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年茴心跳加速,脸色惨白至极,她没有想到……顾林曦会这么决绝……
“120……”
年茴手都在颤抖着,她从储物间里拿出手机,迅速拨着120的电话……
年茴下了车,连忙扶起躺在地上的顾林曦,她浑身是血,如同在鲜血中凋零的花,看起来触目惊心。
“顾林曦……你醒醒。顾林曦……”
身旁已经围上了很多人,都开始拍照和录像。
“别拍了别拍了……你们别在拍了……”
年茴脸色惨白,压低脑袋,努力把顾林曦扶到车上,努力把车往前开到附近无人的地方。
她听到渐行渐近的救护车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七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
年茴摆了摆手。
也不知道傅靳廷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消息……
……
年茴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年茴站在重症病房门口,目光淡然。
年茴在病房外不停的走来走去,她咬紧下唇,脸色很难看。
这件事……
她一定不会放过年姿萱的。
因为一个年姿萱,害的这么多人都受了伤。
年茴咬紧牙关,她仰头。
现在也联系不上傅靳廷,她不知道傅靳廷现在在哪儿。
年茴靠在墙边,她像是听见了什么,好像是自己的名字,不是“傅盂”,而是很久都没有人再喊过叫过的……“年茴”。
她还以为是幻听,猛一转头,便看到了傅靳廷。
风尘仆仆,俊美如初。眼眸深邃,他身形颀长,五官分明的俊脸上尽是对她的担忧,年茴盯紧他的脸,眼眸一紧,她攥着手心,眼里埋上了一层雾气。
傅靳廷的头发有些凌乱,嘴角有一些淡清的痕迹,里面的白色衬衫上还带着丝丝血迹。
年茴愣了愣,他是受伤了吗?
年茴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的他,脸色微变。
傅靳廷大步流星的上前,伸出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在了自己怀里,下颚埋在她的颈间,薄唇微动,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年茴被他抱的太紧了,有些喘不出来气,大脑一片空白。
年茴皱着眉尖,轻叹一声,回抱着傅靳廷。
“我以为……你出事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的太害怕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怂过,可是这一次,我认输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别再离开我了。别再离开我了……”
傅靳廷紧紧拥抱着她,说了一大堆话。
年茴深吸一口气,嘴角上扬。
“我知道了,我还好好着呢。别担心,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哎呀,这都好几分钟了,你能不能松开我一下……太紧了,我都喘不过气了……啊……快松开我啦。”
年茴笑着拍着傅靳廷的肩膀,傅靳廷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呼。”
年茴大口喘着气,轻叹一声,“真舒服啊。对了,傅靳廷。”
年茴像是想到了什么,把他拉到一边,扑到他怀里,猛地伸手开始解他的西装扣子。
他们站在走廊里,过路的几个医生还有病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们。
傅靳廷也被吓了一跳,伸手想要拦住她。
“乖,这里不行。回去再说。或者去附近的酒店……”
傅靳廷勾唇,他低下头,眉眼温柔的看着年茴。
“哎呀!不行!只能在这里。不对,呸!傅靳廷……你个老流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看到你里面白色衬衫上有血迹,想看你是不是受伤了?”
年茴松开手,翻了个白眼。
“我没有受伤。这个血,不是我的……”
傅靳廷失笑,拉过她的手,用大掌包裹着她的手。
“嘶……好凉!”
年茴皱着眉尖,娇嗔一声。
傅靳廷的手是冰凉的,她的手是炙热的。
“……唉,算了,我帮你捂热吧!”
年茴扯了扯唇,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握成拳头。”
傅靳廷点头,依着她握紧拳心。
年茴勾唇浅笑,把手掌放在他的拳头下面,五指收拢,将他的拳头包裹在手心里。
年茴低下头,轻轻对着手心哈气。
“年茴。”
傅靳廷低喃一声,眸色幽深暗沉,他清冽低沉的声响富有磁力,在她耳畔回荡着,一遍又一遍。
年茴听着那曾经被面前俊美的男人念过很多遍的名字,身子紧紧绷着。
傅靳廷他……知道的。
他知道的。
他知道。
他知道。
年茴抬眼,水汪汪的眼睛看得傅靳廷心尖一颤。
“年茴。”
傅靳廷薄唇微弯,将手抽了出来,一只手扣着她后脑勺,一只手抚着她的脸颊。
四目相对,有一种情深意切在二人眼中徘徊,他缓缓低下头……
年茴轻咳两声,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傅靳廷眯了眯眼睛,盯着她殷红的唇瓣。
年茴攥紧手心,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她扯了扯唇。
“傅靳廷,你知道……”
“咳咳!”
年茴刚想开口,就听到一声苍老威严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年轻男人的声音。
年茴扭头看过去,是三个男人,一个老人,俩个年轻男人。
老人白发苍苍,看起来却……老当益壮。
很威严,很让人有压迫感。
另外两个男人,有一个年纪不大不小,另一个看着和傅靳廷差不多。
三个人都是很俊的男人。
可以看得出,家族基因的强大。
和他们都一样。
两个年轻的男人和老人相貌相似,可以看得出,是父子……
年茴愣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傅靳廷,却见傅靳廷拉开了她,朝那老人点了点头,然后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年茴皱着眉尖,有些诧异不解。
她只能乖乖的跟着傅靳廷。
年茴挑眉,小声说着,“傅靳廷……他们是谁啊……”
年茴深吸一口气。
总觉得……她已经猜到了。
霍家老爷子……还有霍二和霍三……
年茴眯着眼睛。
“霍老。”
傅靳廷带着年茴走到霍老爷子面前,恭敬的点了点头,面色平静。
果然……
年茴深吸一口气。
霍同安也朝他点点头,目光一直在年茴脸上打转,眼泪蕴在眼底,他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光缓缓伸出来,颤抖着往前。
年茴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送开傅靳廷,后退了一步。
霍老爷子见状,眼神有些受伤,无奈的看了看身边的霍晨初和霍宁深。
霍宁深皱了皱眉尖,深邃暗沉的目光落在年茴脸上,年茴倒是不怎么怕,直勾勾的看过去。
年茴扯了扯唇,咧嘴笑着,“霍……霍老先生,您好。”
“好,好……我们的好外孙女……”
霍同安声音轻颤。
年茴秀眉紧蹙,扭头对上傅靳廷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丝丝的愧疚。
“磨叽死了!非要这么煽情吗?小盂!我是你小舅霍晨初。他是你大舅霍宁深。”
霍晨初长相偏柔偏美,桃花妖潋滟含情,妖冶至极。
他不似霍宁深的刚毅稳重让人敬而远之,望而生畏,倒是有些不羁放纵,潇洒公子的做派……
年茴轻咳两声,皱了皱眉尖。
“嗯……我……抱歉啊。突然出现,我有些接受不了……虽然早就知道了……可能今天的事情太多了。”
从探亲,知道霍宁筝才是“傅盂”妈妈,然后去林家,也没有祭拜林潮就直接被绑架了,然后米恩出事……阿杜阿唐,还有后来顾林曦撞上她的车,傅靳廷给她的那两个手下也出了车祸,再就是……霍同安三人直接从京城来了临市。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这里毕竟不是个好地方。”
傅靳廷扯了扯唇,淡淡开口,声音低沉醇厚。
“嗯。”
霍同安点点头。
“小盂,你来我身边,扶着我,我们一起去。”
霍同安沉声说道,面色如常。
“好的。”
年茴有些诧异,自己也没有犹豫,鬼使神差般的就同意了。
“……”
“那个……咳咳,爷爷,外甥女,大哥,外甥女婿……你们先去吧,我在医院里逛逛。”
霍同安:“……”
霍宁深:“……”
年茴:“……”
自来熟……也太熟了。
傅靳廷:“……”
占我便宜。
看在年茴的面子上,先忍了。
……
咖啡厅。
霍同安和霍宁深坐在一起,傅靳廷和年茴坐在一起。
年茴觉得很尴尬,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个……霍老先生。您……”
“小盂,不要那么见外。你叫我外公就好。”
霍同安摆了摆手,笑得合不拢嘴。
“来,叫一声外公。”
在霍同安渴望的眼神下,年茴小声地喊着。
“外……公。”
喊完以后她攥紧手心,有些紧张的望了望傅靳廷。
傅靳廷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紧张。
霍同安和霍宁深自然没有放过傅靳廷和年茴桌子下的小动作。
“咳咳!”
霍同安故意咳了两声,拧眉看向傅靳廷。
年茴立刻抽出了自己手。
“小盂,这是你妈妈和我,还有和你舅舅们的照片。”
“我听小三说了,你一直也没见过你亲生妈妈的照片,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这个……你看看。”
霍同安也不知道从哪里忽然抽出来一本相册,推在年茴和傅靳廷面前。
年茴瑟瑟发抖,声音细弱蚊蝇。
“谢谢外公。”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小三是谁……霍晨初吗?
那霍宁深是小二吗?
想到这里,年茴不禁失笑,猛一抬眼,却对上了霍宁深审视的目光。
霍宁深面色平静,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傅靳廷见状,皱了皱眉尖,眯着眼睛看着他们。
“想到什么了?”
霍宁深低笑一声,静静的看着年茴,眼底尽是宠溺。
“霍先生,我……”
“傅盂。不用见外。你是我外甥女。叫我一声大舅就行。”
霍宁深面色平静。
“大舅。”
“很好,这是大舅送你的见面礼。”
说着,霍宁深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年茴愣了一下。
傅靳廷面色如常。
“打开看看吧!”
霍宁深淡淡开口。
“这不太好吧?”
年茴咧嘴。
这里面的东西肯定很贵重,很贵……很重。
“舅舅送外甥女礼物,有什么不好的,打开看看吧。”
年茴颤颤巍巍的点头,缓缓打开了盒子,硕大的红宝石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年茴瞪大双眼……
果然很贵重。
少说也值一个亿……
这个好像是前不久竞拍会上的压轴宝石。
傅靳廷也只是瞥了一眼,心里又有了一些打算。
“喜欢吗?”
霍宁深轻笑。
年茴点点头,笑靥如花,“谢谢大舅。”
压力很大啊。一见面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她都有些害怕了……
“外公送你的太大了,带不过来。等你过几天跟我回京城,我带你看看你的别墅。”
“……我的?别墅?京城?”
啧啧。
霍家真是大手笔啊。
年茴咧嘴,眼神若有似无的瞥过傅靳廷。
傅靳廷回了她一个眼神:知道了。
“外公。我们真的不用去做……一下dna鉴定吗?万一……有什么差错怎么办?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不用做了。你就是我外孙女。百分百确定的。你不用怀疑。”
霍同安淡淡开口,面带笑意。
“……”年茴点头,轻笑一声。
她真是傻了。
霍家这样的名门望族找外孙女怎么可能不私下里做完以后都确定了才找过来,肯定不用再做了。
年茴弯了弯唇,声音淡淡的,“好的。外公。”
霍同安给她讲了很多关于霍宁筝的事情,但是对她的父亲却只字未提,好像她真的是父不详的孩子……
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那个不知名的“父亲”。
年茴勾唇,笑而不语。
他们不说,她也就不问。肯定是当年的秘闻,才不肯告诉她的。
毕竟,她可从未听说霍家大小姐未婚先孕,或者结婚离异,反倒是他们知道的都是……霍宁筝早逝……
“小盂。外公有个问题。”
霍同安看着傅靳廷,声音淡淡的。
“你们俩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