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问：“什么情况？你怎么没回家住？你住哪？”

    张婉赶忙解释：“唐姐去日本了，陪乐队参加演出，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害怕。胡同夜路，我不敢走。所以……所以这两个礼拜我住在福王府，客房有空闲我就睡客房，没空房我就在门房猫一宿。”

    陈文心里一阵内疚，赶忙道歉：“对不起啊小婉，我不该冲你发火。你辛苦了，下个月我回来，好好犒劳你！”

    张婉笑道：“文哥你是因为太久没听见唐姐声音，你着急啦！”

    陈文问：“唐姐什么时候回来？”

    张婉呜了一会：“唐姐不让我告诉你……不过，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要出卖我啊！”

    陈文笑了：“行，我替你保密。”

    张婉说：“唐姐明天从日本回来，你后天打电话回家，她肯定在家。”

    陈文满意道：“小婉立功了，回头我赏你好东西！”

    放下电话，陈文心情也变得大好。

    他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很需要唐瑾，见不着人也渴望听见唐瑾声音。生活里缺了唐瑾，他的情绪总是会出现不耐烦的起伏。

    带着良好的心情，陈文拨打了方经理办公室的电话。

    他万没想到，刚刚恢复的好心情，很快雪崩了，直接掉进了悬崖底下，摔得粉碎。

    电话接通。

    方经理笑声传来：“陈文啊，我同你讲啊，上次你我聊过后，我好好研究了一下现在行情，真是遍地黄金啊！”

    陈文问：“沪指现在跌成什么熊样？”

    方经理说道：“截止上一个交易日，沪指总市值只有8月初峰值的15%。你应该晓得这是什么意思吧。”

    陈文说：“嗯，85%的的市值蒸发掉了。”

    方经理说：“蒸发掉的都是泡沫，股票还在，各种惨相。大跌已经没有了，但大盘仍然在下行，少数股票偶尔泛红，红不了几下又变绿。你上次提的那个想法，我分析了一下，沪指按照现在的下行速度，一个月以后只剩下峰值市值10%。陈文啊，我们大有可为啊！”

    陈文说：“12月中旬，15号以前，我一定回来。这次我要带一大笔现金回来，中行那边我已经在谈了，他们会安排一个专职客户经理配合我。”

    方经理嘶了一口凉气：“你这次多少资金啊？居然要劳动中行的人配合你？你本外账户多少资金？”

    陈文淡淡说道：“至少一千万美刀。”

    方经理咳嗽了好几下：“大手笔啊！五千多万华夏币！哈哈！我要把我新买的两套房子，还有我家原来的一套房子，统统抵押出去，跟你一起干！”

    陈文笑道：“行啊，这一笔要是做得好，你家又要增加两套房子。”

    方经理叹道：“我们在这里商量赚大钱，唉，有的人亏得精神崩溃，人跟人真是没法比啊。”

    陈文说道：“芸芸众生，我们哪里顾得了全国股民，又不认识他们，我们管好自己赚钱就行。”

    方经理说道：“不完全是你不认识的人。”

    陈文问：“我认识的人？”

    方经理说：“今年上半年，我们两个用22万从一个姓谢的人手里买了10套认购证，我1套，你9套。你还记得那个人吗？”

    陈文当然记得那人，谢老伯。他甚至还有更多的联想，这个联想直接与谢家姐妹有关。

    在陈文刚刚入住凡尔赛合租别墅的时候，他就有一点怀疑，但他始终没有问谢家姐妹是否是谢老伯的女儿。

    不敢轻易问，他怕问了以后惹是生非。

    陈文问：“那个人好像姓谢，对吧？”

    方经理说道：“是的，你记忆力真好，就是谢老伯。”

    陈文问：“谢老伯怎么了？”

    方经理说道：“谢老伯疯了！”

    陈文吃惊道：“你怎么知道他疯了？”

    方经理解释道：“前段时间我给你说过一个事，有好几个人在沪交所门口闹事，你还记得吧？”

    陈文说：“嗯，有这事，有人自杀，有人发疯。”

    方经理说道：“对啊，就是那些人。有一个疯掉的人，开始我还不晓得是谢老伯，前几天我才晓得。”

    陈文心情难过道：“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疯了？”

    陈文直觉判断，谢老伯九成九是谢家姐妹的父亲，如果这位疯了，陈文不敢想象谢家姐妹知道情况以后会怎么样！

    从最近几天合租别墅里的气氛来看，谢家姐妹应该还不知道这事。

    方经理说道：“心理不平衡呗。你想啊，他3万买了10套认购证，22万卖给我们，他赚了19万。后来7月份的时候，认购证最高价40几万，在他看来，他少赚了400万。”

    陈文说：“人之常情，很合理的观点。”

    方经理说道：“上个礼拜我晓得他的事情以后，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哎呀，那个谢老伯，真是……唉，他把自己家房子抵押出去，贷款杀进股市，7月份杀进去的！”

    陈文叹气了，7月份进股市，等于是自杀啊！

    那个买了陈文认购证的湾湾商人王先生，也是7月份进场，连认购证加股票，总共4千万华夏币投资，现在市值还剩3百万，欠了财务公司一大笔钱，导致工厂破产，小老婆卷了细软逃到法国，搭上了孟想的初恋情人李念。

    乱七八糟一连串的勾当。

    方经理继续说道：“连番重挫，两度被打击，谢老伯精神崩溃了，整个人疯疯癫癫。前段时间他跑到沪交所门口大喊大闹，后来被人带走了。”

    陈文问：“老方你知道谢老伯家住在哪里吗？”

    方经理说：“他在我们证券公司开户的时候填了资料，我知道他家在哪里。你想做什么，管这个闲事啊？”

    陈文说：“暂时说不准，或许我管一下。”

    方经理重重叹了口气：“你这个人肯定是个好人，还是个热心肠，但是我提醒你，谢老伯精神出问题是他自己在投资上的失败导致，不是因为你造成的，你自己不要有心理负担。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你精神要是也出问题，我可不答应啊！”

    陈文说道：“老方你的意思我明白，谢谢你的好意。我想帮谢老伯，既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我有什么内疚情绪，而是因为另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出手。”

    方经理问：“你现在是我赚钱的指路明灯，我必须了解你的心情。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陈文叹气：“谢老伯22万卖掉认购证，为的是送一对双胞胎来法国留学，你记得这事吧？”

    方经理说：“我记得的。”

    陈文问：“我在哪里留学呢？”

    “法国嘛。啊！不对！”方经理忽然意识到情况，语气急促，“你……你不会是跟谢老伯的双胞胎女儿认识吧？”

    陈又叹气：“何止认识，不瞒你说，我现在住的这个合租别墅里，正好有一对双胞胎女同学，正好姓谢，也来自沪市，她俩跟我读的是同一个大学。”

    方经理惊讶的语气：“乖乖耶，不会这么巧吧？”

    陈文说道：“我没问那对姐妹情况，但我估计九成应该是。”

    方经理哦了一下：“这样讲的话，你出手帮谢老伯，就等于是帮你自己同学的父母了，这是人之常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