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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好看不许种田 第10节
    起初有人疑惑他的行为,因为财务官这时已经不在狱中了,他并没什么理由再去那里。
    但很快,这份疑惑就被打消了。
    只因比起隐藏的真相,人们更喜欢狗血故事和暧昧的下流八卦。
    杰米对此早有预料,提前拉着一向喜欢传播小道消息的约瑟夫聊了一番,关于‘财务官才刚刚出门一天,我就开始想他了’这样的肉麻话。
    约瑟夫表面上安慰他一番,转头就把消息传得满天飞。
    所有人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后,虽暗地里嘲笑他像个女人一样,甚至私下恶意猜测等他将来被财务官抛弃会是怎么个凄惨下场,但总归不再对他的行为好奇了。
    因此,杰米得以顺利又不引人注目地等到了自己想等的人。
    “早上好啊,弗莱德先生。”
    他笑容满面地冲着一个经过的狱警打招呼。
    这位名叫弗莱德的狱警,算是狱警之中小有势力的一位。
    他应该有一些后台,使得他能在狱警中拉拢一些人,组织一些活动。比如,之前那场不怎么成功的、群殴大盗贼库克罗普斯的行动,就是他在带头。
    其实,那次行动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欺压犯人。
    相反,弗莱德是有着野心的,他想通过打压狱中最有势力、最有威望的犯人来确立自己的地位,同时杀鸡给猴看,暗示其他人‘看吧,连最牛逼的库克都是这个下场,你们以后想过好日子,就得给我老老实实掏钱’。
    可惜,库克罗普斯不是轻易就能被杀的鸡。
    这位厉害的大盗虽然一开始被偷袭、被群殴,处在极端的劣势之中,却依然在最后时刻成功反戈一击,导致了弗莱德的计划功败垂成。
    虽然出于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觉悟,事后,库克罗普斯很会办事地找了中间人,通过交纳一部分钱来同狱警们进行了和解。
    可这个结果显然不是弗莱德想要的……立威目的没达到,钱也给得太少。
    但事已成定局,监狱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总不好做得更过分。
    弗莱德只好忍了一口气。
    但私底下,他不免对库克罗普斯怀有一份怨恨,只是暂时没机会去报复。
    这份怨恨其实很没道理。
    只因他想通过武力威胁、同人索贿,及至别人反抗后,也拿钱贿赂求和解了,可他这头明明收了钱,还嫌钱少,又恨人家反抗,不给面子……
    这行为可以说十分无耻。
    不过,好在这人虽无耻,但碍于财务官的面子,他对待杰米还是友善的。
    所以,在听到打招呼的声音后,他就配合地回以一笑,装出很和气的样子:“哦,是杰米呀,你又来等财务官大人吗?”
    “是呀,我真想他,一分钟都不想和他分离。你不知道,他平时待我可好啦……”
    杰米装出一副口没遮拦的蠢样子,随口瞎编滥造了一堆自己和财务官一起看月亮、看星星的事。
    狱警弗莱德听得津津有味,心里甚至还产生了一种‘不小心窥伺到上司隐私’的暗搓搓快乐。
    他一边听,还一边在心里乐呵呵地想:“什么?财务官大人私底下是这么浪漫的吗?哎呀,莱文大人看起来冷静理智,没想到暗地里也很会宠人嘛!啧啧,表面上讲规矩,等到私底下哄美人的时候,怎么原则就没了呢?”
    这么说着说着,杰米就毫不费力地把话题转到了特赦令上头:“莱文说了。”
    他一脸幸福地向往说:“等他办完事回来,便要为我签署一份特赦令,带我从这里出去呢。”
    弗莱德不疑有诈。
    只因犯人要购买特赦令是要缴纳五百磅的,但类似财务官那样的人物,只要不弄多了,搞一、两张特赦令那就是随手的事了。
    可谁知,杰米却装出一副惊惶的表情:“哎呀,我不小心说漏嘴了!你只当没听见这个吧,也别问我什么叫特赦令,莱文说是秘密,是只给我的,独一份的……你快忘记这事,我是不会告诉你具体情况的。”
    “你还要告诉我什么?你不是已经都说了吗?不过,财务官大人可真会哄骗人,还独一份?”
    弗莱德不免暗笑不已,自以为看透了财务官大人哄小情人的把戏。
    出于一种恶趣味的心思,他表面安慰,实则故意戳穿了上司的谎言:“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只是,特赦令也不算新鲜事,每年总会有那么几份,并不是什么独一份啊。其实,不止你有,咱们狱里有一些犯人也要借此出去的。”
    “啊?我竟不是唯一吗?”杰米装出怅然若失的表情。
    弗莱德便又担心自己这么戳穿财务官哄情人的骗局,会引来财务官的不满,忙又描补起来:“虽不是唯一,但一样珍贵。只因国王陛下仁慈,愿意给改过自新的犯人一次机会。可这份仁慈也不能乱用,总要设个比较高的门槛,才不至于让所有的犯人都获得这份殊荣。”
    “比较高的门槛。”
    “五百磅。”
    “天,这么多!”
    “这样方能显示出犯人愿意改过自新的诚意嘛。”
    杰米点了点头,随即又假装好奇地问:“那现在都有谁购买……唔,我是说,都有谁显出了改过自新的诚意呢?”
    弗莱德没觉得这事有什么值得保密的,便念了几个名字给他听。
    大多不是什么好人,都是一些有一定势力,且有一定财产的犯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独眼大盗库克罗普斯。
    只是没想到,等提及库克罗普斯的名字时,杰米突然义愤填膺起来:“等一下,别人也就算了,这个盗贼坏得很,怎么能放他出去?我听说,他是真杀过人的呢。”
    “没错。”本就暗地里对库克有怀恨之心的弗莱德顿生知己之感。
    他同样愤愤不平地说:“像库克罗普斯这种不知悔改、只配上绞刑架的杂种,实在不配获得这种机会。唉,可惜,五百磅的门槛,怕是拦不住他。”
    “拦不住也要拦!”杰米说。
    然后,在弗莱德困惑地注视下,他诚恳地说:“请别怪我多嘴多舌,朋友。实际上,我之前是见过您的。在此之前,您同他起冲突的那一次,我刚好在场。”
    弗莱德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哦,你在场?”
    杰米假装没注意到他的不悦,继续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没错,正因我在场,我才意识到一个人能坏到什么地步。我亲眼看到您已经占据了上风,他抱着您的大腿求饶。”
    “呃,你看到的是这里?”
    弗莱德下意识地赞同:“没错,他是求饶了。”
    杰米继续说:“您心地善良,不想对人赶尽杀绝,在他的求饶下,放过了他。”
    弗莱德喃喃自语:“啊,我是这样吗?没错,是的,我太善良了。”
    “然而,并不是随便谁都应该被饶恕,那个卑鄙的小人!”
    杰米握着拳头,愤概地说:“那个卑鄙小人偷袭了您,从背后!”
    弗莱德也不禁愤概起来:“是啊,是啊,那个杂种!偷袭!偷袭啊!”
    杰米继续说:“当然,这依然无损于您的英勇,您奋力反抗,可惜比不过他的无耻。”
    “没错,是我。”
    “您到最后也没有屈服于他,还对他发出了警告!”
    “没错,是我。”
    “之后您宽宏大量,再没同他计较。”
    “呃,倒也不是,只是他给得钱也不算少了……”弗莱德小声自言自语。
    杰米假装没听见地接着说:“这对您来说,虽只是一件小事。可足以看出,这人不知感恩,且报复心极重。您明明放过他了,他还要不依不饶地偷袭您……我的好先生啊,您想过没有?如今他在狱中还好,可假如他出去了!他在暗,您在明,他要是想报复您,您该怎么办啊?他可是盗贼呀,还是有团伙的大盗贼。您只是一个人,哪怕再英勇,也双拳难敌四手啊。”
    弗莱德不禁一怔,还真考虑起了这个可能。
    他本就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格,以己度人,自然不觉得有人会乐意把仇恨轻轻放下,这么一来,杰米话语中的报复一说,似乎还真不算信口开河了!
    杰米瞥了一眼他的神色,又加了一把火说:“其实,监狱里又不止库克罗普斯一人有改过自新的诚意,合该多方考察,选择靠谱人选,才不辜负国王陛下的一番仁爱之心啊。”
    弗莱德深觉有理。
    他虽没立刻同杰米表示‘你说得没错,这特赦令不能给库克罗普斯了’,但明显意动的表情,以及立刻告辞离开,说有事要办的匆匆样子,显然是要准备去做什么了。
    杰米对此很是满意,又待了一会儿,确保无人注意自己后,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这条走廊。
    然后,他决定稍待一会儿就去寻独眼大盗库克罗普斯,假装悲愤地通风报讯——由于坏蛋狱警弗莱德的从中作祟,你光明正大走出监狱的特赦令……唉,没了!
    所以,假如还想出狱的话……
    不妨一起来干点儿符合盗贼人设的事吧!
    第13章 在泥沼中挣扎
    朱迪安洗完了澡,又对着镜子仔细地刮了刮脸,再给自己洒上香水,头上也稍稍抹了点儿发油,身上换了套衣服,装扮一新,然后才低头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早,就准备过上一会儿再去国王陛下那边讨好献媚、尽一番宠臣本分。
    在此之前,他准备先去花园里坐坐,喝上一杯半杯的,也放松一下心情。
    只是,当他走进公园,却发现自己常坐的那个位置上,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的妻子唐娜安安静静地坐着,清晨较为柔和的光线笼罩在她的身上,像是给她加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滤镜,让美丽的地方更美丽,又柔化掉了那些不美丽的地方,再配以她此时娴静、幽贞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美丽的人物画。
    “美极啦,唐娜。”
    朱迪安拍手赞叹说:“若是陛下见到,也一定要为你惊艳的。”
    唐娜闻言转过头微笑,只是笑容里有着几丝忧郁:“谢谢您的夸奖,只是,我为什么要一个不是我丈夫的男人来为我惊艳呢?尽管他是国王陛下,可您才是我的丈夫呀。”
    朱迪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耐烦的神色。
    但他很快又按捺了下去,微微一笑说:“国王陛下是不同的,但我不想总是同你争辩这个。唐娜,你只需知道,陛下待你已是很情深意重了。他原本是那样喜新厌旧的性格,可现在,虽则忙于婚礼的筹备,但昨晚上,居然抽空问了你三次呢。”
    “我该为此表示荣幸吗?”唐娜忧伤地问。
    “你该抓住机会。”朱迪安耐心地指导说:“听我讲,亲爱的。不管你从小受了什么见鬼的假道德教育,既然嫁给了我,那就该统统都忘记,我最不在乎那些古板的玩意儿了。我只会教给你最实用的道理。譬如,一个男人邀请一个女人上床,你们女人总莫名其妙地认为这是一种天大的侮辱,可实际上,这简直是男人最高的赞美啦!想想吧,好比咱家那个快三百斤的厨娘,她就是想要男人赞美她,怕是都没有男人愿意呢。”
    “所以,你娶了我,便是要我去接受别的男人的赞美吗?”唐娜忍不住质问。
    “那倒不是,精明的女人总要挑拣一下的。和一国之君上床,这不就是女人所能获得的最大赞美吗?”朱迪安恬不知耻又振振有词地说。
    唐娜握紧了手,指甲几乎刺破了手心。
    她浑身颤抖又有些绝望,难受得几乎要晕过去,只拼命支撑着自己说:“可我并不想受到这样的赞美啊,有时候,我恨不得让自己立时死了,只因……朱迪安,哪怕你说得再好听,可我依然觉得……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一个妓女。”
    “见鬼!给陛下当情人怎么能算是妓女?”朱迪安恼怒地说。
    然后,他向她走过去,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又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才温柔地说:“你们女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的,完全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事。与其想这些,不如来想想陛下给咱们的恩赏。在此之前,我父亲……算了,不提他。总之,咱家账面从来没有这么多的钱。亲爱的,别乱想了,你为什么不想想接下来要再买几瓶香水?再做几条新裙子呢?对了,最近听说有一个外国裁缝的手艺不错,改天我叫他过来给你也做几件时兴的……啊,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先别给你弟弟莱文寄信了,他最近出了趟远门。”
    听前头的那些话,唐娜都是一脸忍受的表情。
    可等听到后头的这句话后,她终于提起了精神:“莱文?你把他弄哪去了?”
    “我给他找了个立功的机会。”朱迪安说:“抓捕几个造反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