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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负面情绪突如其来
    “你还说!”魏岚腮帮子鼓起,气鼓鼓在他胸口锤了一记。
    人本来就是复杂的,面对不同的人,会表现出不同的一面。
    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有些震惊,魏岚觉得,她可能需要一点时间缓冲。
    那个可爱的小朋友、小弟弟,某种意义上,竟然是个隐藏大佬!!!
    亏她之前还以姐姐、长辈自居,把谢惊鸿当成普通小孩叮嘱这,叮嘱那的……
    谢惊鸿虽然回信很正好,但心里,大概率会把她当成二傻子吧?
    魏岚捂脸,唔……太丢人了!
    “岚姐姐,就等你了!”前院传来右兰的声音,魏岚连忙起身,“就来!”
    说罢转身看顾朝,“你一会儿是不是得去邮局寄信?”
    “是,这事还需要筹谋。”顾朝点点头。
    有关于服装厂,谢惊鸿大力赞同魏岚的想法,事后也跟顾朝分析过利弊,顾朝确定魏岚如她所说,不会太累,这才应允下来。
    两边人虽然已经着手开始安排,什么找场地、雇人,其实也只是刚有点眉头,确切的并未敲定。
    “那好!”魏岚了然点头,踱步到衣柜前,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包袱交给顾朝,“既然谢惊鸿能顶得住事,那我们也要摆出自己的态度,至少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只是说说。”
    至少的让人知道,他们不光有想法,也能做出好看精致、耐穿的衣服来。
    包袱里是上周魏岚按照顾朝估算的尺寸,给谢惊鸿做的衣裳。
    “嗯。”顾朝接过包裹,淡淡应了一声,又道:“就这一次,让他知道你会、也有想法就行了。”
    魏岚哪里会不知道顾朝这会儿吃的飞醋,但她笑着点点头,“嗯,就这一次。”
    之前通过书信交流,魏岚确实挺喜欢谢惊鸿这个小孩的。
    但自从知道谢惊鸿并非她想象的那样稚嫩不知事,魏岚的心境渐渐开始发生变化。
    她会依旧喜欢谢惊鸿,不带任何偏见的喜欢。
    但到底不能再将他当成懵懂稚子那样对待。
    “岚姐姐!”房门口,右兰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今天是谷雨,队上各家都会出一个人去茶山包那块儿摘茶叶,因为葵籽工程的缘故,今年摘的茶叶,可以自家留用。
    顾阿婆腿脚不好,顾家出的人是右兰。
    右兰一早就开始准备,刚在前院等了半天,不见魏岚过来,就跑过来瞧瞧怎么回事。
    魏岚知道自己耽误的有点久了,又跟顾朝叮嘱了几句早点回来,拎起小背篓牵着右兰往外跑,“走,快走!跑快点儿,我们肯定能摘得比别人多!”
    顾朝哑然失笑,看着两个渐渐跑远的身影,不由轻轻摇头。
    顾阿婆拎着泔水桶从厨房出来,原是准备去前院拌鸡食的,见顾朝捏着信往外走,顾阿婆喊住他:“朝哥儿要出门?”
    顾朝点点头,顺手接了顾阿婆手里的泔水桶拎去前院。
    以为顾阿婆找他有事,顾朝解释道:“阿婆,我去镇里寄封信就回来,骑自行车个把小时就到家。”
    顾阿婆摆摆手,不以为意,“你去吧,回来时候瞧瞧还能不能买着肉,明天就是二十一号了,正好儿是你晋二十一岁,吃二十二岁的饭。”
    顾朝这才顿悟过来。
    原来,今年的谷雨,是四月二十号。
    顾朝扭头看向茶山包的方向。
    四月的上午晴空万里,阳光微暖,田野草青水碧,远处茶山包绿意更浓,一个个拇指大的小人儿排着队似的顺着小道往山上去。
    人群中,那个带着草帽、鲜亮嫩黄又蹦蹦跳跳的身影,格外醒目,他一眼就瞧见了他。
    神色倏地柔和,顾朝菱唇向上弯起,轻应了一声,“好。”
    ……
    魏岚抱着大显身手的念头赶赴茶山包,跟右兰一起找到一处人较少的角落开始摘茶叶,然而不过十几分钟过去,魏岚就后悔了。
    来之前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后悔。
    魏岚的动作很慢,茶树中夹杂着荆棘,还有带刺的野树莓树,稍不注意就会被刺勾到,她刚才为了求快,“唰唰唰”的忙活,就被刺给勾住了。
    没有受伤,但身上衣服却被刺勾出了丝,不得已,魏岚小心起来,动作随之慢下。
    加上摘茶叶永远就重复那三个动作:伸手、掐、收手,魏岚更觉得枯燥。
    也终于明白,之前顾阿婆和顾朝为什么那么强烈的阻拦她背大框来茶山包的举措。
    魏岚小脸窘迫皱在一起,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没背……
    要是真背个大框过来,被人笑话是大傻子,那还不是没跑了的事?
    魏岚想打退堂鼓,但见小小的右兰都能坚持,而且那手脚麻利的劲儿,完全不输附近那些个大嫂子小媳妇的,她真不好意思临阵脱逃。
    魏岚咬着牙摘了两个钟头茶叶,一看手表时间指向十一点,她什么也不说,背着背篓往山下冲,跑的比兔子还快,“右兰,你再摘会儿就家去吧!我得去大食堂了!”
    “哦……”右兰点点头,半晌伸长脖子喊,“哎呀!岚姐姐,你跑慢点的呀!”
    “知道了!”魏岚嘴里应声,两条腿儿已经倒腾配快。
    仿佛有股:只要我跑的够快,大家就看不出来我偷懒的小心思一样。
    一路跑回大食堂,魏岚已经累的不行,把背篓往堂屋桌上一甩,整个人蔫耷耷趴在桌上喘气。
    中午太阳大,温度高,虽然带了帽子,但魏岚皮肤白,在炙热的温度下待了那么久,一张白皙的脸就跟煮熟的虾子一样,泛红。
    李桑桑闻着声音出来,见她这娇艳欲滴跟被人摧残了一样的样儿,怔了好一会儿。
    半晌反应过来,伸手拉过桌上的小背篓,“让我瞧瞧,大小姐做了好几天的准备,到底摘了多少茶叶?”
    “烦死你!桑枣儿!”魏岚跟只炸毛的猫儿一样,从李桑桑手里扯回背篓,紧紧抱在怀里背过身去。
    背篓里的茶叶,用力捏一捏,堪堪也两小把。
    魏岚真是突然恼了,不乏有恼羞成怒的成分在。
    想她之前怎么立目标?
    这会儿想起来真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魏岚气得小声哼哼,李桑桑“噗嗤”被她别扭的样儿逗笑。
    直到挨了魏岚一记瞪眼,李桑桑才彻底收了逗弄的心思,“这有啥的,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摘茶叶那么枯燥,我就不爱摘茶叶,都是我娘去。”
    魏岚心道:是枯燥,经过这次,以后她也不会再去了!
    两人脑袋挨着脑袋吐槽了一阵摘茶叶,魏岚突然问道:“姜丽华呢?”
    李桑桑耸耸肩,“姜知青……我说的是姜成,他在葵籽地干活,那去摘茶叶的应该就是丽华姐,这个点儿了,应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魏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之后又歇了一会儿,魏岚起身打水洗手,却又发现一个让她十分难受的问题。
    摘茶叶的是右手,需要用到大拇指和食指,捏住茶叶再一掐什么的。
    而在刚才摘茶叶的两个钟头里,魏岚的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指腹早已被染黑,原以为是茶叶上的灰尘,现在泡在水里半天,发觉洗不掉了,她才意识到问题。
    魏岚不信邪,用大食堂平时洗手的猪油胰子试过,不行,又用大队常用的土法子,泥巴、草木灰先后试验,还是不行。
    手指上颜色一点没掉,甚至被搓的有点肿。
    看着脏兮兮的指腹以及嵌了黑色的指缝,魏岚心情突然烦躁,手用力砸回盆里,水花四溅。
    “怎么了?”
    正缝姜丽华进屋,魏岚连忙收回手,摇摇头,“没、没什么。”
    姜丽华这半年变化很大,首要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手脚利落、能吃苦了。
    摘了一上午的茶叶,她的成果比魏岚好的多,背篓比魏岚的背篓大一圈,里面的茶叶也装了大半背篓。
    姜丽华是掐着点回来的,口渴的不行,进屋“咚咚咚”牛饮一大碗水,一撸袖子就道:“好了姐妹们,开始干活了!”
    ……
    忙完大食堂的事,魏岚情绪低迷,饭也没吃就回了家。
    顾阿婆在院里补一件破了洞的褂子,见魏岚回来还有些诧异,“今儿怎么这么早?没在食堂吃?”
    魏岚扯了一下嘴角,“我吃过了阿婆。”
    说完一脑袋扎进屋里,回了房间。
    顾阿婆停下缝缝补补的动作,望向空荡荡的堂屋,有点摸不着头脑。
    院里门有时“咯吱”的一声响,顾阿婆回头望去,“朝哥儿也回来了啊!”
    “嗯,就回来看看。”说着,也一脑袋扎进屋里,没了人影。
    顾朝早上寄信回来,直接就去了地里干活,中午饭点儿跟往常一样去大食堂吃饭,没看见魏岚,问了姜丽华才知道魏岚先回来了。
    李桑桑透露魏岚情绪不高,顾朝有点不放心,就想着回来看看。
    木质房门紧闭,透过细碎缝隙依稀能看见里面昏暗一片。
    顾朝不确定魏岚是在午睡,还是什么,最终没压住心里的担忧,敲响了门,“囡囡?”
    房间里窗帘拉得严实,年轻的姑娘趴在床上,一向阳光的人在一夕之间,心情仿佛坠入了低谷。
    魏岚身体动了动,侧头抵在枕头上,露出半张忧郁的脸,“嗯?”
    “开门。”
    “不要。”魏岚弯眉立起,拒绝的干脆。
    门外陷入沉默,她以为顾朝走了,心里更觉得压抑,下一秒,忽然听到门板“咯噔”的一下,随即光源洒了进来。
    魏岚一愣,翻身坐骑往回看,顾朝竟是卸了门板!
    男人把门板倚在一旁,一张脸萧肃又沉重。
    魏岚瞬间鸵鸟,卖惨卖乖一起用上,“朝哥,我、我就是心情有点不好,想一个人待会儿……”
    顾朝大个子挨着魏岚坐在床边,勾着脑袋看地面,半天不说话。
    两人肩并肩静默片刻,顾朝忽然开口:“右兰十一岁了,就是不高兴不开心,也不会把自己锁在屋里。”
    要解释的话语卡在喉咙里,魏岚突然也没了声,整个人脱了力一样,蔫巴巴满脸难过的坐在那里。
    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就好像,莫名的一种负面情绪上涌。
    烦躁,惶恐,不安……
    可是,明明这个月大姨妈,刚走。
    魏岚找不到可以解释这突如其来蹦出来的负面情绪的原因。
    “你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在房间,可以在后院,我会给你空间,给你时间,不会打扰你。”顾朝回头,眼眸乌黑深邃征求的看着魏岚,“但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我会担心,阿婆他们也是。”
    仿佛是为了应验顾朝的话,厨房果然传来顾阿婆的声音,“魏岚呐,阿婆下了一锅肉丝面,起来吃点儿吧?”
    魏岚呆了呆,侧头看向顾朝,眼眸晶亮闪烁,下一秒泛起晶莹泪珠,“朝哥,我……”
    “没有人怪你。”顾朝打断魏岚的话,粗粝手指轻轻擦去她眼角晶莹泪珠,“是什么让你心情不好,你可以告诉我,你解决不了的事,我来解决,我也解决不了的,我们一起想办法,嗯?”
    “唔……”魏岚抽噎一声摇摇头,小手窝成拳头擦眼泪,无辜脆弱,和平时阳光小小娇纵的模样完全相反,细碎的呜咽声令人心碎,“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就是害怕。”
    “怕什么?”顾朝轻拍她后背安抚,然而魏岚只是一边掉眼泪,一边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怕身,但就是怕。
    就好像是无形中一座大山突然压了上来,心里压抑异常。
    顾朝见实在问不出来,又怕魏岚往深里想,情绪更差,便收了追问的心思。
    耐心陪在魏岚身旁安抚,一见魏岚有止住哭声的动向,顾朝立马掉转话峰,“记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
    “唔?”魏岚愣了一下,便道:“朝哥的生日。”
    之前在京市,魏学良问顾朝年龄,当是顾朝说四月二十一满二十一岁,魏岚一直记着。
    又因为魏临和宋琪结婚的日子也定在四月二十一这天,魏岚记得格外清晰,甚至前几天就开始盘算,顾朝生日当天该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