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琴瑶这女孩学舞挺笨的，半天也没掌握要领，被陈文双手扶着她的两侧腰间，摇摇晃晃学得不像样子。

    祝洁喊道：“陈文，你来教我吧！”

    陈文放开宋琴瑶，转身教祝洁。

    教了没多久，劲爆舞曲结束，dj换了一首慢歌，《will you still love me tommorrow》。

    不知道演唱者是谁，肯定不是原唱者。嗓子破锣，把这首歌给嚎出了沧桑浪漫。

    祝洁转过身，和陈文面对面。女孩双手抬起，环住了陈文的脖子，两人随着这首歌的旋律，慢悠悠地摇了起来。

    张婉婷在一旁，忽然有一种失落感。原本她想在宋琴瑶之后，邀请陈文教她跳舞，没想到被祝洁给抢了先。

    慢歌开始时，恰好祝洁和陈文在一起，合乎情理地他俩从迪斯科切换到了慢摇，张婉婷这时候如果再找陈文跳舞，就显得很不合情理了。

    周通问道：“婉婷，我请你跳舞吧？”

    张婉婷看了周通一眼，摇了摇头。

    宋琴瑶说道：“婉婷，我和你跳。”

    此时陈文和祝洁转了几个圈，与张婉婷三人之间隔着好几个老外，互相看不准对方位置。

    陈文低着头，和祝洁的额头顶在了一起。他双手环住女孩的腰背，手心能感觉到她激烈的心跳。

    她在紧张。

    他在满意。

    祝洁几次主动约陈文，要么是吃饭，要么是游泳，这女孩的意图陈文清清楚楚，无非是希望陈文从她们银行走外汇。

    从追求业务的角度来看，祝洁的意愿和目标与沪市那家财务公司的女出纳柳如烟是一样的。只不过两人的工作单位不同，柳如烟是地下财务公司，祝洁是中行，一私一公。

    两个女孩的素质，也是不一样的。

    柳如烟基本上是个为赚钱早已丢掉下限的女人，但祝洁嘛，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被派到了巴黎分行来，还没来得及在业务的道路上走得回不了头。

    陈文可以推测到，祝洁几次主动约他，多半是张经理给的任务。

    对于自己这个大金主的身份，陈文已经很熟练了。陈文不介意别人从他身上获得利益，他允许别人通过他来谋求利益，不论是有形还是无形的东西，但必须留下一点好处给他。

    能够让陈文不计回报地付出的人，是他的父母和三个女友，其他人嘛，暂时都没达到这个份上。

    想着心里的琢磨，陈文的额头离开了祝洁的额头，他吻在了女孩的脑门上。

    祝洁浑身一阵紧张，下意识地躲了一下。陈文环住她的腰，双手微微使劲，将祝洁抱紧，两人紧紧贴住。

    陈文双手揉着女孩的背部，祝洁的双手仍然保持着环住陈文脖子。渐渐地，祝洁不躲了，她抬起脸，找到了陈文的嘴，两人吻在了一起。

    陈文的情绪没有失控，也没有过分放肆，吻了一会便松开了祝洁。

    反倒是祝洁的情绪起伏挺大，差点没站稳。陈文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微笑推着她找回到张婉婷三人身边。

    张婉婷和宋琴瑶正搂抱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跳舞，这俩女孩压根不知道陈文刚才和祝洁接吻了。

    周通嬉皮笑脸冲陈文挤眉弄眼，陈文明白了，自己刚才和祝洁接吻的过程，让周通看见了。

    陈文不介意。周通现在可是他的大跑腿。

    从迪厅出来，陈文驾车先把张婉婷和宋琴瑶送到公寓，随后送周通回去，最后送祝洁。

    在舞池里与陈文接吻之后，祝洁便不怎么说话了。刚才一直是张婉婷和宋琴瑶在叽叽喳喳，她显得很安静。

    陈文把祝洁送到他们几个银行员工的公寓，没多问任何事，更没问她是自己一个人住还是与女同事合住，也没弄什么goodbye-kiss，平静地与她道别。

    看着祝洁走进了公寓楼，陈文点了根中华烟，盘算着收祝洁的最佳时机。

    这个好处，陈文是很想要的。

    现在肯定不是好时机。

    吃了不认账，这不是陈文的风格。

    祝洁的诉求是陈文从中行走外汇，这事对陈文不是什么难题，他随时可以转一百万美刀给苏浅浅，让女友在沪市扫货买房。

    但眼下不行。

    接下来陈文有两笔钱必须去赚，下个周末的f1分站赛和11月22日的米兰城德比。多一百万美刀本金在手，陈文的盈利至少是小几十万。

    祝洁接受了他们经理交办的这种任务，在陈文看来，将来她还会继续去接近大客户，她常在河边走，早晚要湿鞋，在别人床前湿鞋，不如在陈文这儿先湿她一回。

    扔掉烟头，陈文驾车回家。

    ……

    张婉婷和宋琴瑶到家后，两个女孩意犹未尽，抱在一起又跳了一会慢摇，双双倒在床上，笑得傻傻的。

    张婉婷说：“来法国两个月，今晚是第二次玩得这么开心。”

    宋琴瑶问：“第一次这么开心，应该是陈文请我们去西西里岛那次吧？”

    张婉婷说：“想不到我来法国最开心的经历，全是因为陈文。当初在沪市和他做同班同学的时候，真没料到啊。”

    宋琴瑶追问：“婉婷你给我说说你和陈文做同学的事呗。”

    张婉婷说：“他啊，特别聪明，学法语特别快。我听法语班几个老师说，他从音标开始学，两个月背下了整整一本的90版法汉大辞典，从初级班一路升到高级班，现在他法语说得比我这个法语系的人还要好。”

    宋琴瑶叹气道：“天才啊！还是这么有钱、长得这么帅、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的天才！”

    张婉婷想到自己男朋友李河，心里一阵气苦。

    宋琴瑶说道：“婉婷啊，我看陈文挺喜欢你的，不如你跟陈文好呗。”

    张婉婷摇摇头：“陈文肯定有女朋友，他太讨女孩子喜欢了。”

    宋琴瑶不屑的语气：“你啊，这话我不赞同，正因为他太讨女孩子喜欢，我觉得很难有女孩子抓住他。”

    张婉婷说：“那你还让我去抓他，你怎么不去？”

    宋琴瑶说道：“我已经抓住了呀，呜……抓住了一点点，他总能记着我们生活苦，我觉着这就可以了。反正我没信心做他女朋友，能被他惦记，被他照顾一下，我就知足了。”

    张婉婷叹气道：“我想要的是爱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宋琴瑶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啊，老是想那么多，老是……怎么说呢，哦，叫贪心！对，就是贪心！不该是你的东西，你老想着吃到肚子里！你想想啊，陈文那么优秀一人，你吃的下吗，你是谁啊？”

    张婉婷翻了个身，背对着宋琴瑶，肩膀开始抽，她哭了。

    宋琴瑶哼了一声：“看你这副纠结样，又接到李河信了吧？我猜，他又拿五讲四美三热爱来教训你了吧？”

    张婉婷坐起身，吼叫道：“是啊是啊！你说对啊！不要说了好不好啊！”

    吼完，张婉婷趴在床头，脸埋在枕头里，呜呜地哭。

    张婉婷哭，宋琴瑶坐在床边，没劝，静静地看着。

    宋琴瑶有她的想法，她觉得张婉婷这纯粹是自找。

    哭了很久，张婉婷才停下，慢慢转身：“对不起啊琴瑶，我不该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