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钺和暴君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一座山谷中,这座山谷程钺在前往平京的路上曾经见过,知道其在平京城北四十里左右,对暴君选的这个出现地点,他还算满意,因为走出这座山谷就是延伸向北的官道,可以很方便的找到市镇和村庄,购买代步的牲畜什么的。
不过他还是把暴君数落了一通,责怪其为何不直接移动到那些市镇村庄之中,这样他们还能更节省些时间。
而暴君不仅没有认错的意思,还嘲笑程钺大脑简单,说什么眼下平京都被叛军占了,谁知道附近的城市是否在叛军的掌握之中,若是贸贸然的跑进去,再被敌军围住岂不麻烦?!
程钺本来就是在没事找事,见暴君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便没有再强辩什么。
两人出了山谷,沿着官道一路北行,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找到了一座规模不小的镇子。
这镇子算是首都圈较外围的所在,因为正好坐落在官道边上,南来北往的人都要从此经过,因此十分繁华,都快赶上某些小县城了,不过因为只是个镇子而已,还在王都附近,因此防备十分差劲,不仅连个像样的城墙都没有,镇子内的驻军以往也很少,秩序完全由几十个巡捕官差负责,属于那种几百蟊贼就可以轻易攻陷的类型。
不过那是以前了,现在这镇子里到底有多少驻军,谁也不知道,而那些驻军忠于谁,也是一个十分值得揣摩的问题……
程钺和暴君没有急着进镇,而是在镇子外围仔细观察了一番,直到确认里面没啥防备,这才悄悄潜了进去!
程钺一边往镇子里面摸,一边对暴君吩咐:“你隐身,别再让人看到。”
暴君翻了个白眼:“事到如今,你以为还能瞒住天下人?”
“当然!”程钺想都不想的道,“不管那些叛军说什么,我都不承认就是了!他们是反贼,我是保王党,他们为了报复我,自然会不遗余力的诬陷我,这事是个智商正常的人就能想到,因此天下人是信我这个伟光正的名门继承人,还是信那些声名狼藉的反贼,不用想就能知道!
就算有一两个阴谋论者信以为真,他们也没有除了那些反贼之外的物证,能奈我何?而且啊,那些反贼如果事败,等待他们的便必然是一个死字,以雪国王族的狠辣,他们不仅自己要死,只怕三族也要被诛,等他们一死,就连能证明我是个歪门邪道的人证都没了,这天底下还有谁敢理直气壮的指摘我?!”
暴君仔细一想,发现还真是这样,只是仍有些不服气的道:“那你也得把叛乱镇压了才行,若是你失败了,只怕就算你不承认,大多数人还是会把你当做歪门邪道的,这叫成者王,败者寇!”
程钺笑了笑,不用暴君说,这事他自己也能想到,不过他对自己一方最终的胜利是毫不怀疑的,因为相比大王子一系的势力,这雪国之中忠于雪王的人显然更多,其中还有云晟门门主天丞子这样的巨头级人物!
最后暴君还是没能拗过程钺,乖乖的进入了隐身状态。
程钺不再废话,无声无息的摸到了镇子上的马店前,他没有走正门的意思,直接脚尖点地,飞身跃入了马店的院子里,然后出人意料的没有直奔马棚,而是跑到店主的屋子前,一脚踹飞门,大摇大摆的闯了进去!
店主此时正在和小妾做造人运动,被程钺这个不速之客一惊,登时可耻的萎了!
男人在做这种事时最讨厌旁人骚扰,这店主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火头一上来就指着程钺破口大骂了起来!
程钺看的好笑,干脆搬了个凳子听此人骂。
店主骂了半天,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直到此时,他才发现程钺不是他店里的伙计,手里还拿着把匕首正在把玩……
店主终于意识到了恐惧,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本来躲在棉被里的小妾忽然探出头来看了程钺一眼,在发现程钺并不认识,而且手里还拎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之后,登时吓得尖叫了一声,而后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店主被自家女人惊的不轻,这下也不再发呆了,屁滚尿流的从床上下来,对着程钺就是磕头如捣蒜,大声求饶:“爷爷饶命啊!小人方才被气迷了心,有眼不识泰山,对您多有不敬,还往您看在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不到十岁的幼子的份上饶小人一命啊!爷爷要多少钱小人都给,只要爷爷您一句话就成!”
“好说好说!”
程钺笑眯眯的道,他来找这店主其实也是想打听下消息而已,并没有劫财的意思,当下便报出自己的身份,又把二王子吕文铮和昭玉子从乾坤袋里放了出来,向这店主询问这几日京师附近的情形。
见了京师无人不识的二王子殿下,店主疑惑尽去,当下便知无不言,言不不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原来,京师事变乃是程钺他们离开第二天的事情,当时很多外地军队在没有任何调令的情况下向着平京聚集。
这一异常举动引起了心思灵通者的注意,这店主就是这么一个心思灵通的家伙,当下便预感到平京将有大事发生,连忙遣出伙计骑着店中快马去平京打探消息。
那伙计昨日晚上回来了,整个人狼狈不堪,受了不小的惊吓,费了半天劲才把事情说清楚,店主这才知道,大王子一系的人马怕被清算,跟在城里潜伏的周伯龙一党里应外合,夺取了平京,名为清君侧,却将这座雪国都城变成了人间地狱!
店主闻讯后本想立刻就跑路,然而他的家业都是十几年来一把血一把汗换回来的,实在不舍,这才留了下来。
……
得知了这一切,二王子殿下气的七窍生烟,不禁怒吼道:“该死的吕文陞,真是做的出来啊!此事之后,天下列国要如何看我雪国王室?一个连自己都城都守不住的无能家族吗?!就算他得了大位,之后若列国来伐,他一个弑君杀父的猪狗不如之辈,又如何守的住这江山,坐的住这大位?!”
程钺连忙劝他:“殿下且息怒,眼下反贼气势正盛,王上多半已经被害,您可是我雪国唯一的希望了,您当下应该立刻颁发勤王诏书,向全国各地广集义兵,讨伐叛逆才是!”
“所言有理!”
吕文铮深以为然,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程钺,目光中满是感激,“若没有卿舍命救助,本王子早在平京城里就被贼党所害了!若此次能平息叛乱,我做国王,你就做我的国师,你我君臣共享这北国天下!”
程钺向吕文铮深鞠一躬,做感恩涕零状:“臣敢不尽心戮力,助吾王平定叛乱,登上大位!”
见程钺此时就称自己为王,吕文铮大为快慰,也改了自称,握着程钺的手道:“孤定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