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白喝着红酒,默不作声。
女人叹了口气,说:“羡慕相爱能在一起的人。”
可不是吗,他也同样的羡慕。
给女人倒了杯酒,楚慕白淡淡的说:“坐过去点,别挨这么近。”
女人撇撇嘴,往旁边挪了挪,突然兴致勃勃的对楚慕白说:“我们来猜拳吧!”
“不了,没兴趣。”他只想喝醉了好回去睡觉。
“来嘛,喝闷酒也没意思!”女人推攘着他,身子撞上楚慕白的手臂上。
楚慕白斜睨她一眼:“我觉得喝闷酒更有意思。”
也不知是谁打开了一盏壁灯,包房内的光线亮了许多,缠着楚慕白的女人突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天啊,是你!”
楚慕白这才认真的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不认识,没印象。
“你不记得我了吗,那次你还救了我,你的肩膀还受伤了。”
女人激动的抓紧楚慕白的手臂,恨不得拔下他的衣服,把他肩膀上的伤再看个仔细。
“哦,是你啊!”楚慕白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原来他难得做一次好人救的是这种女人,他这伤受得还真是冤枉了。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女人展开玉臂扑入楚慕白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他:“见到你好高兴,谢谢你,谢谢你。”
楚慕白黑着脸,用手肘把她挡开,厌恶的说:“麻烦你不要碰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高兴了,你是好人!”
女人连忙退后,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小心翼翼的说:“你帮我付的医药费我一直想还给你,能把你的帐号留给我吗,明天就给你转过去。”
“不用还了。”楚慕白把酒杯往身侧的小桌上一放:“都闷着干什么,喝酒。”
“楚少,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居家了,出来玩还一本正经,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
梁敬宇放肆的笑了起来:“美美,楚少玩不起了,你到哥哥这里来,让哥哥好好疼你。”
美美莞尔:“梁少,你们玩吧,我陪楚少喝酒。”
她端起酒杯,挪动楚慕白的身旁:“楚少,我敬你一杯,谢谢你救了我。”
“是我多管闲事了!”楚慕白给自己和美美都倒了半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楚少……”美美委屈的咬着嘴唇,也没再为自己辩解,小手捧着高脚杯,默默的喝酒。
旁边的人递给美美两片药,她想也不想的往嘴里塞了一片,顺着酒喝下去,另一片躺在掌心,送到楚慕白的面前:“吃吗?”
“不了,谢谢!”楚慕白摇头,他从来不嗑药,即便是心情非常糟糕的时候,最多用酒精麻醉自己,而不是用毒品。
美美把手心里的药放进酒杯,摇了摇,开始慢慢的溶解,她喝着酒,等待药效发作。
抽烟太厉害,包间里的空气很闷,楚慕白按铃叫来了waiter,把空调的温度调低点儿,再把换气的功能打开到最大。
空气稍微好一点儿了,他又摸出手机,没来电,只能看看时间。
已经是午夜,他却没有倦怠的感觉,看来酒还是没喝够,要再接再厉。
转头一看,身旁的小桌上已经有两个空瓶,他却连头晕的感觉也没有,看来,酒量在夜以继日的锻炼中,越来越好了。
不容易楚慕白喝出了醉意,在皮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美美盯着他的睡容良久,悄悄的靠过去,枕着他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芸夏……”楚慕白感觉到胳膊上了重压,大脑昏昏沉沉,也没多想,长臂一卷,把枕在他胳膊上的美美卷入怀中,露出满足的微笑,沉沉入睡。
翌日清晨,沈芸夏吃了包子豆浆,就陪妈妈去银行补登存折。
银行的登折机坏了,只能取号排队,到柜台办理。
沈芸夏把杨珊琼的退休工资存折拿过来看了看,说:“妈,你和爸也真是,这钱省下来给小诚小诺还不如你们自己花,他们以后也不缺钱。”
“知道他们不缺钱,楚家的钱以后还不都是小诚小诺的,可他们家有钱是他们家的事,我和你爸攒钱是我们的心意。”
杨珊琼戴上老花眼镜,把存折拿到眼睛跟前,仔细的看:“去年涨了一百二十五块,今年估计也是一百二十多,再多等几年,退休金就上两千了,现在政策真是好啊!”
沈芸夏心酸的说:“妈,你光说退休金涨,怎么不说现在物价涨呢,你涨的那点儿工资,根本赶不上物价上涨的速度,你看,钱存在银行里是越来越贬值,不如拿出来,你和爸吃好穿好,再不然买套房子吧,我可以给你们贴一部分。”
杨珊琼直摇头:“我们这代人是穷怕了,没点钱存银行里心慌啊,我宁愿存着贬值,也绝对不取出来花。”
“妈,银行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沈芸夏笑着说:“你看人家外国人,都不存钱,喜欢刷信用卡提前消费,就中国人,舍不得花钱,就爱存着。”
“咱们可不能和外国人比,比不了。”
沈芸夏想起小诚小诺还在美国,心头发凉,小心翼翼的问:“妈,如果小诚小诺去国外定居,你愿不愿意?”
“呀,那我和你爸岂不是很久都见不上你们了,我肯定不愿意,就在国内多好的。”
杨珊琼紧张的盯着沈芸夏,怕她下一秒就飞去国外似的,眼中已经满是不舍:“你们就别去了,如果要去,也等我和你爸不在了,你们再去。”
小诚小诺去不去国外定居还真由不得她。
沈芸夏苦笑了一下,没说话,现在她也很混乱,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大厅里坐了好久,才轮到杨珊琼去柜台办理业务,结果白跑一趟,工资还没打下来。
杨珊琼失望的把存折放回挎包,挽着沈芸夏走出银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芸夏,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和小楚吵架了?”
“没吵架!”她甚至希望能和他吵架,可终究,连吵架的机会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