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静悄悄。
戴宁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伊美达则是愁苦的坐在病床前,手里端着食物,任凭怎么劝说,戴宁都不肯吃东西。
戴宁突然感觉活得好辛苦,这么多年来,她都努力学习,希望以后能改变家里人和自己的生活,希望以后能够找到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男人,然后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生一个漂亮健康的宝宝。
可是,这一切随着肚子里的孩子的消失完全破灭了。
她品学兼优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靠贩卖尊严给母亲和哥哥改善了生活;她自认为遇到了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可是老天却是和她开了一个玩笑;她以为她的全部希望仅剩下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和这个孩子竟然也被老天爷收走了。
这个打击也许是击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向坚强的戴宁再也忍受不了了,也许死亡能够结束这一切的不幸。
依稀中,戴宁的耳边传来一串细微的脚步,那脚步声很熟悉,不过戴宁此刻也完全不想理会。
当路一鸣迈入病房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便再也没有离开过躺在病床上的人。
她的脸色很苍白,眉宇一直拧着,眼眸空洞的如同死灰一般,没有一点生气。
看到这样的戴宁,路一鸣心如刀割。
这时候,伊美达看到了路一鸣,似乎看到了救星,低首看看自己手上的食物,意思很明显,她是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是靠路一鸣来劝说戴宁了。
路一鸣对伊美达使了个眼色,伊美达便将饭菜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转身出了病房。
小王故意没有关病房的门,然后拉着伊美达便道:“这几天你辛苦了,我请你去喝咖啡!”
“请我喝咖啡?小王助理,你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我可是有家有孩子的女人,我是不会在外面乱来的!”听到小王的邀请,伊美达迟疑了一下,然后用双臂抱住了自己丰满的胸,用一双惊恐的眼神盯着小王。
听到这话,小王简直是要作呕。
“我会对你有……企图?”小王简直无语了。
小王转眼看了一眼病房敞开的门,蹙了下眉头,心一横的道:“我没什么企图,就是想和你聊聊,我看我还是请你吃汉堡吧!”
“汉堡?汉堡会不会发胖啊?”伊美达皱眉道。
最后,小王没办法,只好拽着伊美达就走。“你再发点胖也没关系啦!”
“喂,你什么意思?”伊美达问。
“没什么意思,我给你要个双份。”小王笑道。
路一鸣走到病床前,望着戴宁的眼神充满了疼惜。
此刻,他很想用自己的大手去抚摸她苍白的脸颊。
可是,他不能。
他只能暗暗将手攥成了拳头。
“你这是想和孩子同归于尽吗?”路一鸣扯了下嘴唇,终于是说出了一句生冷的话来。
闻言,戴宁的眼眸一抬,迎上了一双皱着眉宇的眼睛。
看到路一鸣,戴宁愣了一下,随后便冷笑道:“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不过就算是兴师问罪也没用了,孩子已经没了,至于我,任凭你处置,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听到这话,路一鸣的眉头更是皱紧了。
迟疑了一下,他便声音拉高道:“你以为你死了我会伤心吗?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死了,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你不用拿死亡来威胁我!”
闻言,戴宁用不可置信的眼眸盯着路一鸣。
虽然她知道她不是路一鸣的真爱,但是毕竟他们两个也有一份情谊,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么绝情绝义的话来。
戴宁用生疏的眼眸盯着路一鸣,半晌才悲伤的道:“路一鸣,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只是给你生孩子的工具?其实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
路一鸣的眼眸和戴宁红肿的眼睛在空中碰触,他的眼光十分复杂,眼眸中仿佛有一抹湿润的东西。
很快,路一鸣便将脸别到一边,冷酷的道:“是。”
听到这话,两股热泪从戴宁的眼眸中流淌出来。
她没想到路一鸣这次会这么绝情,在她流产之后,她就对他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一时间,戴宁的心沉入了谷底,在心中不由得冷笑嘲讽自己: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却是伤害她最深的人。
下一刻,戴宁的眼眸盯着窗子外面道:“孩子没了,你我就没有一点牵连了,你也不用表现的这么穷凶极恶,你放心,我是不会纠缠你的!”
“那最好了。”路一鸣一边说衣袖里的手却是攥紧了。
戴宁面无表情的道:“你可以走了。我会尽快将我的衣物从你的房子里拿走的,另外伊美达你也可以让她走了。”
既然再无瓜葛,那就要断得彻彻底底。
这时候,路一鸣却是盯着戴宁道:“我路一鸣还没有那么绝情,你是为我怀的孩子,你养身体期间的房子、佣人、医药费以及营养费我都会负担的。”
听到这话,戴宁冷笑道:“路一鸣,我接受你的好意,等我出院后,你我恩断义绝!”
“那最好。”路一鸣说了一句,眼神却是深深的望了戴宁一眼,才转身离去。
当路一鸣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顿住了脚步。说:“你最好不要不吃不喝,因为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为了我这样的人生孩子弄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值得!”
说完,路一鸣便迈步离开了病房。
路一鸣走后,戴宁的眼睛还是湿润了。
她以前只认为路一鸣在感情上不够专一,霸道专治,又自以为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冷绝,戴宁此刻竟然认为自己当初是瞎了眼,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男人?
哭过之后,戴宁擦干了眼泪。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消沉自虐下去了,路一鸣是不会可怜自己的,反而会认为自己咎由自取。
路一鸣说的对,身体是她自己的,命也是她自己的,她必须自己爱惜。
随后,戴宁便踏上鞋子,先去了洗手间,将自己收拾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