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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没子嗣可能是男人的事
    柳芽冷冷一笑,看着冯记酒楼的方向,忽然问道:“铃铛,若是收留细作,会判什么刑?”

    铃铛愣了一下,回道:“家财充公,成年男子砍头,幼子与女眷发配为奴。若证实是细作,轻则满门抄斩,重则诛灭九族!”

    闻言,柳芽半晌没有作声。

    “主子,可要奴婢去安排?”铃铛试探的问道。

    “罢了,我虽然想要报复冯家,但还没想灭了他满门。”

    柳芽轻叹一声,托腮望着铃铛问道:“咋办?你家主子还是太心善了,做不来这种狠绝的报复。”

    “那是因为他没有踩到主子的底线。”铃铛道。

    “……”

    柳芽嘴角一抽,这种话要说的这么直白吗?

    “铃铛,你一点都不可爱。”这个时候不是该夸赞几句主子仁慈之类的话吗?

    只可惜铃铛没能会意,只有被主子嫌弃的可怜样。

    第二日王青和铃铛送柳芽去了沈主簿那里,他们二人则是去衙门办理王兰嫁妆存档的事。

    有柳芽的交代,铃铛很是大方的很接手的人塞了银子,那人少不得要去吴师爷面前美言几句。

    会做人的人,没人不喜欢。

    倒是沈主簿这里,在看完信件后,沉默许久方才开口道:“真是没想到,柳姑娘竟然是大夫,不知师从何处?”

    柳芽没有看过信件,闻言微怔之后才歉意的道:“抱歉,没有恩师的允许,民女不敢直言恩师名讳,请主簿大人见谅。”

    在吴师爷那里可以称一声伯伯,可沈主簿是官身,柳芽则不能如此,否则便是不懂分寸。

    “无妨,是沈某唐突了。”

    沈主簿不但没有怪罪,反而眼中升起了期翼之色,明显认为柳芽的师傅是世外高人,否则扬名还来不及。

    “内子多年来不曾有过身孕,看的名医不胜数,更是常年与汤药为伍。不知这病症,尊师……可有教过你如何医治?”

    沈主簿想要问柳芽的师傅能否医治,但又想到对方是世外高人恐难请到,才又临时改口。

    “我师傅曾说过,不孕之事有多种可能。未见到病人,民女不敢断言能否医治。不过师傅他老人家也曾说过,夫妻间没有子嗣,问题不一定在女子身上。”

    柳芽斟酌片刻后,还是坦然相告。

    沈主簿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想到柳芽会这么说,这是其他大夫所不曾言过的。

    但说一个男人不能孕育子嗣,就是在质疑他的能力,沈主簿如何能接受?

    偏生柳芽年纪小,那双纯净的眼眸更是不谙世事,沈主簿想要发火都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此事,沈某需与夫人商议后再做决定。”沈主簿暗戳戳的下逐客令,免得他再憋不住火气吓坏了小客人。

    “民女会在府城再逗留三日,若大人有吩咐,还请派人去客栈告知。”

    起来福身,柳芽没有丝毫怯懦,身为医者的她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罢了。

    至于会不会因此而得罪沈主簿,柳芽真的没法去考量,在面对患者的时候她只是医者。

    “表妹,真是太感谢你了,我……”

    沈府门外,王青红着眼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

    “咱们都是亲人,表哥说这话不是见外了吗?走吧,咱们还得去看大表姐呢。”

    柳芽轻轻一笑,上车的时候对铃铛吩咐道:“安排一下,我要在离开之前见柳雪一面。”

    “是,主子。”铃铛并没有上驴车,她还有主子的命令没有执行完。

    驴车的速度并不快,到了曹家城外的庄子时已经巳时中。

    撩起车帘,看到王青将驴车停到后门之际,柳芽蹙眉道:“表哥,咱们是来给大表姐撑腰的,不能走后门。”

    “可是……”妾室的亲戚不是正经亲戚,没资格走大门的。

    “表哥信我吗?”柳芽轻声问道。

    “好,咱们走前门。”王青一咬牙,赶着驴车绕路往前头走去。

    敲开大门之后,门房见是王青,顿时一脸嘲讽的道:“这不是给咱们庄子上做杂工的王青吗?咋地?最近日子不好过,又想来讨活了?”

    “我今儿是来给我妹子送嫁妆的,这是官府备案的嫁妆单子,你送去给曹管事一看便知。”王青挺直了胸膛,大声说道。

    门房愣了一下,看清单子上的公章之后,也不敢再耽搁,忙接过单子就去了里头。

    曹管事平日里没什么事,这会正在陪娘子喝茶,对这个原本是奴身的正妻,他一向都是怕的很。

    没办法,管事娘子的娘在本家那边算得脸的,曹管事能稳稳的管着这个庄子不是因为他姓曹,而是因为岳家给说的好话。

    “老爷,兰姨娘的兄长来了,说是来给兰姨娘送嫁妆的,这是官府盖章的嫁妆单子。”门房进门后,便将嫁妆单子递过去。

    曹管事说起来也是半奴,可到底是曹家的子孙又管着事,私底下大家都称呼他一声老爷。

    “什么?”

    管事娘子顿时脸色大变,一把抢过嫁妆单子,顿时气的想要把嫁妆单子给撕碎了。

    “夫人,这可使不得,那是官府的官印啊!”曹管事忙上前抢下来,但嫁妆单子还是被撕开了一角。

    “姓曹的你啥意思?该不是看嫁妆多,还想抬举那贱人做贵妾吧?回头她要是生了儿子,你是想抬她做平妻,还是想让老娘下堂?”

    管事娘子骂骂咧咧的,伸手便揪住了曹管事的耳朵。

    门房忙低下头去,这样的场面见多了早就见怪不怪,当做看不见就是了。

    “夫人这可是冤枉我了,咱们有话好好说。不是早就说好了,遇到事的时候咱们一致对外,夫人咋还对为夫动手了呢?”

    曹管事疼的龇牙咧嘴的,却不敢还手,只能侧着身子尽量顺着媳妇的劲儿,免得疼的厉害。

    “哼!有啥好说的,那王兰一看就是短命相,就算生了儿子也没命养!”

    管事娘子气呼呼的开口,倒是松开了手。

    “夫人说的都对,不过眼下这人是见还是不见?”

    曹管事揉着耳朵,带着几分讨好的道:“我是没认过这门亲的,可夫人你看看这嫁妆单子,便是主家那些庶出的闺女,也不见得能有这么多。怕不是这王家有啥好的际遇?”

    “一群泥腿子,还能翻天不成?”管事娘子翻了白眼,冲门房喊道:“去把那贱人给我叫来,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王家人有多大的能耐,敢不敢当着我的面护着那贱蹄子!”

    曹管事张了张嘴,有心想劝说自家媳妇悠着点,免得无形中得罪了人。

    可被媳妇一瞪,曹管事怂包的闭上嘴,哪有在外头的一分狠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