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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对持
    涩凉之下,枝瓣颓废地沉吟,是枯黄的累赘,鸣风带着碎碎腐败,缭绕心头,同是甘苦的滋味。

    坚挺的背影透着孤鸿,寂寥,隐埋着那份酸意,直着脊梁,又能让多少人读懂?模糊一瞬,顾婉怔回神,柔荑的葱指泛白,眉宇一跳,鬼使神差间,脚尖竟踏出一碎步,驻足那裸露的暄浊间,一股脑热冲上脑海,微张唇瓣就要喊出声来。

    这会,眼前猛地一黑,鸦睫轻刷着温热的掌心,唇瓣被人限制的封闭,到嘴的话变成谈吐不清的呜咽声,身躯下意识的挣扎着,突的脖间一痛,酥麻传上血管,没了意识。

    抱着那倒下的柔软,垂下的脑袋晃着倚在他的肩头,顺滑大掌把它埋在硬朗的胸膛之间,是起伏的呼吸喷洒在她的侧颜。微缩指尖,那罪魁祸首的主人眼中是不明的神色,触及顾婉的脸颊时,是一闪而过的黯淡。

    无声地一把扛起那抹娇小,高大的身影在气流中划过一阵厉风,穿梭于密林间树影打下的隐秘处,扶上高墙,若惊弓的焰鸟,却是镇泰若然,消失匿迹。

    残下的枯叶夹杂着微风还在伴舞滑稽的交缠暧昧的弧度,半晌才坠落而下,一切都是平静,仿若在这一角,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而那集聚的涌动还在充斥着窒息的气息,拉紧神经。

    “毅力不错,却蠢得可以。”在那唇瓣边说出的秒针抵达了终点,宋羽辰微动指腹,眸子激起涟漪是流动的禁锢,在最后一时,停滞了动作,嘴角轻笑,指尖娴熟地把玩着手中的手枪,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只见那手枪精准掉落回那待卫腰间的枪袋里。

    蓦然,简赤缓慢地抬起头,嘴角的伤痕还残着血丝,眼角是无法目睹的淤青,蔓延在半张脸上,可那狼狈下是剑气的眼睛,不是澄澈不是浑浊,而是带着点凶残,却在眼底掩埋,迷上眸中的,是绝强的坚持。

    宋羽辰没有动,目视简赤动作艰难地直起身子,挺起的背是骨子里透着的傲气。

    他莫名地嘴角再次扬起,是点缀的讽刺,这点傲气,怕是一步步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又带着圆滑的锋芒磨练出来的,因为那脊梁再怎么挺着,也遮不住那欲坠的摇晃,明显,是折翼的,败者!

    两道视线相撞,触目宋羽辰施压的冷意,简赤深邃的瞳孔颤动,也仅仅是转瞬之间,又被他自己哽咽在喉咙间,额前沾着晦气打湿了眉宇,削减了神情,沙哑嗓子对他说:“要杀要剐随你便。”

    他说的狠绝,话语落地就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死神的来临,可身前只是飘过的凉风,穿透衣衫间是涩意。

    须臾睁开不耐与困惑的眼帘,入目的,是宋羽辰沉吟的脸颊,眼底是深意,他说:“我不会杀你,因为脏了我的手。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顾婉,在哪?”

    为什么不杀他?许是现在的简赤,跟当初的自己很像,明明已经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却还在坚持着什么,恐怕如今自己也不明白...但若没有了当初,又何来,遇见最美的她。

    宋羽辰低沉的话简赤听在耳里,面上一滞,眸中是点点的犹豫,模糊着又被浑浊的流云掩饰住。这系列的变化被宋羽辰捕捉而至,嘴边说出消倦的话语:“别想忽悠我,你的事,我很清楚。”

    说着,男人垂下头摩挲着指尖,唇边又弥起戏谑的意味。而话语停顿间,简赤的身姿一滞,眸中划过隐晦与怀疑,抿着唇瓣不语。

    桑风鹤唳地在庭院散步,流过衣角流过脸颊,是调皮的奶娃,牵扯着思绪匣子。

    宋羽辰张开薄唇,那说出的话在风驰中散开,流动至他的耳畔。

    “我的女人,永远不可能会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因为,她是独一无二。你在想什么以为我都猜不到吗?拖延时间搬救兵,呵...只可惜,早在刚才,你的那些手下就上了黄泉路。”

    他沉着眸子,语调加重,面颊是凌冽。

    “恩...让我猜猜你的身份,简氏总裁?哦不,那是以前,现在恐怕早倒闭了吧,不过话说回来...有件事,恐怕你早就忘了,你手上沾的鲜血,可不止一条命,包括...你的父亲。”宋羽辰抿着唇瓣,眼底毫无波澜,嘴上却说得刺耳与无情。

    若震雷,那句句绵延在他的脑中来回穿梭,简赤怔着,完全没有意料到葱面前人口中说出的涓涓细流,那不堪的碎片又涌上心头,那本是寂空的瞳孔被裂出一道裂缝,惊慌,无措,恐惧,眸中是无限的颤动。

    最后的防线,破碎了。

    简赤垂下的头,想说什么,却发现不管用任何言语来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可笑至极,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啊。

    心底的坎在互相厮打,结果却是两败俱伤,身躯摇晃,最后的偏执,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中是空洞,望着远出的虚无。

    半晌,那苍白的唇瓣微张,垂着眼帘,沙哑轻然地呢喃:“她就在房间里。”

    闻言,宋羽辰眉头轻皱,眼神骤然淡了下去,危险的声线洒出:“别给我玩把戏,我的耐心有限。”

    房间里?可能吗?当他们的眼睛都是瞎的?

    简赤抬起头,眼中是淡薄,继续说着:“信不信由你,你们来的时候我没有任何防备,她当时就是在房间,其他的我不知道。”他一字一句说着,眼中毫无波澜。

    宋羽辰盯着他的瞳孔,眯着眼,却只是一片的平静,完全看不出撒谎的痕迹,眼中划过一丝浑浊,移开视线,狠狠地皱下眉头。

    这时,身后刚接完电话的陆澍走来焦躁地说着。

    “羽辰,刚才外头我们的人说看到一个身影手中抱着一个人逃到西街去了,但是速度太快不确定是...”

    一闻言,话还没有完全道出,忽的眼前窜过厉风,而宋羽辰不见了身影。陆澍愕然,抚额无奈,似曾相识的场景一下就让他反应过来,带人一并追了上去。

    羽辰每次遇到顾婉的事,就是没有头脑的笨蛋。

    天幕的边际染上那渐变的晚霞,铺上橘黄的纱衣,凌波掀起晶莹的褶皱,打破黑夜,而阴谋的饿爪,也悄然靠近。

    寥寥无几的小巷,一对母女依靠地走着,小孩手中拿着比他大一倍的面包片,笨拙地在妇女身边尾随她的身后,走走停停,妇人无奈的莞尔一笑,停下脚步揉着他的脑袋。

    “宝宝真乖,面包还是妈妈拿吧。”正当要伸手拿过面包时,小孩向后扎了一步,摇摇晃晃的小腿腿欲要倒下,吓得妇女就要伸手拉着,小孩一下稳住身子,躲开妇人的触碰,一脸倔强地昂着小脸。

    “我能行的,妈妈别老惯着我。”小孩睁着杏仁,眼中是一片璀璨,水雾低下烁着星光,闪闪不明。

    闻言,那妇女睁着眼眸,随后一阵的好笑,因为在她的心底,她的孩子永远都是孩子,没有长大,即使他长大成人,自己还是会宠着他,惯着他。

    “小笨蛋,你还是个孩子...”妇人一本正经地抬眸看着小孩的眼睛,而小孩的双眸却在这会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视线,瞪大眼睛望着妇女的身后。

    “妈妈!我看到超人了!”小孩一把把面包塞到妇人的手里,满脸的兴奋,指着她的身后惊呼着。妇人转过身,瞩目的却是一片的空荡,皱起眉。

    “宝宝学会逗妈妈玩了。”嘴边不禁指责,眼里是责怪,而对面的小孩收回视线,耷拉下脸颊,嘴边小声地嘟囔:“怎么一下就不见了...”

    见小孩自言字眼,妇女揉眉倦惆,拉着小孩肥嘟的手,转身就离开了这片拐角,身后,流连着小孩稚嫩的嗓音。

    而在两人身影逐渐走远,两道黑影若迷离着枯叶,一下在小巷上撕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