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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5)
    时不言困惑地摇了下头,不知道嗳,这里的学生也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顾淮面无表情:找谁能问到呢?

    时不言语气疑惑:估计没有人吧可真难办

    说哑:

    你们知道每一届毕业生都会拍毕业照吗?说哑真诚地眨了下眼,说。

    时不言像是这才想起他,歪了下头,咦,有毕业照吗?

    对。说哑无了个大语,每届都有,无一例外。

    顾淮冷声问:哪里能找到?

    说哑看了他一眼,山长办公室,每一届学生的照片他都有保存都是他亲爱的学生啊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时不言天真地看着他,会在我们去的时候,山长突然出现,把我们抓住,关进那个小黑屋

    停!说哑被蹬鼻子上脸,忍无可忍,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真的吗?顾淮看着他。

    时不言也看着他:那真是太好了。

    说哑莫名其妙感觉自己被忽悠上了贼船: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汪国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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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一封家书拾伍

    天气昏沉闷热,只有走廊能带来一丝凉意。

    路上,说哑告诉他们这个时间段山长是不在办公室的,老师们都去食堂吃饭了,十五分钟内,只要没有意外,他们就可以拥有完全自由的十五分钟勘察时间。

    山长办公室在走廊深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没有人,也没有开灯。

    门缝投出幽暗的一道线,绵绵夹裹着一股石楠花的气味。

    在场三个,都是成年男性,顿时悟了。

    顾淮脸色一沉,刚要上前推门,眼睛倏地贴上一双微凉的手。

    他睁着眼眨了一下,没有扒开时不言的手,语气平静地问:怎么了?

    时不言微垂着脖颈在他耳边低柔地笑了一声,我怕有什么脏东西弄脏这双漂亮的眼睛。

    说着,他拇指指腹轻轻在顾淮眼角摩挲了一下。

    顾淮没再吭声,只是往一侧让了一步,让时不言站到了前面。

    说哑看到两人亲密的动作没说什么,也没有侧目,只是很平常地等着他们,嘴角一直带着温柔平淡的弧度。

    吱呀

    木门被轻轻推开,那股石楠花的味道更浓了,让时不言顺势一手抵着鼻尖,另一手在墙上摩挲了一下,开了灯。

    出乎意料地,这间办公室很正常,甚至正常过了头。

    除了空气中那股异样的味道。

    一架玻璃书柜,一张书桌,一把木椅,甚至书桌上还摆着成摞的教案。

    要不是他们猜到了真实情况,估计要以为这是哪位评优秀教师的办公室。

    【虽然但是,这畜生的办公室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我也,甚至脑补了古代十大刑具了】

    【啊这,好正常的办公室,没劲】

    顾淮从时不言身后跟进去,径直走到玻璃柜前,里面确实摆放着许多毕业照,每张毕业照都被人精心用玻璃相框包裹着,如果忽略这些照片旁被摆着的瓶瓶罐罐,确实看不出什么异样。

    每张毕业照旁都被摆着数量不一的罐子,用标签纸贴着名字,粗略看下来有五十多个罐子。

    这是干什么的?顾淮拉开柜子看了眼身后的说哑,疑惑地问。

    说哑眼神暗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山长收集的一些东西。

    顾淮扭开瓶盖朝里面看进去,呼吸倏地一滞

    瓶子里是头发。

    他从柜子里接连打开了十个瓶子,无一例外,全都是头发。

    而且不像是被剪下来的,头发末端都带着一小片肌肤,上面还有凝固的血迹。

    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

    顾淮冷着脸把瓶子放回去,视线在一张张毕业照上飞速掠过去,最终在最上层看到的五年前高三(九)班的合照。

    【我真的要呕了,看出来了,这老师绝对是个变/态!】

    【收回前面发的弹幕,这办公室肯定还有问题】

    【真的太明目张胆了吧???直接把这种东西摆在柜子里?!这个学校的老师可真是有恃无恐啊!!!】

    【叫他们老师都是侮辱了祖国的园丁!】

    奇怪的是,这张高三(九)班的合照旁什么都没有放,仅是一张干净整洁的照片。

    他伸手把照片拿了下来,咔嚓

    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办公室分外清晰地响起。

    时不言先发现了古怪的地方,书架旁的墙壁上,浅浅突起了一条门框的痕迹。

    小淮。时不言手肘拱了顾淮一下,示意他看过去。

    说哑似乎并不意外,率先走了过去,手指卡在缝隙里,扭头朝他们抿了下唇:进去看看吗?

    说着,他先拉开门走了进去,那门后似乎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条绵长的地道,顺着黑暗朝下方无限眼神。

    时不言刚要说话,就被人从后面戳了两下。

    顾淮翻手把照片递给他,手指指着一个人,你看。

    时不言看清照片上的人,脸侧的牙顿时一磕,和顾淮对视一眼,跟上说哑朝楼梯走下去。

    【卧槽卧槽!你们看到了吗?要不是变成鬼了,我鸡皮疙瘩都能瞬间窜起来!】

    【这个反转!无敌了!mua的绝了!】

    【这学校好牛逼,办公室还能开暗门,这一开始建校的时候就没打好主意吧】

    那股石楠花的味道就是从这道门后传来的,越往下深入,味道愈发浓郁,甚至还夹杂着高温烘臭的铁锈味和别的什么臭味。

    楼梯并不深,很快便踩到了平地上。

    说哑已经在下面开灯等着他们了,听到脚步的时候,他回头笑了一下,这里就是他用来惩罚学生的地方。

    顾淮散开视线,在这间小小的地下室扫了一眼。

    到处都散落着各种工具、血迹、沾满渍迹的毛巾,还有一台录像机。

    做错了事的学生会被叫道办公室单独和他见面,轻一点的可能只是摸一下,重一点的是扯头发。说哑走到录像机前,手指不断按着按钮,一边继续道:但是有些在他们眼里是罪无可赦,这些人就会被带到这里。

    班诗文是,王莉是。

    他手指一顿看向顾淮和时不言,温声笑了一下:我也是。

    顾淮立刻皱起眉。

    当年发生了什么?

    说哑手一顿,听我慢慢讲吧。

    第57章 一封家书拾陆

    当年我进来的时候,被判定的是精神疾病。说哑手指忽地停了动作,但我知道,我没有病。

    那年招生的录取并非夏季,而是个深秋。

    秋季多雨,空气中混杂着泥腥与爽风,他只是站在校门口,身后是脸慈祥的父母,眼前是满面笑容的教官。

    当他迈动脚步时,刻意忽视了教官腰间的长棍,笑容背后的残忍,以及父母慈祥面具下痛苦的哀嚎。

    我没有错。

    我没有罪。

    我不需要治疗。

    他望了眼头顶空蒙的天,雨水淅淅沥沥地朝下缀着,不大不小。

    风斜斜拍来,切都影影绰绰,勾勒出灰白的轮廓。沥青路面积下洼洼清亮的水潭,天光下,映出他苍白纤细的身影,在冷风中,坚不可摧。

    当时还以为,是平凡生命中普通的天。

    进来之后,我就察觉到这并不是所学校。只是披着学校的童话,叙说着血淋淋的现实。我花了半个学期,成了班长说服全班跟我起团结对外,相互包容,努力撑过这段时间,我们就能全都出去。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我也直在坚持着,但

    总是世事无常呀。说哑抿唇笑了下,眼神温柔地看向录像机在墙上投影出的画面。

    顾淮蹙眉看过去,猛然僵。

    这是张尸体的照片,上面的人已经血肉模糊,但依稀能认出这是说哑的脸。

    你本名不是说哑吧。时不言说着,把手里的照片递给他。

    说哑接过照片低头看,手指怀念地在处细细摩挲了片刻。

    温言。顾淮偏头紧抿着唇看向他,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言看了他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带着淡淡的温柔:可能是因为我们班表现的太好了吧,直到了高三,他们都没有动过班上的任何个人,也没有人受过惩罚。偏偏我最好的朋友,班诗文犯了个大忌。

    她恋爱了,而且被发现了。

    开始只是在课上忽然被山长叫去私谈,连续几天都是半夜才回宿舍,而且并没有受到任何教官的惩罚,连整整七天。温言是深夜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她躲在狭小的隔间偷偷地在哭。

    那不仅仅是哭,她还在涂药

    他们班上虽然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但大家对于这里恶贯满盈的事迹早有耳闻,温言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捏了拳头,轻轻在班诗文背上安抚着,那晚他们聊了彻夜,交换了彼此最重要的秘密。

    但我没想到,第二天我就被山长叫去谈话了。在这里啊,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有人匿名举报我触了高压线,谈恋爱。他找到了我的录取协议书,发现了我被送来的原因。温言说着,抬眼看向他们,他是笑着的,可泪在流,就因为喜欢男生,我就有罪吗?

    学生时代的流言,力量有多强大,强大到仅凭个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就能让所有人相信。

    班长恋爱两年的事迹败露,山长知道了是班里人帮他隐瞒,惩罚连累了整个班级。

    这时候有人当着他的面,朝山长举报了。

    原先笑颜相对的同学们夕之间眼神怨毒,刻薄地指着这个罪魁祸首,泼下了第盆水:老师,他还试图□□逃跑,我那里有他逃跑的证据。

    第个人获得了罪罚的免除。

    他背地辱骂师长!

    他

    连证据都不需要了,只需句话,仿佛成了判官手里夺命的笔,直接在生死簿上写下他无期的罪状。

    我没有做啊

    温言绝望地站在人群中央,四面八方劈来道道利剑般刺骨扎心的话。

    可没人相信他。

    八哥学舌、有口难言。

    从此他既不能说,也不能做,他在班里成了个谁路过都要唾弃的哑巴。

    在那个毕业的深秋,他个人换来了剩下38人最后的宁静。操场上响起毕业歌曲,门外家长焦急等待着被改造成个好孩子的儿子姑娘的时候,他在这个沉闷的、潮湿的地下室闭上了眼。

    等着他父母的仅有口述的未能成功治疗,学生在毕业前夕从学校逃出去,建议立刻报/警找人。

    但我找不到我的尸体被他们藏到了哪里,我直不能离开,只能保持学生时候的样子混迹在人群里,我失去了真正的名字,只能用说哑变成个全新的身份。

    王力是谁?之前找班诗文,她提到了你的男朋友叫王力。顾淮微眯了下眼,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绷起了青紫的血管。

    温言愣了下,我没有谈过恋爱,王莉是当年高三(七)班的女生,是班诗文的女朋友。

    那个受伤的夜里,他们交换了最大的秘密。

    我喜欢男生。温言说。

    我喜欢女生。班诗文说。

    谈恋爱是大罪,如果把对方的名字说出来可以减轻部分惩罚。但是班诗文直没有说,因此她还要被关进禁闭室二十天。应该是第十五天的时候吧,她实在忍受不了煎熬的黑暗,告诉山长,他叫我去办公室的第天,王莉和她就在门外,门开了条缝,她们看到了里面。

    当天,实验室的硫酸被盗,名女生被发现咽了硫酸自杀在厕所。

    但记录的医生并没有问,为什么明明是自杀,她的眼睛也被硫酸腐蚀了。

    医生没有问,为什么明明是自杀,她身上却留着挣扎搏斗的伤痕。

    医生没有问,为什么明明是自杀,她的衣服却凌乱不堪,残留着肮脏的痕迹。

    去那学校里的都是少年犯,听说还有杀人未遂的,给个机会关怀他们,才建了这所学校。

    我听说这都没用,那些人屡教不改!还有想方设法逃出来的!

    天哪,这么吓人,这些人就应该狠狠教育,不要手下留情!

    医生被叫来前,从同事的交谈中听到了这些消息。

    他拎着文件包出门时,手里攥着山长刚才悄悄塞来的信封,最后回头看了眼阴云笼罩下的学校。

    都是对社会没用的废物,死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他整理了下洁白的大褂,迈出了校门。

    作者有话要说:  问就是早上没起来(我真废啊!(唾弃))这章写的太难受了,写不下去,一直不敢下狠手。

    严重声明:本章内容完全剧情需要,完全不针对任何性别和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