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部分人，破的结果是真的破了，破破烂烂的破，能立起来的，只有少数的幸运鹅。
    魏阳不知道温熙珞升级需要多长时间，悄悄地朝着宁小柯招招手，“跟我下楼！”
    “好吧！”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s级进化者升级现场，但宁小柯也得到了f5的再三警告，温熙珞分心照顾她已经很危险，如果到后期出什么岔子，不管是伤到她还是升级出问题，都会前功尽弃。
    看到校长的脑门似乎更亮了一点，宁小柯深表同情，摸出自己写了一大半的检讨书递给他。
    “校长……不是我不写，是温医生不让我写了的。你看……着检讨书还要继续写吗？”
    魏阳的嘴角抽了抽，老脸都有些生硬了，勉强挤出点笑容来，“不用写了。宁同学，你能给我说说，你都跟温医生说了些什么？怎么他突然就要升级了呢？”
    “也没什么，就随便聊了聊。”
    宁小柯想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将自己跟温熙珞说的话又对着魏阳重复了一遍，最后还忍不住好奇地问他，“校长，你……是为什么会进化成虎鲸的呢？这种生物，虽然大……胆真的是……皮厚肉糙刀枪不入没什么大用啊……”
    更何况，她没说出口的是，人家温医生一看就是表里如一，人美心善，魏校长就……呵呵了。
    虎鲸呢！他老人家当初怎么想的呢？
    不解之谜啊。
    魏阳果然瞪了她一眼，显然不想解释，“还敢来问我？胆子不小啊！”
    “宁小柯同学，你今天把研究所的人都招来了，是不是不打算在这里读到毕业了？你不要忘了，你是个还有两个半月就要高考的学生，在你进化成之前，就算能上天，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在这里把书念完！”
    虎鲸校长一发威，宁小柯顿时就蔫了。
    “我回去学习……”
    唉，世界都变了，高考依然不变。
    为什么她就不能进化成像余勉那样可以直接面试入研究所去当条咸鱼的神话物种呢？
    想来想去，还是要怪自己配备的小助手太废物。
    f5：“……”谢谢，这锅并不想背。
    拖着沉重的双腿准备去搭乘电梯下楼，宁小柯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校长的喊声。
    “等一下！”
    她惊喜地转头，想看看校长是不是改变了主意，打算留下她……看看温熙珞会进化成什么样，光是他捏碎独角牙开始吸收灵气时的霸气和奇幻场面，就已经令人惊艳震撼不已，对他最终进化的结果，她简直好奇得快要上天了。
    然而魏阳面无表情地递给她一个崭新未开封的手机盒，“你的手机应该坏了，这个算我替温医生赔给你的。你先用着。”
    “呃……谢谢！”
    宁小柯接过手机盒，从自己兜里摸出手机来，果然粉碎性毁灭。就愈发好奇温医生的进化方向了。
    海豚音震碎玻璃很正常，可他居然还吸收……那个被灵气旋吸引和粉碎的亮晶晶光带，像是在利用灵气炼化那些玻璃珠和金属，这种进化模式跟她先前见过杜琪琪的虫茧进化、余勉的吃饱了撑的进化完全不同，更加酷炫神奇，就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轰！”
    就在她磨磨蹭蹭地按下电梯按键，被魏阳虎视眈眈地盯着押送进电梯轿厢时，办公室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那一瞬间，宁小柯猛地伸手挡住电梯门，一弯腰从魏阳的胳膊底下钻了过去，朝着办公室里跑去。
    “温医生出事了！我先去看看啊！”
    魏阳无比心累，他挡着拦着，就是怕这些小女生见了温熙珞以后走不动道，宁小柯对温熙珞的关注已经超过了普通学生和心理医生的界限，更何况他们根本还不存在医患关系……呃，就算存在，也是反过来的。
    他很清楚，宁小柯帮了温熙珞，可她的方式……太过取巧，他才不敢冒险尝试。毕竟，他已经五十多岁快六十了，根本没有温熙珞那么好的体力和勇气，敢于尝试这种踩在死亡线上的进阶方式。
    宁小柯冲进办公室后，感觉到迎面而来的一股寒气，有若实质一般，险些直接将她掀翻出去。
    好在温熙珞及时发现来人是她，立刻收回了那股寒气，这才没让她当场摔个四脚朝天丢尽脸面。
    饶是如此，在她看清楚温熙珞现在的状态时，也楞了一下。
    “鲸岛，雄性，三十二岁，进化等级s+，进化时间3年，攻击力等级s+，防御力等级s+，技能：鲸啸、骨刺、控制、吞噬。”
    厉害了。
    只是从s到s+，还没到ss，就多了个鲸啸的群攻技能不说，原本的牙刺变成了骨刺……宁小柯想象一下，之前那些被灵气炼化的玻璃和金属制品如果都能被他化为骨刺……这也是个了不起的技能啊！
    就是不知道牙疼会不会升级成为骨头疼。
    温熙珞敏锐地发现她愣住时眼神的变化，似乎能看穿他现在未曾改变的人类外表下，已经翻天覆地般变化的生物进化方向，不由微笑了一下，难得真心地向她伸出手来，“这次我得谢谢你。”
    “不用谢！”宁小柯条件反射地回答后，又有些后悔，“其实我只是提醒了你一下，最后能成功，还是靠你自己。我的功劳，只有这么一点点而已。”
    生怕自己手指比划的不够清楚，她还补充了一句：“只要五斤章鱼刺身或者烤章鱼腿儿就够奖励我的了！”
    奖品一定得指定，她也是后来看到魏校长给章鱼苏舒付钱时给的竟然是一箱灵币，才知道她家的章鱼腿完全不是按市面上普通章鱼的价格。
    那是要用灵币来进行交易的。而灵币是现在尚未全面流通的进化币种，一枚灵币相当于一万人民币。
    等于说她之前在这里蹭吃到的一点点章鱼刺身，换辆普通的家庭小轿车都不成问题。
    想到被自己吃掉和被苏舒浪费掉的那些章鱼腿，宁小柯就十分心痛。
    所以既然温熙珞要表示谢意，那她就毫不客气地指定谢礼，毕竟，对于温大佬来说那点吃个零食的花销，就足够让她倾家荡产的。
    能够理直气壮地获得的奖励，当然不能推辞。
    温熙珞见她并没有握手的意思，便放下手来，微微一笑，“好吧，我会跟苏舒说一声，让她和你越好送货的时间和方式，记在我的账上。”
    “好的好的！”
    进化后的温医生更加大方，让宁小柯十分满意，就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个……你进化后的感觉……怎么样？”
    她摸摸自己的腮帮子，深有感触地问：“牙还疼吗？”
    “不疼了。”
    温熙珞笑容愈发灿烂，不经历过牙疼的人，绝对不会知道那种痛苦是如何的折磨人，而他足足被折磨了三年，如今一朝病消，那种轻松的感觉，简直令人发自内心的快活，像是一下子年轻了许多，连看着面前的中学生，都多了几分包容之心。
    “独角牙本来就是畸变的产物，里面的力量，是我赋予它的，自然也能收回。只是破而后立的过程有点痛苦，好在结果是好的。”
    何止是好啊！你升上去的这半级简直是碾压了其他s级进化者。
    宁小柯没跟他握手，就是怕被他接触后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f5：“算你识相，他的控制能力又增强了。鲸岛……从称霸海洋的独角鲸，进化升级成为可以自成小岛保护岛民的鲸岛，这种活着的移动堡垒，不愧是有钱人才能办到的大手笔啊！”
    宁小柯起初还有些不解，等f5跟她解释清楚，她才知道，原来温熙珞虽然有心理咨询师的资格证书，旗下也有心理诊所这项生意，但那只是温家庞大产业中极其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分支，还是因为三年前进化开始时，温熙珞自己感觉不对，去学了这门专业还考出心理咨询师资格证书来，开了心理咨询所，专门针对进化者。
    独角鲸原本就有极具诱惑性的外表，容易让人放下防备，再加上他本身的控制技能，治疗点心理疾病简直手到擒来。
    而他真正的产业，是温氏集团名下的股份和他个人的地产公司。
    因为红月湾事件他救回了几只海豚和一头小白鲸，干脆就买了一座小海岛，在那里修建了一处生物环境保护所，照顾那些受伤的海豚和鲸鱼，三年下来，那一片海域几乎都成了他的天下。
    f5：“鲸岛啊……他将独角牙融入体内后，可以随心所欲地从任何部位变幻出骨刺进行攻击，还拥有了一套高强度钢化玻璃盾牌……他一定是钢铁侠的粉丝。有钱，任性，霸气……”
    “……”宁小柯：“你知道的还不少。这么说，他等于自己有了个随身小岛？岛上的那些海洋生物都听他指挥？这……还叫进化吗？玄幻了点吧？”
    f5：“余勉差点吞下教学楼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玄幻呢？他和余异一个躺平鲲一个内卷鹏，你都不觉得玄幻，温熙珞只不过是把自己合法拥有的岛屿纳入了自己的体内……巨鲸本来就可以开辟体内空间，纳须弥于芥子，一个岛算什么？”
    “好吧，算你说的对。”
    宁小柯接受了这个设定后，再看温熙珞的眼神，就跟看一座金山，哦不，钻石岛一样，bulingbuling地闪着光。
    而这种光，在魏阳看来，简直就是小女生的少女心发作了，立刻上前阻止。
    “宁小柯，温医生既然已经没事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上课了？别以为我免了你的检查，就可以赖着不走……”
    “我走！我这就走！”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还见识到土豪的力量，宁小柯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兴趣，大大方方地挥手跟温熙珞告别，“温医生再见，校长再见！”
    “再见，很高兴认识你。”
    温熙珞看着她几乎连蹦带跳地跑出校长室，轻盈得像只小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浮上心头。
    魏阳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提醒了一声，“她才十八岁，要早三年，就只有你一半的年龄。”
    温熙珞白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你在瞎想什么？她只是个普通人，你会对自己食谱上有的食材有其他心思吗？”
    “这……”魏阳一噎，挣扎了一下，“你不是说，你不吃人吗？”
    温熙珞呵了一声，“是因为那些人太脏，太臭。但并不代表，他们不在我的食谱上。”
    说着，又瞥了他一眼，“我记得，虎鲸也吃人的吧？”
    魏阳：“我只是虎鲸进化向的进化者，并不代表我就完全接受了虎鲸的生活习性和食谱啊！”
    温熙珞伸手按在了他的头顶，魏阳吓了一跳，想要后退，却已经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你……你要干什么？”
    温熙珞感觉到他的恐惧和挣扎，隐约还能听到他在心里吐槽。
    “独角鲸这是进化成疯子鲸了吗？难道还想连我也吃了？”
    温熙珞不屑地撇撇嘴，“你的皮那么厚，肉还酸，又老又韧，我才没兴趣吃。”
    魏阳怔了一下，不服气地说：“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我的肉不好吃？啊不对……你怎么知道……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他根本没说出口，温熙珞居然能“听”到，这难道也是他进化升级后的技能？那也太可怕了吧？！
    温熙珞收回手来，取出片一次性的酒精湿巾擦了擦手。
    “必须用手接触到你，才能感觉到一部分心声。放心，我没兴趣知道你的隐私。”
    “那就好。”魏阳这才松了口气，“这种事你也别告诉其他人，否则会被当成公敌的。”
    听心术从来都是传说中令人既爱又怕的神技，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如果温熙珞会听心术的事传了出去，那真是会令人避之不及，成为所有人畏惧和害怕的对象，免不了就会有一些有权有势的人，若是不能将他收为己用，就会想要将他处之而后快。
    世界如此残酷，他得保护好这只独一无二的鲸鱼。
    温熙珞却不以为然地笑笑，“就算没有这个，我也一样是公敌……贪心的人，永远不会放弃对利益的追求。进化后的生物材料，比普通的生物还要值钱，你以为，那些猎人，为什么一直要追杀我？”
    魏阳忧心忡忡地看着他，“那你打算怎么办？实在不行的话……就去生态保护所吧，苏博士应该不会放任那些人不管。”
    “那是当然。”温熙珞想到被苏宸敲的一大笔灵币就有些心疼，“但她宰人太痛了。我更喜欢鲸岛……校长，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啊？！”魏阳这才发现，温熙珞展开的领域里，是一片大海，那漂浮在空中的海水，和天空融为一体，浪花化作白云，层层叠叠涌动而来。
    他这才知道，温熙珞真正进化出的神技，绝不是听心术，这才是真·鲸岛。
    将魏阳送入鲸岛的海域，温熙珞本想跟着离开，反正魏校长的办公室已经成了空壳，善后工作他也完全没有兴趣。
    只是，忽然想起来，宁小柯有意无意回避自己伸出的手时，那略略有些紧张的表情。
    温熙珞回味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了，“真是个了不得的高中生啊，她居然能猜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