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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0)
    但聂冷彦多少还是顾及一点和苏赫这几十年的友谊,于是他也没从正门离开去刺激他,而是选择一条不寻常的道路让小九开着两座小飞船从窗户接他离开。

    在楼下的苏赫全然不知,喝杯茶之后气消了,想起来聂冷彦那儿的烂摊子还丢着没收拾就蹿了,有点不讲医德。他绑的那绷带就像是捆麻绳,给外人看见的话败坏苏赫的名声。

    于是苏赫又上楼去,还想了一肚子劝聂冷彦的话,救人先救己,别没把克莱因救出来又搭一个进去,除非你承认这不是亲情是爱情,可以酌情考虑让你早点行动。

    结果大开的窗户狠狠打了他的脸。

    苏赫脸色铁青,不管了,坚决不管了,收尸他也不会去的!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久到克莱因放空思想,脑中混混沌沌,身旁的那个玻璃瓶已经快要接满鲜血。

    哒哒哒,脚步声响起,是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的声音。克莱因猛然睁眼,实验室的门终于被拉开,一个套着白大褂身形娇小的女人脚步轻快跃进来。

    呀,快装满啦,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塞瑞娜走到克莱因身边,低头俯视着他,你的脸色好差呀,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抱歉抱歉,实验需要。

    克莱因懒得理她,把头转过去,塞瑞娜又绕到另一边,手托着腮:哎,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哦,咱们聊聊天吧?我叫塞瑞娜,生日在12月,星座是算啦,这玩意儿早多少年前就消失了。你呢?

    克莱因闭上眼,以沉默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哦,你不喜欢聊这个呀,那说点你感兴趣的好不好?在你身边的那个大龄Omega

    克莱因眉头皱了一下,女人的气息忽然靠近,在耳边低语:死了哟。

    克莱因心头一颤,却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的反应。他对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表示怀疑,聂冷彦会死?怎么可能,他可是银河系最强Omega,派两个废物就能将他收拾了?

    我知道那个Omega很厉害,乔和胖子都是他的对手,但杀了他的可是另有其人哦。塞瑞娜弯着眉眼,是你母亲,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刀刺中心脏。

    闻言,克莱因怔愣几秒,厉声反驳:别胡说!

    塞瑞娜很惊喜:哎呀!你终于肯和我说话啦!

    克莱因瞪着她:我母亲不会做出这种事,想挑拨离间的话,别白费工夫了。

    塞瑞娜怪叫,好贴心的宝贝儿子啊,难怪蒂亚一直念念不忘,哪怕被精神控制之后,听见克莱因这个名字都能强行醒来呢。

    若是哪天他知道蒂亚曾经做过什么,还会不会对自己的母亲如此信任和维护了?

    塞瑞娜微笑着,细长白净的食指顺着克莱因的脸庞滑动,克莱因厌恶避开:滚。

    她也不恼,反而咬着唇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真凶啊,我看你在那个Omega面前可是和颜悦色像只忠犬呐,他那么老,你真的对他有意思?他有我年轻美貌吗?

    呵,离我远点,你身上的味道令人作呕。克莱因唇角微勾,双眼明晃晃在嘲讽她不自量力。

    塞瑞娜的笑容渐渐落下,抱臂看着克莱因,终于不再骚扰他。她将针管从克莱因的静脉里□□,拿着一个个试管去分装瓶子里的血液,每一个打上标签,准备送去做各项实验。

    想知道你的母星为什么灭亡吗?

    克莱因态度冷淡,爱说不说,反正他早晚会知道。从这些敌人口中得知的也许不是事实真相,还会影响到他的判断。

    那我换个问题,塞瑞娜靠着实验台,想知道为什么要捉你吗?

    她晃着试管里的鲜血,舌尖从涂着艳丽口红的双唇扫过一圈: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人类和塔杜萨血脉完美融合的生命体,可望而不可求的试验品,可以帮助我们研究出让人类生命长达数百岁的秘密武器。

    克莱因弗拉瑞,你会死在解剖台上,我说的。

    第55章

    军部大楼和研究院像个一条街,聂冷彦俯瞰着阿瑟那,经过那场爆炸,研究院主楼已经变得满目疮痍,周围用屏障隔起,不许任何人进出。媒体记者站在街外面,看的着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做报道。

    研究院暂时关门了。聂冷彦低语。

    小九单手操控自动飞行主面板,点点头:昨天您出事之后就关了。这次爆炸引起的集体恐慌太严重,下午就有人上街□□示威,要联邦政府必须给个交代。

    聂冷彦感觉莫名其妙:恐袭就是恐袭,这能有什么交代?

    说白了就是犯罪分子的所作所为,民众无非是想听到更多的八卦:哪里来的犯罪分子?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联邦政府已经想好应对招数了吗?

    这些消息连聂冷彦都不清楚,更别瞪着眼睛的吃瓜群众了。他今天来就是为了了解清楚的。

    飞艇在军政大楼的停机坪降落,聂冷彦吩咐小九在这里等着,独自前往穆拉司令的办公场所。

    此刻,穆拉司令正坐立不安,焦躁的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听见自动门打开的声音,头也没抬吩咐:再泡杯咖啡。

    那人走进来:司令昨晚没休息好?脸色很差啊。

    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穆拉司令抬头,皱起眉:你怎么过来了?

    聂冷彦肩头披着白色军装外套,自己找张椅子坐下:来看看。

    想看什么时候不能看?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跑,穆拉司令正憋着火,都被人在胸口开了道口子,还不消停,快回去。

    聂冷彦翘着腿笑道,不能消停,消停的话就表示人没了,死人才心静自然凉。

    整个联邦能在司令面前如此放松的也就只有聂冷彦了,两人你来我往贫几句,穆拉司令一直紧拧的眉头渐渐舒展,聂冷彦这才问:研究院那里怎么样了?

    穆拉司令努努嘴,让他看桌上送来的电子报告。聂冷彦拿着电子笔一扫,一行行淡蓝色字体浮现在半空中,是这场事故的详细伤亡数据。

    轻伤78人,重伤36人,死亡19人,这样的伤亡数字摆在现在的联邦看来简直惊心动魄。要知道以联邦的发达程度,哪怕是高危的工业操作也不会发生如此高比重的死伤,除了战争时期,阿瑟那几十年都没爆发过这种悲剧。

    爆炸事件给联邦敲响了警钟,人不论在何时,都必须居安思危。这些年的生活太过安逸,人们已经把灾难降临的感觉淡忘,突如其来发生一场大爆炸,死伤的还是研究院的精英,相当于一个巴掌狠狠抽在联邦的脸面上,难怪民众会产生不同程度的恐慌。

    聂冷彦的手指划着报告,终于找到卡缪和李斯特的信息,他们在重伤人员里,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被安排在联邦医院养伤。聂冷彦松一口气,他们两个若是出事的话,恐怕他的心里这道坎就迈不过去了,能被愧疚感折磨数十年。

    电子笔收起,聂冷彦起身穿好外套,对着司令恭敬行礼:司令,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难辞其咎,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穆拉司令两手交握搭在桌上,盯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聂冷彦叹气:我看过分析报告了,□□正是那块海底火山岩。

    楼下的实验室放着你十年前带回来的海底火山岩,这么多年安安稳稳的不也一点问题都没有?穆拉司令沉声说道,这很明显就是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恶劣行动,就算没有这块海底火山岩,他们想炸研究院也有的是办法。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聂冷彦再强行揽锅也没什么意思。比起认错和担责,穆拉司令肯定更希望他能尽快补救,想办法揪出幕后黑手,用实力维护星际联邦的安危和脸面。

    你有大致想法了吗?穆拉司令问。

    啊,有。聂冷彦点头,没猜错的话,是暗星的余孽。

    穆拉司令脸色更难看:他们早该死了。

    这不是没死成又回来了吗?聂冷彦笑了笑。

    从见识到海底火山岩的爆炸威力之后,聂冷彦心中有数:就是那群人,这种不顾百姓死活的作风十几年如一日。

    穆拉司令食指敲着桌面,说: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多半应该是的。他们炸研究院的目的是掳走克莱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他的视线将聂冷彦从头到脚刮一遍:看样子你也是不用休息了,想必心里计划好了吧?

    聂冷彦摊开手:哦,没什么主意。

    穆拉司令稍稍好转的脸色再度沉下去。

    聂冷彦弯着眉眼,别生气别生气,开个玩笑,他能有办法知道克莱因在哪里。不过飞鲸号毕竟不是战斗舰,需要司令调兵借他用用。

    那就让夏杜秋

    好,他的荆棘蔷薇暂时借给我,至于人就不用了,让他在阿瑟那处理研究院的事吧。

    穆拉司令显然有些担心:你有伤在身,真的不用他在旁辅助?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更别说聂冷彦前后通关都让人扎成串了。

    聂冷彦眨眨眼:我可是银河系最强Omega啊,一个顶俩Alpha。

    他摆摆手,就这么说定了。不用担心,有想用的人会自己去找。

    暗星叛军当年起义失败,被联邦战舰驱逐,飞往人马座A*。每个人都知道人马座A*是银河系中心最可怕的黑洞,但他们不能后退,联邦军队穷追不舍,像他们这种罪大恶极的反派军,被捉住也是判处死刑,逃亡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果真,暗星叛军的命运验证了一句俗语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们命不该绝,在快要进入人马座A*之前绝地逢生。这一切还要感谢那个抢了一艘小飞船逃走的地下城女孩儿,如果不是她扰乱了航线,残留的暗星叛军余孽也无法发现在黑洞边缘,存在着一个神秘的漩涡虫洞。

    星际联邦内的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人工虫洞的技术难关早已攻克,可受到各项条件得限制,这项技术也只能在实验室里进行,且人工造出的虫洞稳定性很差,轻易便会闭合坍缩,想要达到通过虫洞迁跃的程度,研究院任重而道远。

    但眼前的漩涡虫洞却和人工黑洞有着天壤之别。它是银河系的产物,宇宙的杰作,外表像是一个宇宙风暴的暴风眼,周围卷起的星尘形成一道道螺旋臂,而中心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蒂亚驾驶的小飞船钻进那个洞眼里便没了踪迹,信号丢失,再也寻不到它的身影。

    面对这样一个未知天体,暗星叛军踌躇不前,谁也不敢轻易冒险。他们停在人马座A*的边缘,既要小心谨慎防止黑洞的引力,又要顾虑后方的联邦军舰正在曲速航行,不到半天便可以追上他们。形势紧迫,谁也不想浪费时间做过慎的思考,首领咬咬牙,一声令下,暗星叛军的军舰驶向漩涡虫洞。

    那时候真是九死一生,虫洞和黑洞,不论是哪一个,我们都没想过可以活下去。不过谁让上天垂怜,我们命不该绝呢?塞瑞娜甜美一笑,当我们越过漩涡虫洞,发现已经身处在一个陌生星系,这里远离联邦,通过坐标测绘才知道,是联邦还未探索过的银河系边缘。

    一举逃脱联邦的追捕,暗星叛军欣喜若狂,顺便找到意外收获这个小星系里有四颗行星,其中一颗固液混合态的行星上存在高等智慧生命体,那个逃跑的女人,就在这颗行星上。

    很奇妙吧?明明只是相隔数分钟穿过虫洞,但她在塔杜萨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年。渐渐的我们也发现,通过虫洞之后和联邦的时间也不是对等的,它竟然将我们送到了百年前的银河系。塞瑞娜低头,食指点着下巴,眉眼弯弯,你不觉得很神奇吗?这种时间操作可是连现在的联邦技术都达不到的呀。

    克莱因懒懒抬起眼皮,只是轻轻一瞥,又将视线移走。这个女人啰哩啰嗦像个话唠,先前才扬言要让他死在解剖台上,去装了两管样本之后又像无事发生,克莱因懒得搭理她,她一人自说自话竟也津津有味。

    不过多亏了她的话多,让克莱因可以了解一些从未接触过的真相。塞瑞娜似乎也没打算瞒着他,反而是在极力灌输,恨不得有两张嘴,可以轮流不歇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倒出来。

    发现时间问题之后,克鲁尼格,就是我们的副首领,建议可以回去打联邦一个措手不及。毕竟我们可是通过时间操作来到百年之前呢,我们的武器可是当时最先进的。

    塞瑞娜说完,便去慢悠悠摆弄那些放在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克莱因一直在等着她继续揭秘,谁料到竟没了动静。终于,克莱因忍不住睁眼:然后?

    想听后续呀,我说半天了口干舌燥,你看你还不买账,是不是太浪费我的心血了?塞瑞娜捏着克莱因的下巴晃了下,先叫声姐姐来听听。

    克莱因冷笑,一副不予理睬的态度,爱说不说。

    塞瑞娜耸肩:当然是没实现了,如果有那么轻松的话,你还能逃到联邦?那里早就成为我们暗星的天下了。

    她去倒了一杯水:凡事都有因果循环,得到什么好处也需要等价交换的。漩涡虫洞并不是固定的,它会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不知过去多久又会悄悄打开。我们趁着它打开的时候又进去一次,以为还会回到当初进去的人马座A*,但没想到又是在陌生的地点陌生的时间。

    克莱因脑中瞬间浮现出任意门的概念。

    那是时间推后五十年的联邦,我们出现在距离阿瑟那500光年的一个小星系,那时候的联邦科技更上一层楼,竟然研究制造出可以发射黑洞的武器,通过引力探索,轻易便可摧毁一颗星球。首领很高兴,从一个行星空间站里带走两个这种武器,但问题又来了,我们没有足够让发射的子弹瞬间坍缩的能量源。

    你们盯上了海底火山岩?

    闻言,克莱因终于无法平静。尽管他不清楚塞瑞娜的话里水分有多少,但这些消息已经足够令人震惊:他们用来袭击塔杜萨的武器来自未来强盛的联邦,而会毁灭他赖以生存的母星,就是为了夺取那些深藏在海底,毫不起眼的火山石?!

    你们拿走石头就行了,为什么要毁掉我的母星?!克莱因握起双拳,狠狠瞪着她。塞瑞娜还有那个闲心,捧着杯子昂起下巴喝水,慢悠悠道:他们都是自作孽,不肯把海底火山岩交出来,我们只有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