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只是小国,国内只有元天观这么一个超级道统而已,天丞子跑到元天观去堵门,郑国境内目前唯一的地仙天元真人就不敢擅自离开山门,不然天丞子下狠手灭了元天观,天元真人也鞭长莫及。
但是天元真人不来新洛救驾,程钺这边的攻势又如此迅疾,郑国君臣又上哪去找援兵呢?而如果援兵不来,三万雪军与他们臭名昭著的统帅程大魔王兵临城下,这郑国就是要亡国灭种的节奏了啊!
“王上!”
群臣之中,一个身穿紫袍,位于文臣班列最前方的老官儿走出了班列。
“贾太师有何良策?快说于本王听听!”郑王此时就好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稻草一般,见有人出主意,忙不迭的催促对方快说。
那老官儿乃是郑国的太师,名叫贾道思,在郑国朝中算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吧。见他走了出来,不仅郑王,就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竖起了耳朵,眼中浮现出了希冀之色。
贾太师被上至君王,下至同僚的无数道目光盯着,脑门上登时冒出了不少汗来,他沉吟了一下道:“陛下,那程贼伐我大郑,皆是因为我大郑答应出兵协助雪国叛军成事之故。因此,若想让其退兵,我大郑应主动交出那雪国叛军的信使,与雪国叛军划清界限,以此行为取信于对方。”
听完这番话,郑王一脸大失所望,撇了撇嘴道:“我还以为太师有什么好主意呢!原来就是要认怂求和呗?只是眼下那程贼都快打到本王的都城之下了,就算本王认了怂,他又如何肯如此轻易的退兵?”
郑王以己度人,料定程钺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撤兵。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想让程钺这种贪得无厌的家伙撤兵,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然而,贾太师却毫无气馁之色:“王上,你别急,听老臣说完嘛!”
“还没说完?”郑王犹豫了一下,不耐的摆了摆手,“那你就继续说吧!”
“诺!”贾太师答应一声,而后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道,“只是交人,程贼自然不肯退兵。因其出兵军费花销不菲,我大郑理应负担三万雪军所有之军费,如有必要,还要再额外犒赏雪军一番。这样误会即解,雪军的损失也被弥补,程贼自然没有理由继续逗留在我境内了。”
郑王听的只是摇头:“据说那程贼贪得无厌,只怕就算如此,他仍然不肯退兵啊!”
就在这时,文官班列里又钻出一个官来,向郑王秉奏道:“启禀吾王,程贼为一女子与煌天教交恶世人皆知,可见其乃好色之徒,只要吾王能搜集国中美女,献于程贼,程贼定会心满意足!”
一个武将闻言大笑,指着那文官讥讽道:“程贼当时是为了魔教圣女南宫魅大闹的天陨湖,南宫魅何许人也?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美人,不比天仙稍逊丝毫,你让王上搜刮一群庸脂俗粉送过去,程贼焉能满意?只怕反而会激的程贼恼羞成怒,以为我郑国慢待他,更坚定灭我郑国之心!”
“那你说该怎么办?”文官怒声问。
武将抚了抚自己的大胡子,一脸坏笑的道:“送美女总归是没错的,但得送对人才行!俺倒是想到一个好人选,此人不仅身材容貌不输南宫魅,往昔还与那程贼有不少暧昧,若将此人送去,倒是有七八成把握满足程贼!”
郑王听的眼睛都直了,急声对那武将道:“谁?快说那人是谁!”
那武将有点为难的撮了撮牙花子:“就怕王上舍不得啊!”
“莫非是本王后宫中的佳丽?”郑王吃了一惊。
“那倒不是。”武将连忙摇头,说出了那人的身份:“臣指的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梧阳郡公郑存业之女郑宛如!”
“郑宛如!”
郑王霍然起身,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啊,我怎么把她忘了?这姑娘跟程贼关系不浅啊!”
“这么说王上舍得了?”
贾太师一脸希冀的问,他是德高望重之人,不好开口说送女人什么的,但却并不反对给程钺使“美人计”。
郑王却没有急着给出答复,皱着眉头道:“太子那里本王倒是可以安抚住,但如今梧阳郡公兵败,身陷于程贼之手,本王再献其女与程贼,只怕会惹国中士民非议的。”
“王上,区区非议而已,算的了什么?”那武将满不在乎的道,“保住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啊!”
“你说的对!”郑王总算下定了决心,大手一指那出主意献美女给程钺的文官,又一指那点名要献郑宛如的武将,朗声说道:“王绚,邹武,本王命你二人为使,带郑宛如小姐、叛军使者,以及金银十万两,绸缎一万匹,美酒一千坛,去与程钺讲和!”
“诺!”
一文一武两人轰然应诺。
……
一天之后,在距离郑都五十里远的一座小镇里,王绚,邹武见到了程钺。
“哎呀,二位来都来了,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郑王陛下还真是客气啊!”程钺带着李贸然等将官出镇迎接,看着王绚与邹武身后的长长运输队,以及一辆镶金错银,刷成粉色的华丽马车,程钺心下暗笑,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一手一个,牵住王绚与邹武的手,领着他们向小镇中走去。
这座镇子是一个时辰前刚刚打下来的,战争的痕迹还没有清理干净呢,到处都是郑军将士的遗体与残破的兵器、旗鼓,看到这一切,身为郑人的王绚与邹武不由得有些尴尬。
程钺却好像没发现两人的尴尬一般,与两人有说有笑:“你我两国此际正在交兵,二位带着如此多的礼物来见本座,不知有何贵干啊?”
王绚是文官,面皮薄,动了动嘴却没说出话来,还是那邹武混不吝,大嘴一咧,十分粗豪的笑道:“哎呀,程大人,你我两国之间的这场战争完全就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啊,贵国的叛军虽然确实向我国求援,但我国却并未答应出兵啊,你一鼓作气打入我国腹地,实在是让我国朝廷完全不及反应啊!”
程钺笑眯眯的问:“这么说这是我的错喽?”
“哪里哪里?”邹武连连摇头,“末将都说了是误会了!”
“呵呵。”程钺看了看王、邹俩人,“这么说二位是来化解误会的?”
“没错!”王绚邹武一起堆起媚笑,向程钺一躬到地,“请程大人务必与我郑国重修旧好,化干戈为玉帛!”
“好一个化干戈为玉帛!”程钺的笑容冷了下来,“既然说是误会,那叛军派往你郑国的使者何在?”
“带来了!带来了!”
邹武拉过一个亲卫,嘱咐了两句,那亲卫匆匆而去,不一会,便扯着一个戴着枷锁,蓬头垢面的男子来到了程钺面前。
“这便是那叛军使者?”程钺打量了戴枷锁的男子两眼,问王、邹二人。
“正是。”
王、邹二人点头如啄米,一副孝子贤孙之像。
“呸!你们郑国好生无耻!明明已经与我家主人达成了协议,结果战事不利便翻脸不认人,我誓与你们不两立!”那戴着枷锁的男子破口大骂着,便要冲上前去与王、邹二人拼命。
程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当下,几个雪国甲士上前,将那使者强行制服,拖了下去。
“程大人,您看……?”王、邹二人见程钺收了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程钺。
程钺却仍然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脸傲慢的道:“虽说是误会,但三万大军出征不易,每日的消耗都不是个小数字,你们郑国作为造成误会的一方,总该有所表示吧?”
“程大人!”
那王绚此时总算调整好了状态,媚笑着道:“此次吾王让我们带来了十万两金银、绸缎一万匹、美酒一千坛,除了犒赏贵军之外,就是为了补偿贵军之损失,我王说了,如果这些金银绸缎不够弥补贵军的损失的话,我郑国还愿意再出。”
听了这话,程钺的笑容终于变得亲切了一点:“郑王真是慷慨吧,不瞒二位说,十万两金银,绸缎一万匹确实不够弥补我军损失,至少需要二百万两银子,五十万两黄金,绸缎十万匹才行啊!”
王绚和邹武听的眼角直抽,恨不得照着程钺那张脸踹几脚,开玩笑,区区三万军马的军费而已,你以为你来了百万大军吗?!二百万两银子,五十万两黄金,绸缎十万匹?你咋不去抢呢?抢还能快一点!而且,你以为我们郑人不知?除了开始那三天,之后你一路上就没消耗过雪国一粒粮食,所有军粮都是从沿路的郑国城市劫掠来的!天可怜见的,给你十万两金银,一万匹绸缎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但是,这番心里话王绚和邹武都没敢说出口。
邹武干笑着道:“程大人啊,我郑国只是小国而已,七国中最弱的就是我们,这样天文数字一般的金银绸缎,如何拿的出来?请大人不要再跟我们开玩笑了。”
李贸然也在旁边扯程钺的袖子:“大人,大人,差不多就行了……”
程钺犹豫了一下,一脸勉为其难的道:“既然你们实在拿不出,那这样吧!我给你们减五十万两白银,十五万两黄金,五万匹绸缎,这样总行了吧?你们要是再不答应,我就自己去新洛城里拿了。”
王绚和邹武的表情比哭都难看,知道程钺并不是在吓唬他们,没有胆子再讨价还价,只得十分勉强的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