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保险丝?这种借口也好意思说出口。”
中年男子咧咧嘴,显然是不相信。
“随便你了!”杨斐耸了耸肩,不再理会这些人,转身向楼上走去。
咔嚓~
打开房门。
秦仙儿坐在餐桌前,摆了一桌的饭菜等待着他。
在厂子里疲惫了一天,期待的就是晚上回来能吃上一口妻子准备的宵夜。
只不过今天的秦仙儿似乎脸色有些不对劲,比往日多了一丝寒意。
杨斐皱眉观察了片刻,也没在意,笑着走上前去,张开双臂便要将秦仙儿揽入怀中:“来媳妇,亲一个!”
“我去给你热饭!”
秦仙儿一个闪身躲开,连杨斐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进厨房,开口的语气极为冷淡。
就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不对劲,更何况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杨斐!
“因为楼底下那些碎言碎语吗?”
杨斐无奈的看着秦仙儿的背影,心中其实已经猜到了。
果然。
秦仙儿身躯一颤,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将饭菜放入锅中翻炒一番之后,一一上桌。
“我去睡觉了!”
自始至终,秦仙儿的态度都冷淡异常,直到临近卧室前,回头看了杨斐一眼。
“以前你跟那些舞女纠缠我都不曾过问,可乔雅是我的表妹,你让我以后怎么有脸回娘家,怎么有脸见大姨!”
话到此处,秦仙儿的眼眶已经红透了,幽怨的看了杨斐一眼。
“那天晚上是小雅叫我帮忙换保险丝,她说一个人在家害怕不敢睡觉,我才帮她换的。”杨斐匆忙解释道。
秦仙儿直接冷脸打断了杨斐:“你不必向我解释,以前你跟三儿关系好的时候,整天去冰凤凰找那些小妹,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这恶习吗?”
“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更何况小雅长得还那么漂亮!”
“从今天开始你睡在客厅吧,你的事我也不会插手,你愿意找任何女人都可以,但我希望你离小雅远点!”
经过近一个月的努力。
好不容易缓和的夫妻关系,又一次恢复了陌生和冰冷。
听得出来。
秦仙儿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行,我现在就去找乔雅过来给你解释清楚!”杨斐急了,转身就打算去敲何芳家的门。
“别!”
秦仙儿慌忙拦住了杨斐。
“我不想弄的太难看,你要是把小雅叫来对簿公堂,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她和大姨!”
“那...那你也不能冤枉我啊!”杨斐有些抓狂。
解释也不相信,找乔雅对质又不让。
难不成非要把这顶没来由的帽子扣给他?
“既然你不相信我,大不了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晚上交公粮,交到你满意为止!”
“你...你瞎说什么呢!谁叫你交公粮了!”秦仙儿的脸蹭的一下红到脖颈根,紧张的看了一眼房间里,女儿还在熟睡,这才暗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狠狠剜了杨斐一眼。
“我告诉你,团子都一岁了,已经开始学说话了,你以后给我说话注意点,别让她听见了!”
“还有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秦仙儿指着杨斐的鼻子呵斥。
杨斐正打算解释,可看着眼前这有些凶狠的妻子却愣了一下,一瞬恍惚,几十年的记忆涌入脑海。
突然。
他的眼眶竟渐渐的发红,湿润。
“你...你干什么?我不就说你两句,至于吗?”秦仙儿傻眼了。
一个大男人,都是有孩子的父亲了,怎么说两句还要落泪的样子!
“行了行了,我原谅你了,你以后多多少少注意点,小雅毕竟是个没出嫁的姑娘,别毁了人家的名誉!”
“我要睡觉去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秦仙儿苦恼的挥了挥手。
最近的杨斐真是太奇怪了。
随着秦仙儿的离开。
杨斐湿润的眼眶下,嘴角缓缓上扬。
根本无人能体会此时此刻杨斐的心情,是有些无奈,可更多的是开心。
以前经常跟那些舞厅里的舞女鬼混在一起,甚至有几次还在路上撞见了上班的秦仙儿。
但那个时候。
秦仙儿不会生气,甚至不会有任何反应,低着头背着孩子,骑着自行车,与杨斐擦肩而过,视若无睹,更谈不上发脾气,使小性子了!
因为她根本不敢,没有这个胆子!
后来的三十年里,每当遇到身边的年轻小情侣打闹嬉戏,杨斐都会在脑海里幻想,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对秦仙儿好点,也许秦仙儿也可以像这些女孩一样,在自己男朋友面前肆无忌惮,露出可爱的獠牙。
就像今天一样。
深夜。
房间里。
杨斐躺在床上,不停的戳弄着秦仙儿:“你再骂我两句呗!”
“你有病吧,那有人专门讨骂的!”秦仙儿被折磨的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就这样持续到半夜。
杨斐才消停了,抱着秦仙儿满意的睡去。
次日清晨。
杨斐又是天不亮就醒来了。
骑着自行车去厂房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所以他几乎都会在五点多近六点的时候出发。
妻子和女儿还在熟睡。
杨斐蹑手蹑脚的下床,生怕打扰到了妻子,吵醒了二人。
今天正逢妻子假期,可以让她好好在家里休息休息。
来到厂房时已经是七点钟了。
看着门口停放的一辆黑色轿车。
杨斐颇为诧异。
车是梨花的。
只不过梨花每天几乎都是半晌才来,像今天这样按点来上班的,还是头一次见。
这女人不会是把这份财务工作当真了吧!
很快。
杨斐摇头笑了笑。
想什么呢!
人家梨花可是冰凤凰的老板!
然而刚刚走进厂房。
“你们几个去帮忙搬货!”
“别这样摆,节省点空间,咱们最近要有大批量的货物生产出来,厂房还不够用呢!”
“你给我小心点啊,这里面都是玻璃瓶,碎一个得赔的!”
梨花将衬衫的衣袖撸到手肘上,穿着一件紧致的牛仔喇叭裤,勾勒出动人的弧度。
此时此刻正站在院中央,指挥着几个脚夫和刚刚到岗的厂工搬货,颇有一番女强人的姿态。
刘顽童也扛着一个箱子,混在队伍里,苦不堪言,路过梨花时还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把自己当领导了,你又不是厂长,咱俩属于平级,我凭什么被你指挥!”
话音刚落。
两道寒冷的目光带着杀气而来。
梨花冷冷的盯着刘顽童。
“你小子说什么?”
“再说一句让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