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鱼汤和大饼都卖了，徐建林拉着妹妹的手摇晃几下：“我就知道小妹最厉害了！”

    “小林子，把大门打开，进院帮你爹卸车，下午还有事呢！”邓阿莲催促孙子。

    徐卉想帮奶奶做饭，邓阿莲让她歇着，上午卖鱼汤和大饼把孩子累够呛，最忙乎的时候连坐下歇口气都功夫都没有。家里的饭怎么都好说，虽然自己做饭手艺没有孙女好，将就着吃吧，自家人挑啥啊！

    做饭的时候，周小梅在灶台下面添柴火，邓阿莲和她聊起徐志高的事情。

    “要不下次咱们去竹园县赶集得了，虽然远些起码不会遇到故意找茬的人！”邓阿莲是真的不愿意和大房人打交道。

    “娘，咱们在竹园县人生地不熟的，想去那里摆摊可不容易啊！”周小梅也烦徐志高，他要是只鸡，早拎着刀剁了下锅炖着吃了。

    徐卉走到厨房门口恰好听到俩人对话：“咱们又没做亏心事，又不欠他的，凭什么躲着他，下次他再敢过来捣乱直接把人哄走。

    他要是不走咱们就找官差，大堂伯不是在衙门吗，见了亲弟弟一定会警告他，咱们占着理不用怕他！”

    有些人比喊打喊杀的还难缠，他会经常出现在你面前，脸皮厚还没有自知之明，像滚刀肉一样，遇到这种人最头疼了。

    让徐家人头疼的徐志高气呼呼回到自家冷清的店铺，店里原来有个手艺不错的厨师，作为老板娘的傅巧月嫌工钱太高想压价。

    厨师不同意，她就找麻烦，把人家气跑了，轮到她自己掌勺的时候才知道做菜并不是个轻省活，想做出色香味俱全的菜必须经过学习和训练。

    现在铺子里掌勺的是赵玉芝，她的手艺是比儿媳妇傅巧月好一点，可她抠门，给客人上的菜比以往少了三分之一。

    客人越来越少，下个月又得交房租了，怎么才能改变现状呢？

    “让你买的菜呢？衣服怎么弄的，上面都是泥，眼看就要晌午了，你没买菜，我炒什么啊！”赵玉芝最近也很烦，在家里躺了几天，小儿媳妇就开始指桑骂槐，整天在院子里不是说风凉话就是弄一些声响，不让自己好好歇着。

    小饭馆生意不好，闺女嘴上的伤是好了，可她的牙却补不回来了，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娘，咱们家……我是说徐家有没有什么做菜的秘方，比如美味的鱼汤之类的！”

    说到徐家，赵玉芝神情和口吻里是满满的不屑：“我嫁给你爹那会儿，徐家穷的叮当响，一家人挤在两间破草房里。

    要不是你姥娘家给的陪嫁多，你们能有今天！肯定和二房一样还在石岭村种那几亩薄地呢！”赵玉芝把大房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生活的功劳都算在自己头上，每次提及这个话题都会在心里狠狠鄙视邓阿莲一番。

    “我问爹去！”就知道问娘也是白问，她在石岭村总共也没住几天，成亲就跟老人分了家，据说从来不和爷奶打招呼，更别提叫爹娘了，要是自己有秘方也不会给这样的儿媳妇。

    徐志高转身就要出门，和进门的徐海差点撞到一起。

    “爹，您来的正好，我有事想问您！”徐志高平时对徐海这个爹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今天特别热情。

    “都快晌午了，饭馆里怎么没客人啊！志高这样下去怎么行，要不再请个厨师过来吧！”再让赵玉芝和小儿媳妇做一段时间的饭菜，饭馆估计真得关门了。

    自己家虽然住在县城，日子过的啥样徐海心里最清楚，长子在县衙一个月只有二两银子的收入，要不是他善于专营，和师爷、捕快关系不错，早被撵出来了。

    小儿子就是个游手好闲，整天就知道做白日梦的主，不是老婆子一直贴补他，日子过的恐怕还不如志勇家呢？

    想起另外一个儿子，徐海就开始惦记另外一个家，他想回石岭村，想去找邓阿莲。

    这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也不敢说出口，怕引发新一轮的纠葛，整天吵吵闹闹的日子他过怕了。

    “爹，您想想，咱们家往祖上数有没有打过鱼，或者在海边、江边长大的人！”徐志高不停启发着徐海。

    “你奶奶小时候在渔村待过，他们在渔村待不下去了，才来到丰山县的……”徐海边回忆边说。

    徐志高拍了拍桌子，只要有人和鱼沾边就行了，那个做鱼汤的方子他要定了。

    把徐海连哄带骗弄走以后，徐志高干脆关了店门，反正也没客人上门，还不如和媳妇、老娘商量一下秘方的事情呢？

    “你说邓阿莲他们手里有做鱼汤的秘方？”赵玉芝有些不敢相信，要是徐家老太太手里有秘方，他们家至于那么穷？就算不自己开店卖方子也是一笔收入啊！

    “就算有秘方也不可能是徐家的！”这一点赵玉芝可以肯定，徐家老太太是个藏不住事的，要是有好东西早拿出来显摆了。

    徐家老头祖辈守着几亩薄地，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怎么可能有秘方。

    “只要徐家有人跟鱼沾得上边，那个方子就应该有咱们的份，娘您是没喝那个鱼汤，味道真鲜，真香啊！

    要是把那个方子搞到手，咱们的饭馆就有救了！”徐志高没说出口的是，有了方子他自己不用卖了也是一大笔钱啊，傻子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呢！

    以赵玉芝和邓阿莲这么多年打交道的经验看，邓阿莲也是个抠门的，她的东西宁可给左邻右舍也不会便宜大房的。

    傅巧月拄着下巴在饭馆里转了两圈走回赵玉芝身边：“婆婆，这件事其实也好办，您先和邓阿莲缓和缓和关系，然后……”

    “缓和个屁，我告诉你们，我和邓阿莲这辈子都没有和解的那一天，她夺去我的丈夫，害我成为石岭村和丰山县的笑柄，我恨她一辈子！”

    傅巧月悄悄撇嘴，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谁有功夫整天议论你们那点破事，不说在乡下，就是在丰山县一肩挑两家的男人也不在少数，也没见谁家闹成这样的，这些破烂事她不提别人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