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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剑狱袁秀
    他的心神好似都跑到脚下这叠叠楼阁中去也。

    好一个钟灵敏秀,夺天地造化之气的太上忘情宗,真个是灵气烟煴,别有一番韵容。

    安德海并未着急进攻,他在享受着。

    享受着这种到了嘴边的肉,偏偏不去吃,可自己若是想吃,又随时都能吃到的快感。

    他就是要刻意营造一种恐惧,一种让女宗修士精神崩溃的恐惧,只要将她们的心理防线击溃,那后事就一切好办。

    到那时,她们就如同一群绵羊般,自己想怎么拿捏,还不就怎么拿捏么。

    这事,安德海有经验。

    鹿妖一族,就是这么被他驯养出来的。

    太上忘情宗内,除去圣女宫羽灵未到,其他大小长老俱都汇集起来,紧急商讨对策。

    瑶池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今日这个场景,还不足以让这个女人感到恐惧。

    自家宗主沉静自若的态度,感染了众女修,大家也都变得安静,只沉默着,等待宗主的指示。

    另一处内殿中,樊素正与宫羽灵下棋,她已经适应了太上忘情宗内的生活,这种平淡的岁月,让她感觉很是舒服,只是有一点不美。

    那个男人没有陪着她。

    她时常傻笑,每每想起自家主人对她使得那些坏手法,她便打心眼里又爱又羞,继而又想,想他去了哪里,现在在做些什么。

    即想让他来寻自己,又不想让他来。

    想让他来是因为想他想得抓心挠肝,恨不得立刻就要见他。

    不想让他来是因为那瑶池宫主太过凶蛮,简直就是浑不讲理。

    所幸这太上忘情宗的圣女还好,是个外冷内热型的,初一接触,觉得她好似冰山相仿,不近人情。接触久了,她便似水一般,温柔体贴,沁润人的心房。

    宫羽灵也十分喜欢樊素。

    她自幼生在这太上忘情宗,除却一帮整日里白衣胜雪,飘飘欲仙的师姐师祖以外,何时见过似樊素这般有故事的女修士。

    那些杀人夺宝,雌雄双煞的故事,她极喜欢听。

    当然,最喜欢听得,还是那个冤家的故事。

    回想起青冥渊底第一次见他,却将他错认成随风道长李化缘,搞出来许多荒唐之事。后又因为宗内圣物之事去玄天宗寻他,他却不愿与自己接触,只一味躲着。

    还将他的小师祖推给自己,真是可恶至极。

    直到自己发现他的秘密,这才将这个冤家捏在自己手里,他却如一只滑手的泥鳅,再次跑出自己的视线。

    可任他跑得再远,他终究还是放不下他的师尊,依旧乖乖回去了,自己又与他相见。

    玄天宗小矮峰上那年轻狂妄的修士,

    一句杀人放火斩妖魔,

    道出少年人多少心内豪情。

    原来,自己痴迷的,就是他这副德行。

    心猿意马赠给这冤家,却阴差阳错的差点害了他,所幸他修为还算不弱,没有被自己师尊擒住,不然定要将他剥皮抽筋,杀之以震慑天下。

    如今他在哪里,又去了何方,在做些什么,是在喝酒,还是又在胡乱的吹嘘呢。

    一盘棋,两个人。

    下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有人上殿来报。

    “圣女大人,别再下了,魔修来袭,宗主让您组织众女修不要慌乱,稳定住人心。”

    年岁并不大的圣女听得此话,竟也丝毫不乱,看来天生就是个干大事的人。

    樊素收了棋盘,与她出殿去了。

    魔修围了太上忘情宗的消息传到了玄天宗,宗主罗永平立刻派洞破长老胡荣华前来支援,且携带大量丹药,怕得就是这女宗有所伤亡。

    消息又传到万剑宗。

    万剑宗宗主岳云亭本该立刻派出人手支援,他却心有顾及,迟迟未动,皆因为这其中牵扯出一桩往事。

    一桩关于人妖之恋的往事。

    人妖之恋,也还只是冰山一角,隐藏在下面的整个事件,可以称之为整个东洲近万年来最恶俗的剧情。

    知道此事的人极少,岳云亭偏偏就是知道内情的其中之一。

    他之所以不敢直接派人去支援太上忘情宗,怕的就是这个,他要去征求一下那个男人的意见,一个被困在剑狱里二十多年的男人。

    那个男人叫袁秀。

    岳云亭乃神魂初境修士,可谓世间顶尖高手,且身为万剑宗之主,一身剑道修为更是敢说睥睨天下,他却也有几个不敢擅自去闯的地方。

    第一个不敢去的,就是剑狱。

    岳云亭负手而立,于剑狱边缘,高声呼唤。

    “袁师兄,我是云亭,你出来见我一见,弟我有话要对你说。”

    呼唤许久,不见回音,复又再唤。

    “袁师兄,我是小岳岳啊,你出来见我一见,师弟我真的有事啊。”

    依旧无人应答。

    岳云亭灵机一动,呼唤道。

    “师兄,云亭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您说说关于太上忘情宗被魔修围困一事而已,你若不想见我,那弟我现在就走。”

    他言罢,便要转身,还未等他彻底将身形转过,只见他身前便出现一男子。

    男子现身之快,简直如鬼魅一般。

    那男修披头散发,身着一身白衫,赤着脚,只留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声音富有磁性,十分低沉,问道。

    “岳师弟,你刚才说什么,为兄没有听清楚,你再与我细细说说。”

    说着他便赤着脚走向岳云亭。

    堂堂万剑宗主,竟被这男修单手领过一旁,按在地上,盘腿而坐,无一点高手风范。

    那披头散发赤脚白衫男子的修为之高,竟压制得岳云亭举手投足都要听他指挥。

    “师兄,你刚才不是不理我么,怎么我刚一提太上忘情这四个字,你就出来了,看来咱们的同门之谊,还不如这四个字嘞。”

    “云亭,师兄二十年没打你,我看你是忘了疼罢,若非太上长老不让我出这剑狱,你信不信我天天去前山教育你。”

    “别别别,师兄息怒,弟我这便将事情对你讲明,后事如何处理,全凭师兄做主。”

    万剑宗主几句便将事情讲明,等他再回头想听自家师兄之意时,袁秀早已不见。

    岳云亭苦笑一声,返身回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