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来报信的骑士转眼就看到了秦政旁边的程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有胆小的一屁股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祸事了!大王被贼子绑架啦!”
“大秦的臣民们,快来护驾啊!”
没摔下马的骑士立刻大声呼喊了起来,拨转马头就跑,看样子是想去各处报信,顺便组建个勤王军什么的。
“回来!”
秦政脑门上的青筋直跳,连打死这些骑士心都有了,什么叫添乱?这些骑士的行为就是添乱啊!
秦法严苛,骑士们听到国王陛下的吼声,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得乖乖勒住战马走了回来。
秦政没再理他们,而是一脸古怪的问程钺道:“程兄,张涵将军是被你弄成活死人的?”
“活死人?”程钺皱了皱眉头,“没那么严重,那大胡子只是中了我的独有灵技而已,我收回法术,他就能恢复原样。”
“啊!”秦政很是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旋即,看到那些骑士还在边上愣着,秦政又冲他们咆哮:“愣在这干嘛?还不快把张将军抬过来?”
“哦,哦!”
骑士们如梦方醒的答应一声,跌跌撞撞的跑掉了。
须臾之后,不省人事的张大将军被抬到了秦政面前。
“程兄,请吧!”秦政哭丧着脸指了指张涵。
看见秦政这幅可怜相,程钺颇有些哭笑不得,没有废话,对着张涵做了个伸手捞的动作。
下一刻,一些金色为表,暗红为里的法则力量从张涵的七窍中流出,回到了程钺手里。
“咳咳!”
张涵咳嗽了两声,睁开了双眼。
入目所见,程钺与秦政并肩而立,一起看着他。
“狗贼!”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看见程钺,张涵的眼睛就红了,跳起来想跟程钺拼命!
“张卿,你要作甚?!”秦政适时的吼了一嗓子。
张涵愣住了,一脸懵逼的看着秦政道:“那个,王上,我要诛除这个贼人啊!”
“他不是贼,是孤的至交好友。”秦政没好气的道。
闻听此言,张涵的嘴巴张得老大。
“呵呵。”程钺在旁边笑了笑。
张涵瞬间气势全无,羞愧的垂下了头:“看来我抓错人了。”
秦政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道:“我说张卿啊,你做事就不能思虑周全点吗?多问几句话,把对方的身份搞明白很难吗?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若不是程兄的本事比你大,今天就要冤死在你手里了!”
张涵垂着头挨训,连辩解都不敢,简直苦逼到了极处。
程钺此时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觉得这大胡子蛮可怜的,就替对方辩解道:“不要这么说嘛,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入乡应该随俗,我却直接闯进了城来,这才惹得张将军误会。”
秦政当然明白这一点,他并不是真想惩罚张涵,只是做做样子给程钺初期而已,见程钺帮忙求情,立刻就坡下驴:“既然如此,当是不打不相识了,此事就此揭过!”
张涵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程钺一眼。
程钺笑着道:“小胖,你不知道这位张将军有多狠,刚才差点把我砍成两半,连肠子都流出来了啊!”
秦政知道程钺在打趣,并不是真的打算继续计较,于是凑趣的道:“那是,我这位张卿出了名的勇猛,当初讨伐西戎的时候,可是在两军阵前连斩过对方十几员猛将的!”
“王上,您就别捧我了!”张涵老脸通红的道,“我再厉害,还不是栽在这位小兄弟手里了?您看老张我的脸,现在还有个鞋印存在呢!”
说着话,张涵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梁和嘴巴。
秦政仔细一看,还真发现了一些貌似脚印的印记。
“哈哈哈哈哈!”秦政捧腹大笑,指着张涵的鼻子道,“叫你狂,现在见识到了啥叫一山更比一山高了吗?”
“见识到了,真见识到了!”张涵垂头丧气的道,“一人坐拥三种高等法则,还能将法则之力融合为一,这份才气与手段,我老张十辈子也学不来啊!”
“张将军过誉了!”程钺连忙谦虚。
“一点都不过誉!”张涵发自肺腑的道,“小兄弟手段通神,老张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但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可否告知一二。”
“这个嘛……”程钺犹豫了,他的名号可是顶风臭百里的,说出来只怕张涵会立刻跟他翻脸。
“无妨!”秦政摆了摆手,指着程钺,十分郑重的对张涵道:“这位少年高手姓程名钺,我大秦尨阳人士,乃是前年神武祭的头名!几年前在妖国,正是他身为七国少年盟主,带领我们突出重重围困,最后满载而归的!同时,他还是王家大小姐王贞的未婚夫!”
“程钺、神武祭头名?”张涵陡然瞪大了双眼,伸手指着程钺,颤声道:“莫非是那个叛出云晟门的小魔头?”
程钺皱了皱眉头,刚想反驳,秦政就替他说话了:“怎么能说是叛呢?明明是云晟门主天丞子薄情寡义,反戈一击才对!”
“可是……”张涵一脸古怪,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秦政武断的道,“什么魔头正道的?孤只知道,若没有程兄,孤早就死在妖国了。若没有程兄,过不了几年,这人间界就要成为神尸吞噬者的天下了!程兄对我人族文明居功至伟,就算修炼的是魔功又如何?英雄不问出处,只要对我人族有大功,就是无可厚非的英雄,谁若是敢对程兄不敬,孤就灭他三族!”
听了这番话,程钺感动的眼泪哗哗的,要么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呢!有这么一个识他懂他的人在,他这辈子就算没白活啊!
而张涵则被秦政那句灭三族吓住,哆嗦着嘴不说话了,程钺也许不知道秦政有多狠,但他这秦国大将却是知道的,继位伊始,朝中不服秦政者比比皆是,整个安阳暗流汹涌,不少人都在酝酿阴谋,想把这位少年国王掀下王座来。但大半年过去了,秦政的王位愈发安稳,而那些企图掀翻秦政的阴谋家们则要么被抄家灭门,要么就被剥夺了全部爵位,贬为庶人或者罪囚,去最险恶的地方受苦去了。可以说,秦政颇有乃父之风,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强势君主兼明君,若照此下去,秦国不仅不见得会衰弱,反而会更加强大!
而且冷静下来之后,张涵也不得不承认,秦政这番话是很有道理的,你管人家修炼者练的是什么功呢,只要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于天下万民有大恩,就算是魔功又能怎么样?人家照样比某些光说不练的正派嘴炮强百倍千倍!
“小程兄弟,老张我是个粗人,肚子里没墨水,容易被那些道貌岸然的东西蛊惑,刚才多有得罪,望请恕罪!”张涵是个坦荡的性子,既然发觉自己错了,那就会毫不犹豫的认错,可不会做什么意气之争,当下就对着程钺一躬到底。
程钺连忙将张大将军扶了起来,苦笑着道:“魔道被鄙视乃是世之常情,非将军之过,将军这又是何必呢?”
“不,有错就改,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张涵坚持要拜。
程钺有些为难,看了秦政一眼。
秦政的胖脸笑成了一朵花,见程钺看过来,微微点了点头。
程钺这才松开了手,让张涵拜了下去。
张涵一丝不苟的朝程钺拜了三拜,做足了道歉的诚意。
程钺心中暗暗钦佩,将心比心,如果方才做了错事的是他自己的话,他是很难做到张涵这般程度的。
小胖子秦政很会做人,见这俩人彻底和解了,当下就宣布在宫里的紫宸殿设宴,给程钺接风洗尘,同时又要求张涵作陪。
程钺和张涵自无推脱之理。
半个时辰后,紫宸殿内。
程钺与秦政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张涵也频频祝酒,不时还会就程钺的传奇经历问几个问题。
程钺酒到杯干,对张涵的问题也是拣能说的说,秦政和张涵听的兴致盎然,不禁大为佩服。
程钺说完了自己的事,又问起了这些年秦政的经历。
秦政这几年过的虽然没有程钺这么刺激,但也是一路危机四伏的过来的,而且凶险之处也不见得比程钺少,将自己的经历一说,让程钺也十分叹服。
觥筹交错间,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