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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4 她的牢笼
    她被困在这里。

    没办法再出门了!

    而且……她还得跟蒋旭扬生个孩子……

    蒋家的确为他们准备了婚房。

    房间在二楼,最东侧,很俗气的布置——整个房间都被装饰成耀眼的大红色。从红木床、到红色床单、到红地毯……反正眼前所见,都是一片鲜艳的红,刺目又碍眼。

    这是她的牢笼。

    从今晚开始,不知道要延续到多久的牢笼。

    她一个人进了房间,却没有心情参观,直接坐在了飘窗的窗台上,看着外面如墨的夜色发呆。她还在恨祁漠,恨他把她丢入这种无望的人生……

    她的一生若是毁了,那肯定是因为他。

    “卡擦!”

    门锁发出一声轻响,接着传出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乔桑榆没有回头,在感觉到有人进来时,便冷冷地开口:“你要是敢碰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都这样了,没什么不敢做的。

    刚踏入的脚步不由一停,接着,他继续走进,回身带上了门:“我来找你谈谈。”

    蒋旭扬在飘窗前站定,和她隔着五步之遥:“我们两家是世交。不管我们之前认不认识,喜不喜欢,其实都注定……”他顿了顿,想说的话彼此心知肚明,于是他直接跳过那些,淡淡提议,“什么时候我们去把结婚证补办一下吧?”

    乔桑榆没理他。

    蒋旭扬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嗓音有些落寞:“我向单位请了长假,估计以后会换个工作。我想离开a市,去其他地方重新开始。如果你愿意的话……”

    “蒋旭扬!”她突然打断他,“你爸让我不要出门了,让我们早点有个孩子。”

    她的声音很平静,单纯地把话转述给他听。

    她的意思,蒋旭扬自然明白。

    他停了几秒,自嘲一笑:“放心,在领证之前,我不会碰你。不过……”他拉长了声音,顿了顿抬头,目光中写满了认真,“我们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吧!我……我什么事情都不想再追究了。”

    他依旧爱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像刚刚在酒店,看到方勤要打她,他完全本能地挡在她身前。

    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他自己也解释不清。

    “谢谢,谢谢你的不追究。”乔桑榆回答得郑重,两句话出口,自己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终于回头,从飘窗上跳下来,“蒋旭扬,我们之间不是追究不追究的问题,是信任的问题!”

    “你不信我第一次,就会不信我第二次!”她走近他,目光直视他的眼底,坦诚得叫他心惊,“蒋旭扬,我们回不去了。”

    “我可以信……”

    “那你信我什么?”她反问,“我家发生了凶案,你信吗?那次我是被人带走的,你信吗?我根本没有在外面胡来,你又信吗?……”她快速地丢出一连串的问题,对乔桑榆来说,她说的都是真相。

    但蒋旭扬分辨不清——对他来说,这一连串的反问,都一组真真假假的组合问句,他不知道该信哪个?又不该信哪个?她后面的几句他想信,但是前面的命案,他真的不信……

    而他这半刻的迟疑,在乔桑榆看来已没有回旋的余地。

    “滚!”她指向门口,“滚出去!”

    今晚的她,在被祁漠“背叛”之后,完全变成了一只刺猬。她的软弱和恳求都用在了祁漠身前,结果失败,于是对别人,她就像刺猬——见一个扎一个!……

    飞机上。

    祁漠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却始终难以入眠。他睡不着。也许是因为脖子被她挠到又被她咬到,即使现在涂了药,那火辣辣地隐隐作痛的感觉,严重影响了他的睡眠。

    他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在心里又低咒了一句。

    咬脖子真的挺疼的!

    下回要好好跟她提一提。

    后舱中传出细小的声音,他便觉得一阵烦躁,忍不住拉下了眼罩,直接起身走过去。是下属正在打牌。看到祁漠过来,他们连忙起身,把牌也收了起来。

    他们也就打牌,的确没发出什么大的声音。

    “别太吵。”祁漠眉头紧了又紧,最后却只是淡淡地憋出这三个字,然后又转身回去。

    留下的几个下属面面相觑。

    别太吵?

    没吵啊……

    之前乔小姐在飞机上的时候,他们晚上也是这样打牌的,祁少就没嫌他们吵啊!而且那时候,乔小姐一个人的动静,就比他们一桌人的大呀……

    “祁少。”有下属倒了水过去,不忘请示,“a市的地已经到手了,马上准备货运物流通道吗?”毕竟黑市的物流能力还在,他们的发展,必须靠那边的带动。

    祁漠却不急。

    “得先投建福利院,那边地方大,建个地方没问题。派人找a市靠谱点的开发商,另外回g市以后马上接洽几个搞慈善的,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啊?”听完祁漠的命令,下属委实一愣。

    这还真要做起慈善的事来了?

    本末倒置了啊!

    “……好。”毕竟是祁少的主意,他们不好违,点了点头,顺势安排时间,“那一会儿到g市以后,您先休息,我们帮您安排一下,下午的时候,去见一见天翼慈善基金的……”

    “太晚了。”下属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祁漠快速打断。他蹙着眉头,面色明显不满,“明天一早就要见。”

    “这么急?”下属诧异了一下。

    可是人家慈善家不一定那么早起床的啊……

    “嗯。”祁漠应声,点了点头,依旧是理所当然的态度。下属答应了正要走,听到他似是自言自语地低喃——

    “要不然真以为不管她了……”……

    一夜未眠。

    疼痛是从凌晨开始的。从胃、到肚子、到小腹……最后连乔桑榆自己都分辨不清到底疼的是哪里?她始终靠坐在飘窗上,拳头紧了又紧,意识几度疼到模糊……

    稍有清醒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疼出了满身的冷汗。

    天亮后,蒋旭扬才来找她。

    “桑榆,吃早饭了!”敲了敲门没得到她的回应,蒋旭扬才自行开门走了进来,他搜寻了一圈,才发现了蜷缩在飘窗上的她——脸色煞白,双唇毫无血色。

    “桑榆!”蒋旭扬瞬间慌了,摇晃了她一下没得到回应,连忙弯腰抱起她,“我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