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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斩将
    程钺落地后一个翻滚,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面色潮红,胸口血流如注,一看就负了不轻的伤!

    “真元箭技!”

    程钺紧紧攥着那黑漆漆的箭杆,目光阴沉的可怕,普通的大力射士就算在近距离使用破甲重箭射击他,也不可能拥有如此巨大的威力,要知道在经过无数次熬炼肉身之后,他如今的肉身早已坚韧无比,纯以抗打击能力来算,已经在牛皮甲之上了,普通箭矢射在他身上,距离稍远就会被弹开,加之他现在还有金丝软甲跟万劫不坏功护身,箭矢想要破开他的防御,至少得有单弓床子弩级别的威力才行!

    但在这匆忙结成的敌阵之中,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巨大笨重的城防武器?

    唯一的答案,就是有一个修为高强,且箭术不凡的修炼者,隐藏在敌阵中,趁他不备,突施辣手!

    “狗贼,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给我滚出来!”程钺怒声呼喝,未免被伤势所累,他一把拔出伤口中的重箭,甩手扔掉,并用真元封住了伤口。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支破甲重箭!

    这箭与上次射来的方位不同,很显然,那敌人十分狡猾,在一击未能尽全功之后,立刻改换了自己的位置!

    “你以为我还会着你的道吗?!”

    程钺怒吼一声,猛地挥动长剑,朝身后劈出一道血色刀罡,将那重箭劈地粉碎!

    在全力提防之下,这样的袭击是不可能对他奏效第二次的!

    “唉!”

    敌阵中传来了一声叹息,似乎十分遗憾。

    “你不出来,那我就把你抓出来!”

    程钺很快辨明了叹息声传来的位置,挥剑冲了过去!

    “年轻真好,单纯的可爱。”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程钺背后传来,紧接着就是骇人的利刃破风声!

    程钺双目陡然瞪大,急忙全力扭转身形,这才堪堪躲开了袭来的重箭!

    程钺摸着脖子,心有余悸,刚才这一箭凶险之极,几乎是擦着他的脖子飞过去的!

    尽管在回尨阳之前,程钺便已料想到了敌人会用重箭狙击他,并为此做了各种准备,自以为万无一失,然而到了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想简单了!

    没错,他的三重防御是能够抵挡普通重箭,但是如果将射箭的人换成了一个老奸巨猾,且实力不俗的强者,那他所做的一切准备,其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粱崇功,你这个为老不尊的混账东西,平素看你为人做官还算正派,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一个少年郎都用这么阴险的手段,你还是人嘛?!”

    就在此时,处刑台上的许肇破口大骂了起来,他在高处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都看的分明,那暗算程钺的将领与他熟识,平素有点交情,却不想心地如此阴险歹毒!

    梁崇功闻言冷笑:“老许,亏你还做过将官,难道没有听说过‘兵不厌诈’的道理吗?这是战场,我自问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还是闭上嘴巴吧!”

    许肇气的全身颤抖了起来,然而还没等他说些什么,重围之中的程钺便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兵不厌诈’!梁将军,程钺领教了!”程钺分明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但语气却说不出的森寒,令人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知道厉害了便好,乖乖弃械投降吧!”粱崇功一脸的趾高气扬。

    然而程钺并不搭茬:“只是小子有几事不明,请粱将军教我!”

    他不待粱崇功答应,就一字一顿高声质问:“这尨阳是敌国的城池吗?你我脚下踩着的是敌国的土地吗?我程钺……又是敌国的仇寇吗?!”

    粱崇功被这几个问题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不答,我来替你答!”程钺声嘶力竭的怒吼:“这尨阳是雪国的城池,你我脚下踩着的也是雪国的土地!而我程钺……更是雪国的子民!你是雪国的军人,却在本国的土地上将本国的民众当做敌国仇寇对待,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兵不厌诈’,人到底要鲜廉寡耻到何种地步,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粱崇功被程钺的这番话气的脸色通红,气急败坏的叫嚷:“你是罪犯,我是官军,如此对付你有什么错?你休要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程钺怒极反笑,接着突然高声质问:“你倒是说说看,我到底强词夺理什么了?!我也许犯了那狗屁王法,但我杀的人,又有哪个是无辜良善了?!那所谓的‘王法’又能处置那些禽兽不如之辈,为我这个普通百姓主持公道吗?!”

    “好油嘴滑舌的贼子!”粱崇功被质问的理屈词穷,恼羞成怒,他没敢继续跟程钺比较口舌之利,而是变换位置,弯弓搭箭,再次如法炮制,暗算起了程钺!

    程钺像是在看小丑似的看着频频射来的冷箭,目光中满是鄙视,偶尔出剑格挡,或闪身躲避一下,便将粱崇功的攻势化解。

    “粱崇功狗官以如此歹毒的手段对付一个雪国百姓,尔等就没有一丝触动吗?”在躲闪格挡的间隙,程钺环视着甲士们问。

    甲士们并不搭理他,只是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他,有些人脸上还挂着残酷的笑……

    “是吗?是这样吗?”程钺点了点头,至此,他彻底对这些人死心了!于是他说道:“既然尔等官军不将我当本国百姓对待,我也不会再将尔等当做本国子弟兵了,你们视我如仇寇,那我也如此看你们吧!”

    言罢,程钺便疯狂运转真元,向手中长剑汇去!

    那剑在一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同时剑芒暴涨,变成了一口七八丈长的血色巨剑!

    “这莫非是……?”赵玄瀛看的老脸煞白,话语都颤抖了。

    周怀斌面沉似水的确认:“他曾经正面击败尨阳重骑的那招!”

    话音刚落,程钺便挥剑了!这次他没有选择自上而下的立劈,而是端平长剑,横砍而出,同时身形旋转!

    “天刀旋风斩!七成功力!”

    他就如血色的旋风一般,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巨大的血色剑芒在虚空中画出了一个无限接近完美的空心圆!

    “噗!”

    塔盾碎裂,衣甲平过,血肉与骨骼更是一触即碎!前一秒还存在的严整盾阵,下一刻就土崩瓦解,变成了触目惊心的修罗场!

    被斩成两半的尸体堆成了一圈,血水很快汹涌而出,汇聚成了一片血色的河流!

    在这河流中,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垂死的叫嚷,但很快就再无声息……

    “你……!”

    在河流外围,梁崇功一脸惊恐的看着程钺,震骇的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方才若不是他见机得快,只怕他也要成为血河的一部分!

    程钺用剑锋指着他,目光中杀机毕露:“我说过要把你抓出来,我做到了!”

    “可恶!”

    梁崇功怒骂一声,转身便要逃走!

    程钺脸上浮现出了冷笑,他的脚步比梁崇功更快,只是几个呼吸间就追到了梁崇功身后!

    “去死吧!”

    梁崇功心知大难临头,再不保留,抡圆了铁胎巨弓,便全力朝程钺脑袋砸去!

    “雕虫小技!”

    看着那铁胎弓上裹着的浓郁真元之力,程钺撇了撇嘴,连剑都懒得挥,只是抬起臂膀,立掌如刀,便迎了上去!

    “小贼,你太托大了!”梁崇功冷笑,他这一弓可是用上了武技的!

    谁想程钺却反问:“你以为我空手就施展不了武技了吗?”

    话音刚落,他的掌刀上便窜出了血红色的刀罡,与梁崇功的铁胎弓撞击在了一处!

    “轰!”

    一声巨响,梁崇功附着在铁胎弓上的真元之力轰然溃散,被程钺一把抓住了弓臂!

    “小贼!”

    梁崇功绝望的大叫。

    程钺懒得再跟梁崇功废话,另一只手挥出一剑,斩下了梁崇功的首级!

    “噗!”

    血雨喷洒中,梁崇功的无头尸身倒下。

    程钺夺过巨弓,从地上的箭壶里取出一支重箭,将梁崇功的首级挂了上去,而后对准处刑台上监斩官的位置,弯弓搭箭,一箭射出!

    “啊!”

    赵玄瀛惊叫一声,连忙躲到了桌子底下。

    “哼!”

    周怀斌却毫不惊慌,仍坐在椅子上,只是快如闪电的抽出佩剑,剑光一闪,将袭来的巨箭磕飞了!

    “有点手段!”

    目睹此景此景,程钺陡然瞪大了双眼,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周怀斌的身手如何!

    至此,一直安坐在监斩官位置上的周怀斌终于不能再无动于衷了,他从椅子上站起,居高临下的看向程钺。

    “程贼,不管你如何挣扎,我周怀斌可以保证,今天都是你的死期!”他语气森寒的道。

    “我也可以保证,今天你就会下地狱,跟你那禽兽不如的大哥相见!”程钺针锋相对,毫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