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许久沈芸夏才接听,为了消磨时间她开始看美剧,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准备洗了澡就给楚慕白打电话,洗澡洗一半,手机就响了,来不及穿衣服,披上浴袍就出来接听。
六个月之后她的肚子比以前大得多,将浴袍顶起来,形成一个小山坡,她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拿手机,温柔的轻唤:“慕白……”
“睡了吗?”楚慕白躺在床上,有沈芸夏就在身边的错觉,伸手一摸,空空如也,冷冷冰冰。
“没有,你刚忙完?”在他身边三年,沈芸夏知道楚慕白累的时候有多累,他总是将身体内最后一丝能量用完才休息,她担心他的身体,而他却不以为意,总是觉得自己还年轻,累点儿无所谓。
实际上他已经不年轻了,迈过三十五岁的坎儿,精神体力开始走下坡路,鬓角也有了白发。
“嗯,今天你做了些什么?”楚慕白累得不想说话,但很想听沈芸夏说话,闭上眼睛,专心致志聆听她的声音。
沈芸夏将从早到晚充实的生活细数了一遍,楚慕白只需“嗯,哦”两声表示他还没有睡着。
一口气说了十几分钟,沈芸夏说得口干舌燥,下楼去喝水,这几天晚上只有她和小诺小诚在家,夜里冷冷清清的还挺害怕。
她把客厅所有的灯都打开,然后一边和楚慕白说话一边下楼,这栋房子有最先进的防盗系统,不用担心小偷闯入,但沈芸夏依然不敢大意,所到之处必先查看。
“慕白,你快回来吧,我也不要你赚很多钱,晚上能陪着我就行了。”沈芸夏可怜巴巴的说:“这几天你不在家我晚上都睡得不好。”
“我很快就回去了,天天黏在一起也会腻,偶尔分开一下才有小别胜新婚的效果。”楚慕白已经很想她和孩子了,以前不管去哪里走多远都没有牵挂,但现在,牵挂着他们,洒脱不起来。
听到楚慕白说“小别胜新婚”沈芸夏就笑了,调侃道:“你回来也不能做,怎么能算新婚呢?”
“等我身体恢复之后再说吧!”
“还要等至少半年啊,你想憋死我吗?”楚慕白痛苦的哀号,沈芸夏不知道,只有他知道,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有多痛苦。
“让你去找别的女人你又不去,这可怪不得我。”沈芸夏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让楚慕白无语至极。
楚慕白认真的说:“别的女人让我没一点儿想法,我只想要你。”
“你怎么知道没想法,难道你试过?”沈芸夏忍着笑,调侃痛苦不堪的楚慕白。
“别瞎猜,我根本不看那些女人,相信我。”楚慕白只差发誓了,他受不了沈芸夏怀疑他,过去的他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但现在他在积极的改正,对沈芸夏也是呵护备至。
“好吧,相信你,我和你开玩笑呢,看把你紧张的!”沈芸夏笑得合不拢嘴,不难看出,楚慕白是真心对她,她又怎么能怀疑他呢?
爱情需要信任支撑才能长久,婚姻更是如此,疑神疑鬼只会伤害彼此之间的感情。
楚慕白松了口气,懒洋洋的说:“我现在有精神去洗澡了,明天再聊。”
“好,晚安。”
“晚安。”
放下手机,楚慕白脱了衣服走进浴室,一边洗澡一边排泄多余的蛋白质,洗完澡躺床上空虚无声而至,沈芸夏不在身边的时候,这种感觉便格外的强烈。
夜深人静门铃声格外的清脆,楚慕白穿上衣服打开门,看到冉佳彤红着眼睛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
“我睡不着,可以陪我喝两杯吗?”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明显哭过,不等楚慕白开口拒绝,她自顾自的进了房间,将酒杯放在鎏金法式餐桌上,倒上半杯一饮而尽,又倒了半杯,等着与楚慕白对饮。
楚慕白没有关门,走到餐桌边坐下,看着猩红的液体嘴馋得厉害,但他顽强的抵制住了诱惑:“我戒酒了。”
“连红酒也戒了吗?”冉佳彤醉眼迷离,但悲伤依然清楚看见。
“嗯。”虽然偶尔会偷喝小半杯,但在人前,他已经很少碰这东西,正如沈芸夏所说,他要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样才能一直保护她和小诺小诚。
冉佳彤也不勉强楚慕白,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说:“我的人生可真是个悲剧,这次的甄选明明是我胜出,可是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给打败了,她打败我的不是实力,而是背景,出生果然比努力更重要,她不过是比我会投胎。”
半瓶酒进了冉佳彤的肚子,双颊红霞飞,她絮絮叨叨的说:“这个世界可真是不公平,不公平……”
“别喝了。”楚慕白夺过她手中的酒瓶重重的放在实木桌上:“如果你这么容易被打败,就不配成功,从哪里跌倒就从那里站起来,借酒消愁算什么?”
站在过来人的角度,楚慕白深知借酒消愁愁更愁的道理,有些事根本忘不掉,只能面对它,战胜它。
冉佳彤醉眼迷离的看着楚慕白,看着看着,兀自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笑声凄厉,比哭还难听,然后她真的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坠,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楚慕白说:“没想到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原本困顿的楚慕白被冉佳彤这么一闹,顿时睡意全无,拿了瓶水一口气灌下一半,平静的说:“你可以做得更好,让没有采纳你设计的人后悔。”
“她们一定会后悔!”冉佳彤拨了拨额上细碎的发丝咬牙道:“我会做更好的自己。”
“这就对了。”楚慕白看着红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水,假装自己喝的也是酒,深刻的体会到望梅止渴的乐趣。
“谢谢你,我心情好多了,你真好。”冉佳彤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靥,然后摇摇晃晃的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