头看着黄纸,“哼……等着,我关小竹今日再次发誓,不管上一辈子还是这辈子,所有对不起我的那些小人,总有一天我会一一回报。”
    关平安“看着”那一张黄纸,瞳孔缩了缩。
    关小竹咬牙切齿地发誓完毕,再次嘟嘟囔囔地将所以“小人”挨个诅咒一遍,尤其是关有寿这个三叔。
    最没良心,见死不救!
    上辈子就因为马振中成了村长,他就砸了老鼻子的钱捐给屯里,现在亲侄女想上学却不拉把手。
    还有关有全这个老叔。
    最不是东西。
    上学花的都是伙里的钱,如今就一个里外屋,晚上花点时间教教亲侄女都不肯,白瞎了她这几天帮着干家务。
    关小竹一边嘟嘟囔囔着,一边再次小心翼翼地折好黄纸。
    突然……响起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
    关小竹抬头一看,屋顶的椽子“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她立即往里一窜,往棉跺一缩,“救命啊!”
    就这一眨眼功夫,西北两面的两堵墙“哗啦啦地”地轰然而倒,也遮住了她呐喊的声音……
    后院的一颗枣树上,此刻站着一道小身影,正黑着小脸盯着东屋,眼里闪过丝丝的担忧。
    墙倒的声音响起时,已受过一次惊吓的马杜鹃立即大喝一声,“快,快,快抱咱儿子先出去。”
    说着,挺着大肚子的她已经一个骨碌扯开炕琴的柜门,抽出个包裹皮就立即下了炕,顾不上穿鞋,空出的一只手拽着棉被。
    于此同时,跳下炕的关有全抱着昏昏欲睡的儿子,一口气吹灭油灯,扯过媳妇,立即往外冲。
    因某人有心放水,加上顶上檩条还能支撑住外屋地,马杜鹃倒是紧跟着自家男人身后,拖着棉被安全撤到院子。
    树上的关平安见到出来的孕妇孩子,顿时松了口气,小脚丫一点,从树的另一面悄然跃下一个闪身,出了后院。
    而此时此刻,西屋的椽子纷纷砸落,连带着屋顶的茅草也飘飘然然地落到炕上、落在油灯上……
    关有全紧抱着儿子,扯着媳妇连连后退,“快,走快点。”
    马杜鹃扭头望想西屋窗口,里面还亮着火光,她暗道不好。
    “cao!”关有全也发现了这一点,“你看好儿子,趁火还没烧起来,我得回屋抢些东西出来。”
    关有全说完,见一家人已经退到安全地方,放下儿子就要冲进去东屋搬东西,却被马杜鹃踢了一脚,也被她死死抱住。
    “壮壮快拉住你爹。”
    小壮壮兴奋地嚷着,“火,好玩。”
    感情这小家伙丝毫不止危险。
    关有全急得只跺脚,“快放开我。”
    “值钱的东西我都拿出来了。”气得马杜鹃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不要命了!快来人啊,走水了!!!”
    第356章 “开解”
    老院正房的外屋地。
    这两日,关大娘越发担心压不住儿媳妇,特令二儿子关有禄带上媳妇孩子过来跟大房一块搓麻绳。
    至于老四家的?
    没粮了,就老实了。
    她就不信她这当婆婆的还能管不住儿媳妇,时不时地用眼刀子剜着刘春花,眼神带着警告。
    关大爷乐于见老伴调教儿媳。
    他自己也带上俩儿子避到东屋炕上,靠在炕琴上,时不时地吧嗒着旱烟,“开解”几句一声不吭地搓绳子的二儿子。
    至于内容?
    还是他的老三套。
    “啥叫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老二呀,你大哥巴不得你好,你总不想你大哥真没了媳妇,你侄子没了亲娘?”
    垂头搓麻绳的关老二连忙摇头,“爹,我没,我压根没起这个念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要不然老三不会那么气。”
    “算了,不提那个不孝子。”关大爷叹了口气,“爹四个儿子,也就你最勤快,也最爱护着兄弟。”
    关有禄虽然没吭声,但搓绳子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关大爷欣慰地瞥了眼二儿子,随即伸手点了点坐在另一侧炕沿上,正搓一下绳子,挪一下屁股的关有福。
    “这次呢,你大哥错就错在他没管好他媳妇儿,可你大嫂也知道她自个错了,有了这次教训,她往后也不敢再犯。”
    关有禄照样没吭声。
    关有福斜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弟弟,撇过脸,也同时停了手,“我揍都揍了,你还拉着个死人脸给谁看?
    你瞅瞅咱爹对你和老四多上心,还有啥不高兴的?你媳妇偷藏私房钱,我这当大哥的有没有让你揍她?”
    关大爷立即瞪了眼大儿子,“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吃心?前两天还说你二弟不容易,这会儿咋又换了口气?”
    关有福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关老二,“我这不是恨他不争气嘛。我自个的亲弟弟咋不心疼他?
    打小老三一拿回来啥吃的穿的玩的,我这个大哥是不是都给你留一份儿?你被人欺负了,是不是我这当大哥的给你报仇?
    你说我图啥?老三也是我亲弟弟,可我咋就对你最好,还不是你跟在我屁股后面长大,咱们兄弟俩最亲?”
    关有禄终于抬起头,无语地瞟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搓绳子。
    “咋地,我没帮你打架?”
    关有禄不想说打小都是你惹祸,害得我被人欺负,最后还是老三找回场子。如今说这些干啥?
    没意思!
    关有福见弟弟“服输”,砸了砸嘴,皱起了眉头,“为了你,你看大姨家那几个小崽子都不乐意跟我来往。”
    说到这里,关大爷不得不打断,伸手指了指大儿子双腿夹着的麻绳,示意他别光说不干活。
    被他这一打岔,关有福重新哈腰捡了些截成一段段的青麻,继续开始搓绳子,瞥了眼炕沿另一侧的关老二。
    “爹,你别觉得我话多,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是不知道,他这日子还没好呢,就答应他家小丫头供她上学。
    你说我弟他咋就这么缺心眼儿?都快瘦成一把骨头了,向东马上也得上学,他是不是想把自个活活累死?”
    关大爷叹了口气,“老二呀,你听听你大哥说了啥?这就是亲兄弟,他才心疼你。你听爹的,你有钱了想供几个丫头都行,爹都不会说你,可爹都一把岁数了,还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关老二抬头看了眼关有福,接着低下头,“爹,别说这些丧气话,我还想你跟我娘长命百岁。”
    关大爷又叹了口气,“不用惦记我跟你娘,只要你们四兄弟好好的,爹这辈子就心满意足,可惜老三是恨上我这个亲爹了。”
    “爹,老三是气急了才说出那些话。你知道他有多爱面子,外头传遍他欠了好几百,他是嫌丢脸。”
    关大爷摇了摇头,“不用劝我,我知道他这心里一直怪我这当爹的偏心你们,可爹有啥法子?”
    关有禄停下了手上的活。
    “他是只有一个儿子,要是也跟爹一样,下面也有四个儿子,他就会懂爹的心思,也不会老觉得爹偏心眼。
    你们都是我的亲儿子,可有儿子吃肉,有儿子吃草,我也没想他咋样,就分些肉汤也好,咋说你们都是亲兄弟。”
    关有福赞同地点点头,“老三太独了。”
    关老二迟疑片刻,“爹,老三他不会骗我娘。这分家才多久,他又没去外面接活,就那几个卖药材的钱真不够过日子。”
    关大爷嗤笑了一声,“你太小瞧了你弟,他肚子里有几两油,我这当老子的会没底?”
    “是啊,老二,你不懂就别说了,咱爹跟老三斗了……”关有福见老爹瞪眼过来,立即将未尽之意吞下。
    缓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总之,老三就是不孝。咋能跟爹娘说那些话?还怪投胎找不着地儿,咱爹娘是亏了他啥?
    不是就是没让他上学?那会儿我上了,还是你上了?咱爹对他多好,木匠活都传给他不说,去哪都爱带上他出去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