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了，教室里一阵骚动，杨末末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见范泽带着蓝牙耳机，一脸认真地看着眼前竖着的平板。
紧接着杨末末又把脸埋进手臂里，再一次陷入睡梦中。
等范泽看完视频，摘下耳机，这才看向身旁的杨末末，只见她半张脸露在手臂外面。
说起来，他还没有认真看过杨末末。
他微微侧着身子，左手撑着脸颊。
洁白的额头半个露在胳膊外，还有紧闭着的左眼。眼尾处向上扬起，被又卷又长的睫毛盖住。他想起平日里她用这双葡萄眼看着他时的模样，熠熠生辉。
比她好看的姑娘，范泽见过不少，像她这种人怂，但行事大胆的姑娘，他倒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奇怪的矛盾与反差感，不免让他有一种新奇感。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只见杨末末眼皮轻颤，眉头突然皱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舒展开。
思绪被皱着的眉头牵动着，范泽收回嘴角的微笑，忍不住好奇，她到底梦见了什么。
算了，等她醒了再问问看。
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时间。大课间已经过去了20分钟，还有10分钟就该上课了。公共教室，估计没多久就会有人陆续过来等着上课。
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这才去把杨末末叫醒。
杨末末抬起沉重的眼皮，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等看清楚眼前的人后，她这才张开了双臂，“要抱。”
范泽顺势将她搂到怀了。
杨末末枕着他的肩膀，再次闭上了双眼。
感受到耳畔均匀的呼吸，范泽忍不住叹气，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末末。别睡了，我们该走了，等会儿会有人来上课。”
杨末末彻底睁开了双眼，但整个人还处于迷糊状态，她赖在范泽身上，突然嘟囔着说了一句“阿泽，我想做爱…做的事儿。”
范泽有些分不清她这句话的真实度，但看了一眼大门正上当角落处的摄像头，说了一句，“这个地方不可以，有摄像头。”
“好吧。”
他松开抱着她的双手，这才发现她双眼无神，右脸脸颊上是被衣服压出的红痕，他伸手，指腹蹭了蹭。
感受到脸颊处的痒意，杨末末抬起手，想要甩掉，没想到被对方反手握住。
一拉一扯之间，杨末末彻底清醒。
“醒了没？”
她点了点头，范泽这才拎着书包，牵着她离开公共教室。
两人都没有课，杨末末跟在范泽身后，右手被他牵着，一同走在校园里，不快不慢。
途径一处小树林，杨末末停住了脚步。
范泽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杨末末拉着他往树林深处走去，等到她停住了脚步，范泽这才出声，“末末？”
杨末末没有说话，而是突然转身，整个人扑进范泽怀里。
范泽吓了一跳，还好他背后有棵树支撑着他，否则两人铁定得摔。
他双手环住杨末末，出声询问，“怎么了？”
只见杨末末抬起脑袋，脸上带着几分得逞，“我们钻小树林了。”
范泽不太明白杨末末的脑回路，比如刚才在教室里说出那么大胆的话，又比如现在这个情况，说出的话让他分不清真假。
他只当这是玩笑，毕竟这虽然是个密林，但不远处有一条小道，也会有零星几个人经过。
只有杨末末自己清楚，她对着范泽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她真实想法。
杨末末盘算着自己的计划，但怕把范泽吓走，只能冲着他撒起了娇，“我想要你亲我。”
范泽没有拒绝，特意低下头，吻上那张水润的粉唇。
情到浓处，范泽明显感受到一只软若无骨的手伸进他的运动裤里。他立马抓住她在他腿间作乱的手，松开了吻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
“不可以。”
鼻尖交融着两人的气息。
杨末末明显感受到对方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
但她还是有些难过。
这是今天他第叁次拒绝她了。
范泽没有察觉，此刻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片段，他闭上满是不忍的双眼。整理好心情后，这才松开了杨末末，一脸严肃，“杨末末，这是公共场合，我们不可以这样。”
“如果被别人拍到，你有想过后果吗？”
“你都不在乎吗？”
怎么不在乎，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正常和他相处，但他那么受欢迎，他根本看不到她。如果她不想办法让他看到她，这辈子，他们只会是陌生的同学关系。
但她还是被他那锐利的眼神刺痛，鹅蛋脸突然刷白，为了缓解心中的那抹痛意，她忍不住自嘲，“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骚，不自爱。”
这句话又重又难听。
范泽听着有些难受，连忙开口，“不是的。”
杨末末一直都明白，他们根本不平等，她只想着把范泽彻底睡了，有了肉体关系，他想甩掉她就难了。
但她依旧很委屈，眼里泛着泪光，她掏出纸巾擦掉还没来得及流出来的泪水。她连忙退后了几步，“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缠着你了。”然后弯下了腰，“对不起。”紧接着转身，落荒而逃。
范泽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孩儿，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而他却一次又一次妥协。
明明他都打算和她挑明关系，和她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但现在两人变成这样，他不理解。
他看着刚刚杨末末掉出来的饭卡，蹲下身子捡了起来，眼见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他驻足在原地，没有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