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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
    然而想象终究是美好的,还是上次那位节目组工作人员,还是熟悉的铁面无私。打完称,那人一脸冷漠道:折价两百零七,可换半只鸡。

    这钱搁外边买都能买两三只了,由此可见节目组有多黑心。

    时悦这次竟然意外淡定许多,也不炸毛了,直接伸手摊开朝工作人员道:麻烦两百零七,给我现金。

    工作人员万分警惕:你要现金干嘛?

    时悦很是嚣张指指不知何时被导演张贴在院子一角的节目组各项规定细则,道:上面可没写不能去外边买东西。

    工作人员:这该死的,想感慨一声果然的冲动感。

    怎么,让我们干完活了又不想给钱?迟迟得不到回应的时悦挑挑眉,劳动局怕不怕?

    导演只说不让打工商局电话,可没说不能打劳动局电话!

    工作人员哭丧着脸,冲着导演控制室吼:导演!!!我不干了!!!

    第8章 [捉虫]

    时悦到底没能拿回那两百零七块钱。

    工作人员那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声成功引来所有人,包括赵仁他们。几人还以为节目组仗势欺人,欺负自家俩小孩了。包括陈书语在内,他们仨在圈内混过的年头不少,就是最年轻的陈书语都近三十了。在他们眼里时悦跟范星阳就是小孩儿。尤其是时悦,本身就才二十,又长得挺白净爱笑,有些孩子气,这样的小孩总是格外惹人疼的。

    三人都怕节目组突然不做人搞这哥俩,几乎是立马从屋内冲出来的。来到事发现场一瞧,几人都懵了。

    只见一位工作人员满脸崩溃,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导致精神失常似的。而他们家俩小孩则是各自一脸无辜,倒是一点没被欺负的模样,反而更像是欺负了别人然后搁这装无辜呢。

    三位当哥当姐的这才放下心来,吴元明更是直接带着笑意问时悦和范星阳:说吧,你们都干了啥?

    范星阳无辜指指时悦:问他。

    时悦睁着一双更无辜可人的水汪汪狗狗眼:我、我也没干啥呀。不就跟他讨要我们的劳动所得嘛

    范星阳在旁边补充了事情的整体经过,最后不忘补充一句:上次可乐事件也是这位工作人员。

    好嘛,双重刺激。

    瞧着工作人员可怜的小模样,吴元明抬头看看已经升到正中的大太阳。再瞧瞧纹丝不动的导演控制室,好嘛,看来他们的李大导演是决定装死到底了。

    算了,半只鸡就半只吧。吴元明很善良地决定不为难工作人员了,这会也晚了,等咱们买了鸡回来,午饭都要变晚饭了。

    时悦有些不甘心,认为这次的所得与他们付出的劳动完全不对等。可看着几个哥哥姐姐们都喊饿不想费时间了,也就只能作罢。

    拎着半只鸡跟在几位哥哥姐姐们身后往屋里走时,时悦不经意间注意到导演控制室的门轻轻动了一下。下一秒他便看到节目组导演鬼鬼祟祟跑出门外,冲着某个方向一路小碎步地跑过去。时悦立马拿胳膊肘捅捅旁边的范星阳,两人对视一眼,决定一块凑过去瞧个究竟。

    两人悄悄跟上,不一会便看到李导演跑到节目组特地贴在院子角落的公告栏。只见他拿出黑色大头笔,在最下边补充一句:不允许嘉宾拨打劳动局电话!

    顿了顿,他又把那句话涂掉,改为:不允许嘉宾拨打一切有关部门电话!

    改完了,他上下看了又看,最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又悄悄跑回导演控制室。

    时悦:

    范星阳:

    针对性十足。范星阳忍不住笑话时悦:搞不好将来你到任何一档节目,节目规定里都会有这么一条。

    殊不知,一语成谶。

    午饭吃的就是陈书语点的海南鸡,配窝窝头。半只鸡分下来一人也吃不着几块。不过正如陈书语在节目开始之前所说的,两位大厨赵仁和吴元明的厨艺真不赖,鸡做得特别香。就连时悦这样挑食的人都觉得吃不够。这顿饭吃得时悦不住感慨,陈姐也就这点没骗他了。两位大哥这厨艺,跟他老爸有得一拼了。

    一通发自内心的感慨胜过马屁万千,尤其是在陈书语口中得知时悦原先有多挑食这一点后,赵仁和吴元明俩人更是笑容满面,看向时悦的眼神都慈爱许多。一人还多让出一块鸡肉给到时悦碗里,纷纷表示他太瘦,让他多吃点。

    范星阳也不落后,从自己碗里挑了个最大的肉夹给时悦,说是要感谢时悦接二连三为他报了仇。而陈书语,一句她要减肥,直接把一半的鸡肉拨到时悦碗里了。几人这么一搞,直接就把时悦的碗堆满了鸡肉,直把小孩儿乐得眼睛都笑弯了。心里对晚上他点的那顿佛跳墙更是充满了期待,完全忽略掉他们未必能搞齐材料。

    吃过午饭后,几人随意聊了会天,便各自回房午休去了。时悦跟范星阳一个房间,同房不同床。两人睡相都还好,也不打呼,这觉睡得倒也安稳。

    时悦的生物钟还算稳定,午休四十分钟就醒了。瞧见隔壁床的范星阳还没起,他于是轻手轻脚爬起来,拎着鞋袜,光着脚无声走出门,关上房门后才把鞋穿上。

    来到院子里,无所事事的他蹲坐在大门口,抬头望一会天,又望一会亭子,最后视线停留在院子角落里种着的龙眼树。也不知是这座村落水土问题还是怎的,那颗挺大的龙眼树竟然在并不特别对的季节里结了不少龙眼,一簇一簇的,青黄交加,特别繁华。

    有点像老爸种的那一颗。时悦痴痴望着那颗龙眼树,静静发着呆。

    不知发了多久的,他听到身边突然多了个人,蹲坐在他旁边。时悦侧头漫不经心看一眼,是范星阳。他懒洋洋的,也没说话,继续转过头盯着龙眼树发呆去。范星阳似乎也闲得无聊,竟然就这么坐在他旁边,一声不响跟他一块发呆。

    两个长相各有特色的帅气男孩挨在一块,蹲坐在大门槛上眼巴巴望着大树发呆的画面是什么样的?

    美好中透着滑稽。午休出来看到这一幕的赵仁看着两人一动不动的背影,忍不住笑了。时悦也就算了,范星阳可是很有偶像包袱的。因为那该死的偶像包袱,他反而不知被节目组恶搞多少次。

    从第一季到第二季,他们也认识快三年了,除了私下聚会,这还是第一次在节目录制中看到范星阳一点不在乎形象地这么蹲坐着发呆。

    时悦的影响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等所有人都醒了之后,几人围在桌子前商量下午干什么活去。

    阳阳,要不你带小悦去南边,那儿有块南瓜地。南瓜吃重,你们摘那个去。赵仁井井有条安排着,我和你们吴哥还有陈姐去菜园搞些菜去卖。

    我想着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晚上那个佛跳墙应该是能吃得上的。你们定个闹钟,等会大概四点半那样,你们就回来。

    收到!大伙十分给面子地应下,尔后各自起身出去干活。

    得益于中午那顿色香味俱全的海南鸡,这次时悦干起活来比早上还卖力。他小时候身体不算好,父母亲便总带着他爬山下地干农活啥的。不为旁的,就为了让他多运动身体变得更健康。久而久之,时悦身体是健康了,干起农活来也很麻利。哪怕这几年身体好了,老爸很久不让他动手干活了,也不影响他干活速度赶超范星阳。

    也许是男孩子本身就喜欢比来比去,跟看时悦速度变快,范星阳也不由加快速度。两人跟竞争似的,倒是把效率给拉上去了。

    直到手机闹钟响起,两人才恍然发觉竟然已经到点了。再一看,俩人摘的南瓜粗略一算竟然有百来个。两人瞧着对方大汗淋漓、脸颊红朴朴、有点狼狈的模样,下意识笑起来。一时间,田野里回荡着两个男孩爽朗的欢笑声,就着夕阳,格外温馨。

    两人借了个板车,费了不少力气,终于将南瓜运回院子里。这会陈书语他们仨还没回来,范星阳便先找工作人员过来称重。

    这次过来计算价格的不再是早上那位工作人员了,换成了导演本人。只见他定定看了看一地的南瓜,又看看时悦和范星阳,最后面无表情道:节目组没有大型称,不便称南瓜。经节目组商量决定,这次不称重,按个算。

    时悦和范星阳面面相觑,直觉节目组又要作妖了。不称重?他们摘的时候可是专挑着重的摘的呀!

    那,那一个多少钱?范星阳怀抱着一丝丝期待,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这样问。

    然而他碰上的是郎心似铁的李大导演,人家特别冷酷说道:一个六块,你们总共摘了一百三十一个,折合下来总共七百八十六块。

    时悦忙小心翼翼问:够买佛跳墙的材料吗?

    李导演朝他微微一笑,特别无情道:佛跳墙成套材料需要两千三百块,不散卖,你们差了一大半。

    时悦:

    范星阳:

    很显然,哪怕加上陈书语他们搞到的钱,也是远远不够买这些材料的。

    难道他的佛跳墙要就此夭折了?!

    不行,他不能接受!时悦咬着牙,恨恨地想本来上这档节目就没钱赚了,还那么辛苦。佛跳墙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了,节目组竟然还要无情剥夺?那不能够!

    时悦直接抱起一只南瓜,递到导演跟前,勉强勾唇:导演,你看起这南瓜又大又圆,这么大个南瓜怎么样都得卖三十块一个的对吧!我们之间关系这么好,三十就算了,友情价,一个二十五给你咋样?

    不咋样。李大导演微笑,谁tm跟你关系好啦!

    范星阳也很快醒悟过来,立马接着时悦的话,道:导演,那不然二十块一个好不啦?二十块,这么大个南瓜,很划算的啦。

    五块。李大导演直接无情地又砍了一块钱。

    看着时悦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李导终于找回他作为节目组大导演、掌握着嘉宾生死大权的自信。啊,这才是一个嘉宾应该有的表情呀!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时小悦?他很期待地盯着时悦,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孩肯定会做出特别的事情。

    意料之中,同时也意料之外的,时悦又一次不按常理出牌。只见他眼珠子一转,突然道:导演,你等会,我要想想看。这些南瓜先别动,我想想要不要卖。

    李导却悠哉悠哉道:除了节目组,这儿不会再有别人要你们的南瓜了。再说,就算有人要,恐怕也远水救不了近火。时小悦,你想清楚了,啊!

    时悦却并不理他,而是一把拉过范星阳,拉着他来到房间,还把两人的摄像师都关在外头。摄像师们也没强行要求进去,反正房间里也有摄像头呢,等录制结束后剪在一块就行了。

    范星阳懵着一张脸:时悦,你拉我上来做什么?

    时悦却拉着他,压低声音道:范星阳,我问你,你觉得节目组过不过分?

    过分啊!范星阳不假思索回答。

    导演呢?

    那是最过分的一个。

    对吧,导演就是万恶之源,是邪恶的化身,这点你赞同的吧?时悦循循善诱。

    范星阳就差举双手双脚了:那我肯定一百个赞同的呀,我都不知吃他多少亏了!

    对吧,时悦声音特别缓,双眼紧紧盯着范星阳:他这么压迫我们,本来就是资本主义,一点不人道。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范星阳,我就问你,你想不想反抗邪恶的资本家?想不想实现社会大和/谐?

    范星阳下意识点点头:啊愿意啊

    好,那你会帮我的,对吧?时悦满眼期待望着他。

    那双水润得像是含着一润泉水的漂亮眼睛里盛满了期待与信任,范星阳脑子仿佛不存在似的,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样的!时悦开心地拍拍范星阳的肩膀,恭喜你,你的思想觉悟又上了一个层面!

    好了,现在你先照我说的做

    范星阳糊里糊涂的,也没搞明白时悦的目的,就应下了,并照着他的指示行动。直到走出房门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过又想着时悦不会害他,还是先配合着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

    只见他几乎小跑着来到导演面前,满脸急切,上气不接下气喊道:导演,时悦、时悦他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着杂物间的方向。

    他怎么了?是出什么意外了吗?李导有些急了,要是嘉宾在他的节目里发生意外的话,那他以后都不用干了。

    范星阳却像是跑得太急,踹着粗气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像是说不出话似的。看他这模样,李导顿时心都快凉了,也不等范星阳把话说完全,直接朝着他所指的方向冲过去。

    一路跑来,他直接冲进杂物间里,嘴里还不忘喊道:怎么了时悦,发生什么事了吗?

    然而进门之后他快速扫了一圈,只看到时悦的摄像师,并没有时悦本尊的身影。

    不对!李导心里一慌,立马转身就要往外跑。然而来不及了,几乎是在他转身的下一瞬间,一床被单从天而降。下一秒一双细长的手冒出来,也不知怎么操作,三两下的竟然将被单化为绳索,将李导整个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直到被人推倒坐在椅子上,李导才醒过神来。望着眼前分明长得很细嫩可爱的时悦,满脸惊恐:你,你要做什么?!

    这还不明显啊,李大导演,我在绑架你啊。时悦笑得特别阳光灿烂,眼里盛满了光,跟中了彩票似的,没想到时小爷我第一次绑架人,还挺有天赋,一下就成功了!

    他又看向慢慢走进门,还反手把门锁上、把其他工作人员全关门外的范星阳。范星阳,干得漂亮!

    莫名其妙被忽悠着一块绑票导演的范星阳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好像,一不小心被带着犯法了呀!他成从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