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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节
    沈苏姀眼底还有笑意露出,咳了一声道,“你教的。”

    嬴纵眉头微蹙,蓦地想起了栖霞宫那一遭,可不就是他手把手教的?

    他正回忆着,沈苏姀已扯开两人之间的锦被叫他躺了进来,转身搂住他,话语还带着笑音儿,“谁叫你偏用这个骗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初二人刚刚表明心迹,沈苏姀还有些不定性,再加上嬴纵早就知道了昭武帝便是苏阀当年灾祸的幕后黑手,想也未想的就用这一招将她牢牢拴住了,事实证明沈苏姀处处聪明,偏就这一点懵懂无知叫他给骗了,这一骗就是一年,期间同床共枕多少次不说,豆腐都叫嬴纵吃的数不清回数,沈苏姀以为自己早已将身心交付,却不知嬴纵这是用了心理战术,嬴纵自知此行理亏,正欲解释,沈苏姀却埋头到了他胸前,深吸口气道,“不过逗逗你,我心里很是感动,我知道你这是心疼我呢。”

    ——逗逗他?!

    嬴纵一口气梗在胸口,生生忍了忍才没发作,一把捏了她的下颌让她抬眸看着她,见她眼底当真都是感动才牵了牵唇,倾身吻了一下她才森森道,“胆大包天!”

    沈苏姀唇角一弯,这也不算太胆大包天,想当初在军营里头看过好些光身子的将士来着,行军之时好几月不得沐浴,寻找一处河道大家剥了衣服就往里头跳,她若是和寻常女子一样尖叫一身羞红了脸的往一边跑那岂不是就暴露了,若是当年,她的胆子恐怕还要更大些,虽然心中这般想,可因着是嬴纵她还是有些心虚,缩了缩脖子抬手环住了他腰身。

    嬴纵可不知沈苏姀心底所想,只眸光一热忽而低头道,“等你身子好些……”

    等她身子好些做什么?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耳侧,沈苏姀想明白了立时半边身子都僵硬了,牙关紧咬一瞬方才挤出两丝笑意来,看着嬴纵那恨不得吃了她目光只觉得背脊上生出两分麻意,见她面上露出有些忌惮的神色嬴纵勾唇一笑,“到时候自然叫你知道是不是苗而不秀的银样儿镴枪头,这几日,定要好好养着……”

    嬴纵说的意味深长,沈苏姀忍不住抖了抖,这最后一句“好好养着”好像在说倘若她稍微弱一点儿就承受不住似得,沈苏姀咬了咬唇,忽然有些后悔早前的玩心。

    自嬴纵说了这好好养着的话沈苏姀心底就绷起了一根弦,她是知道他那处有多壮观的,更知道每每头一次行事之时都会叫女子疼痛难忍,沈苏姀上过战场的人,哪怕断手断脚她都不怕,可一想到这一回受伤的是最私密之地她心底还是有些发怵,越是这样想她心底便将圆房当成了一场硬仗似得,凭着不能输给他的意志,硬是每一日的药都会咬牙喝的一滴不剩,嬴纵见她乖乖喝药只有开心的,却不知她心底依然磨刀霍霍要和他干仗了,眼见的她气色一日比一日好,嬴纵面上的笑容一日比一日多,却看得沈苏姀心头打颤!

    眼看着已经养了大半个月,沈苏姀终于不再被禁足,亦无需整日里躺在床上,这一日趁着嬴纵出去了,她当即将香词叫到了自己身边,香词经了这半月时间心绪早已经平复,一言一行和往常并无二样,此番一进门见她神色凝重不知她有何吩咐,等了片刻才听见沈苏姀开口道,“你可知道这城中何处有青楼?”

    香词双眸陡睁,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苏姀问,“主子寻青楼做什么?”

    沈苏姀有些恼,“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不必知道我做什么。”

    香词眸光一转,“苍穹城虽然在边境,可是却十分繁华,自然也有那样的地方,奴婢知道大概的位置,主子你要让奴婢做什么呢?”

    沈苏姀咬了咬牙,“准备更衣,我要去!”

    香词一口气差点没上的来,皱眉道,“主子不当去那样的地方!”

    沈苏姀“啧”一声,她倒是不愿意去那地方,可眼下她心中无主,想弄明白那回事到底是哪样的到底是多疼,想到这里她除了去青楼可没旁的想法了,想她前世做了一辈子的男人,十五岁就死了,哪怕和那些纨绔打过交道也不知这事到底为何,这一辈子的八年又哪有关注这些事的闲心思,眼下她心理年龄虽然和嬴纵一般,可在这事上当真是一片空白,即便是那春宫册也没给她什么有用的信息,其实沈苏姀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委实是她看多了血腥残忍的生死场面,将别个口中的“疼”不自觉放大了无数倍,再加上心底还有些重视这成人礼般的头一次,自然就紧张更甚了!

    见香词一脸的不赞同神色,沈苏姀深吸口气干脆自己朝那衣柜走去寻衣服,打开衣柜,里头琳琅满目皆是各色裙裾,沈苏姀心思烦乱也不知选哪个好,又想着要不要扮个男装,正犹豫不决之时眸光一扫却看到了衣柜底层放着一个十分宽大的紫檀木盒子,沈苏姀眉头一挑有些好奇起来,“这盒子里头是什么?怎地放在衣柜里?”

    这盒子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古檀木制成,这样的盒子里头装着的必定不是俗物,若是贵重的东西放在衣柜里倒不够保险,沈苏姀想着,那边厢香词走过来摇了摇头,“奴婢早先也瞧见了,不知是什么也不敢擅自打开,估摸着是王爷的东西。”

    也只能是他的东西了!她来的时候可是两手空空!

    沈苏姀心中料定,一时又有些好奇那盒子里头装着的是什么,想了想便蹲下身子将那盒子拿了出来,将那盒盖一掀,一抹灿然的红映入了眼帘,看着那熟悉至极的颜色沈苏姀眼底的好奇一碎,整个人彻底的愣在了当场……

    连香词也认出了盒子里装着的东西,面色一变道,“主子,这必定是王爷带来的。”

    沈苏姀如何不知,她挥了挥手让香词退下,自己蹲在衣柜之前抱着那盒子发怔,脑海之中当先浮起几日之前的梦境,而后便又将大婚那日的一切都在脑海里再过了一遍,一垂眸,再看到那嫁衣上鸳鸯交颈的图案,沈苏姀忽觉眼角微湿,竟然连她的嫁衣都随身带了来,可想而知他对那大婚的重视,可是她却……

    沈苏姀心底一叹,沉着眸子去抚摸那冷冰冰躺在盒子里的嫁衣,再一转头,这屋子里早先沉冷的暗色调装饰都已经变作了大红的喜庆之色,必定也都是他的心思,沈苏姀心头隐隐有些发疼,看着那红灿灿的嫁衣眼底忽然打定了主意似得生出了一抹微光。

    沈苏姀光看着嫁衣都已万分心疼动容,若她知道嬴纵早前一直抱着这衣裳睡觉不知还会如何感动,沈苏姀看了那嫁衣一会儿,而后便将盒子合了上,再然后便将那盒子放回原位,“啪”的一声将衣柜的柜门关了上,站在远处的香词见状当即一喜,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道,“主子还是莫要去青楼了吧,看着天色待会子只怕有一场大雪呢,倘若主子的身子又染了风寒王爷必定会生气的,主子您……”

    手一抬止了香词的话,沈苏姀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不去了。”

    香词眸色一亮,完全的放下了心来,却又见沈苏姀沉着眸色在发着呆,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最近沈苏姀的性子有十分细微的改变,她一时摸不准她到底怎么了,正要问一句,便见沈苏姀忽然朝梳妆台走去,自己坐在铜镜之前照着镜子,而后又问站在自己身后的香词,道,“你觉得我的起色如何了?”

    这问题简单,香词当即一笑,“主子养了这近一月,眼下瞧着已经是很好了,倘若日日都开怀些,必定能连根子都拔了和从前一样的。”

    沈苏姀点了点头,又对着镜子在自己面上笔画,这里摸一摸那里捏一捏,倒是让香词看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一片安静之中沈苏姀忽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那动作万分豪情,又像是下定了某样决心,香词吓了一跳,却听沈苏姀语声平静的问,“他何时回来?”

    香词蹙眉,“王爷说今日要去校场,怕是晚间才能回来。”

    沈苏姀点了点头,看了看外头已近暮色便道,“去准备沐浴。”

    稍稍一顿,又补了一句,“弄些梅花瓣来。”

    香词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却也能想到沈苏姀如此恐怕是为了嬴纵,她眼底生出两分笑意,当即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沈苏姀看出了香词那喜庆的模样面上有些发烫,随即又皱眉,怎地连香词都越来越没有往常的沉稳了……

    沈苏姀次次沐浴都简单的很,都遵从于从前从军的规矩极少用寻常贵族小姐用的那些稀罕物件,虽然如此,她那一身肌肤也是欺霜赛雪吹弹可破,然而今日她却罕见的好好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再出来之时已经是暗香袭人肤若凝脂,连身段都娇软了许多,内里套着个素白的单衣,外头又加了一件宝蓝色的外衫便作罢,香词站在她身后为她绞干了头发,那如瀑的墨发只用一根雪白的丝带系起,香词看了沈苏姀半晌,忽的道,“总觉得今日主子有些不同。”

    沈苏姀心头一跳,笑了笑转身去看外头已经黑沉沉的天色,而后便对香词道,“吩咐外头的人看着点,待会子王爷回来了便将吃食送到内室来。”

    话音刚落,外头已响起一阵低笑声,主仆二人转头便瞧见嬴纵着一身白裳走了进来,他发顶上落着一层莹白,此刻先是走到角落里的火炉旁将自己身上的雪花拍了拍才朝她走过来,香词已命人出去传膳,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外头下雪了,怕又是一场大雪!”

    嬴纵径直走到沈苏姀身边,当即便见她已是沐浴过的,立刻上前皱眉道,“怎地就要歇下了?今日哪处又不妥了?”

    沈苏姀笑起来,“怎么就又不妥了,也没说现在就歇下。”

    嬴纵呼出口气,只瞧她面上有层微红便上前捏了捏她的脸,“今日怕是泡的久了,面上都还是红的,人瞧着也明艳许多。”

    沈苏姀只笑不语,拉着他朝一旁的榻上走去,刚落座香词已经拿了吃食过来,沈苏姀便为嬴纵布菜,很有两分殷切的样子,本以为嬴纵应当受用,却不想他刚用了两口便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继而定定看着她再不言语。

    沈苏姀被他看得背脊发毛,低头敲了敲自己的装扮却没发现哪里不妥,不由疑惑的看着嬴纵,嬴纵凝眸看她片刻道,“你又想做什么?”

    沈苏姀一鄂,思忖他难道看出了她的心思?可一想又觉得不对,若是他看明白了她的心思怎么会是这样一幅严肃又冷冽的态度,只好道,“我没想做什么。”

    许是她表情太无辜,倒让嬴纵不好多说,又看了她几眼方才继续拿起筷子用膳,沈苏姀见他恢复如常正不知他适才的邪火从哪里来,便听他语声沉闷的道一句,“你上一次在我面前献殷勤的时候正是你打算离开君临的时候。”

    沈苏姀正为他布菜的手一顿,顿时明白他误会她又要走了,心头有些酸楚,心疼又愧疚的看了他一眼扯出一个笑来,道,“怎么如此记仇,往后我再不会不辞而别了。”

    嬴纵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情还算真挚才作罢,只是面上一直未能亮起来,沈苏姀皱了皱眉,冷哼一声道,“难道往后我不能对你好了?对你好就是有所图谋了?”

    说着将筷子一放,转过了身去。

    嬴纵抬起头来看她,唇角终是弯了弯,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掌心,沈苏姀眉头一扬再不做理,只又做到梳妆台之前去梳头发,泼墨般的乌发黑压压的从肩头泻下,衬得她本就莹白的肌肤私雪一般无瑕,勾的嬴纵用膳的心都没了,放下碗筷走到她身前来,取了她手中的梳子为她顺发,一边看着镜中人笑叹四字,“恃宠而骄!”

    沈苏姀横了横眉头,看向那边的膳食,“都用好了?”

    嬴纵点了点头,沈苏姀便一把将梳子从他手中夺走,冷哼道,“那就去沐浴,叫人给你准备好水了。”说着耸了耸鼻子,“好好洗洗。”

    嬴纵皱眉,闻了闻自己身上也没旁的味儿,怎地被她嫌弃了?想着便拉她入怀使劲嘬了一口,看着她大红的面色方才朗笑着去了浴房,见他身影消失在浴房门口沈苏姀长长的呼出口气,抚了抚胸口倒好像她适才做了什么亏心事似得,走到入口处唤香词进来收拾,一边低声吩咐香词,“稍后不必再进来侍候了,你们都早些歇着去吧。”

    香词眉头一挑,“若是主子半夜要人服侍怎么办?”

    沈苏姀摇了摇头,“无碍,你们歇着便是。”

    香词有些放心不下,可对上她不容置疑的眸色还是点了点头,而后将膳食盘盏收拾妥当便走了出去,内室顿时只剩下沈苏姀一人,听见外头合厅门的声音她平静的表情忽然一变,顿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眸光一转,朝衣柜走去!

    嬴纵若平常那般沐浴完,往出走之时却看到了浴房里摆着的香脂等物,眉头一挑,她素来不爱用这些,今日倒是用着了,眼底意外一闪而逝,嬴纵不置可否的朝外走去,走出浴房的门,却不见内室之中有人,朝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那边一层又一层的大红色罗帐被放了下来,眉头一扬,这才想着沈苏姀大抵先歇下了。

    摇头失笑一瞬,自己适才也委实有些草木皆兵了,可这不都是她害的吗,却是连说都不能说一句,当真当得那恃宠而骄的四个字,嬴纵心中想着,面上不由得绽出笑意来,从前再宠她亦是不知“娇”为何物的,眼下终于懂了他只有开心的,他就是喜欢她不拘着性子的模样,再者说,世上也唯有他才能给她生娇之宠!

    嬴纵着一身纯黑的中衣拿着帕子擦着自己头发,待擦着至半干才放轻了脚步掀开一层层的罗帐朝床榻的方向而去,这罗帐极为精美轻薄,白日里都是挽起来的,眼下全都放下来还要人一层层的撩开无端的让床榻那一方生出了神秘诱惑。

    罗帐共有五层,虽则轻薄,可都放下来之时还是能将里头的情形遮的严严实实,掀开前两层之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到了第三层之外时已经能隐隐绰绰的瞧见那床上正坐着一道人影,嬴纵心底一动,竟然未睡?思至此他的脚步不由快了些,第三道罗帐被掀开,紧接着第二道也被掀了开,就在嬴纵要掀第一道之时他看着十步之外隐约的人影心底忽然生出几分异样的错觉,虽然不曾看清,可他好似看到了今日沈苏姀的不同,来不及想太多,嬴纵眸光一凝,向前一步抬手撩起了大红色的轻纱,轻纱一起,他的凤眸猛地眯了起来!

    见他出现,坐在床边的沈苏姀唇角一弯,盈盈问一句,“好看吗?”

    嬴纵脚步放慢,大红的轻纱在他身后缓缓垂下将这一方空间密掩了起来,他嘴上未答话,可心底早已叫翻了天,好看,又岂止是好看,洛神现世,不足万一!

    沈苏姀坐在床边,身上是那一身明艳贵胄炽烈似火的喜服,一共五层的喜服她一件不落的穿了上,广袖扶风姹红若霞,整整齐齐的模样浑似大婚之日,通身未着珠玉,面上未施粉黛,额间却用朱砂画上了莲花纹,烟眉若黛,眸似点漆,映红的唇弯弯,再加上那瀑布一般流泻在肩头胸前的墨发,黑白红三色交映,用“妖精”二字不足以形容,嬴纵一步步走至沈苏姀身前,眸色痴迷中带着炽热,“你这是在考验我吗?”

    沈苏姀闻言笑起来,强忍着忐忑点了点头,“秦王忍功绝世无双,今夜可能忍住?”

    嬴纵一把握着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揽她入怀深深的埋首在她颈间,见她这幅模样,再想到在前她的表现,他还能不知她的打算么,深吸两口她身上的香气,嬴纵哑着声音道,“王妃绝色,本王今夜……只怕是要破功了……”

    沈苏姀除开先前的从容,这会子再也绷不住,察觉到他越贴越近,察觉到他呼吸粗重,连她自己也微微颤抖,嬴纵一边说着话一边已低头在她颈侧舔吻,沈苏姀攥紧了粉拳,身子都有些发僵,嬴纵察觉到她的变化低笑一声,“贼心不小,贼胆不够!”

    说着已一把揽了她吻住,他吻得极柔极缓,用尽心思的讨好取悦,直到她浑身发软放松下来才将她放开,两人皆是气喘吁吁,嬴纵双眸更已暗红,一边看着她,一边已抬手落到了她腰间,扯到了红艳艳的丝绦轻轻一拉,她里头第一层外袍当即散了开,嬴纵不出意外的看到她满面的红晕,笑意更深的倾身上前又将她的唇擭了住。

    沈苏姀站也站不稳,呼吸也不畅快,心跳的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还未开始大阵仗她好像已经落了下风了,这怎么行!察觉到嬴纵的手在她腰间解衣带,她的手也猛地抓上了他的衣襟,轻轻一扯他的胸膛已露出了大片,头顶传来嬴纵的低笑,她只觉得连交织都生出了麻意,人却已天旋地转的向下倒去,身子倒入一片温软之中,有只大手已经顺着她的腰际滑了进来,沈苏姀嘤咛一声,唇又被封了住,快要窒息是才被放开,沈苏姀晕晕乎乎之间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凉,不由得更往他身上贴去,一边贴一边觉得有些不安,满心惶然之际不知道说些什么,脑海之中电光一闪喊一声,“嬴纵——”

    嬴纵正忙个不停,闻声稍停,“嗯?”

    黯哑的语声好似有千百个钩子,勾的沈苏姀心头一颤,她一把抓住嬴纵的手臂,浅吸口气迷糊着问,“你当真……当真还是雏儿吗?”

    嬴纵闻言脸色一青,一瞬间觉得欲望都被她逼退了不少。

    正苦笑着埋头在她颈窝,却又听她哼哼唧唧带着威胁的补一句,“我……我也是雏儿,你可轻着点啊……我可不怕你……”

    嬴纵亲吻的动作一顿,忍着笑意将她身上最后一件衣裳褪了。

    红罗帐暖,春宵一刻值千金。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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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7 为夫的腰好摸吗?

    沈苏姀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头她的身子一片透明轻盈,随着风飘飘荡荡的上了半空,从漠北飘啊飘,等她再落地之时发现人已经到了君临,哪怕是在梦里她心底还是有些排斥这个地方,然而脚步却又不受控制的朝城东最为安静贵气的官坊走去,沈苏姀有些模糊的意识在看到那座巍峨伫立的威远侯府之时猛地清醒了过来,御赐的牌匾挂在府前门楣上,雕甍画栋的苏府还是沈苏姀记忆深处丝毫未损毁的模样,心中一定,沈苏姀明白自己又是梦到了许多年前的苏阀,意识一出,她已忍不住朝那府门走去……

    隔了这么多年,沈苏姀心中的苏府早已经有些模糊,此刻看到如此清晰的门庭她心底如何不激动,喉头有些发梗,她正迟疑应当如何入府,可身体却已经风一般的穿门而过,因是在梦里,这情状倒也不稀奇,沈苏姀不再多想朝苏府深处而去。

    府内仆从来往,因沈苏姀身子透明便不怕叫人发觉,看着府中熟悉的景致,沈苏姀一阵心潮起伏,往主院去的脚步不由得加快,苏阀繁华依旧,仍是十步一景五步一楼,从外院到内院要当先经过一处小型马场,沈苏姀做好了准备要经过那处自己从小练武之地,可没想到到了那处的时候却见马场早已经被一座姹紫嫣红的花园代替,沈苏姀看着那花园发怔,她心中可以肯定自己不会记错,而那处马场不仅是他的练武之处,更是苏阀世代尚武的象征,便是自己父亲都极其重视,又怎会变成了花园一座?

    沈苏姀心底浮起两分疑惑,再也不想其他的到了主院,主院乃是威远侯苏仪夫妻的院落,院子里一片桃红柳绿葱葱郁郁,还有一汪碧波无垠的内湖,沈苏姀悄无声息的步入院中,只见下人们凝神屏息的守在院子里,而远处湖边垂柳之下桌案齐备,一位雾鬓云鬟的华服妇人和一位身材高大的威武男子正背对着沈苏姀坐在湖边垂钓,无须看二人的脸,沈苏姀只觉喉头发哽心底早就失声喊出来,“父亲母亲!”

    沈苏姀想疾奔至二人身边,可不知怎地父亲母亲分明就在远处她却走不过去了,身子好似被人定住,手脚被缚住,再也迈不开一步,沈苏姀心知是在梦里,挣扎未果之后再不强求,只痴痴看着二人的背影发怔,母亲仍旧端庄温婉,父亲仍然高大康健,只是二人头发皆有些花白,哪里还是沈苏姀记忆之中风华正茂的样子,鼻头一酸,似要掉下泪来!

    心底难受不已,那湖边却有谈话声传了过来。

    沈苏姀心头一动,连忙凝神去听!

    “老头子,皇上昨日下旨叫你起复,你回绝的太直接!”

    说话的是威远侯夫人,话音落定,威远侯已淡笑着摇了摇头,语声虽带着几分粗狂,却又含着莫名的柔意,道,“妇道人家,自八年前平了焉耆卸了步天骑掌军之权,圣上每年或多或少都有叫我起复的意思,眼下大秦四海安稳河清海晏,不管圣上是试探还是当真愿意叫我掌权我都不会再接,缨儿和淮南王世子结了亲,芷儿又嫁入了上将军府,筱儿那边又是安郡王,瑾儿又联姻到楼兰王族,哪怕是为了几个女儿我亦要像圣上表明心意,免得引起猜忌。”

    威远侯夫人还要说,威远侯已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轻拍,“苏家世代尽忠,却还是要防着帝王之术,帝心难测,为人臣子的不可过贪,有累世的军功放着,还有彧儿战死沙场的功绩,苏阀哪怕没有嫡出男儿也能承爵,咱们何不放宽心享享这荣华富贵。”

    威远侯说完这话,威远侯夫人便笑着点头,口中道,“我只怕你心有不甘呢……”

    威远侯闻言一笑,只专心盯着自己身前放着的钓竿,威远侯夫人见状亦不再多言,场面一时间便又安静了下来,那边厢迎风垂钓好一派悠闲自在,沈苏姀心底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她本来只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的苏阀,适才看到花园不在又看到二老白发苍苍之时只觉得奇怪,可眼下她却是明白了,这并非是幼时的苏阀府邸,这却是……

    沈苏姀心中震惊,这梦里竟然和她是同一个时间,原本的苏阀早在八年前平焉耆之乱时受人迫害而灭族,可她梦中的苏阀却并没有遇到这样的阴谋,父亲带着步天骑平了焉耆,而后便急流勇退的交出了军权保得了苏阀的荣华富贵,四位姐姐都嫁到了好人家,甚至四姐竟然是和楼兰联姻,沈苏姀心头震动,随即想到一个问题,她竟战死了?!

    满心的疑惑不得解,湖边却又传来了低语声。

    威远侯道,“朝中立储之声频起,可秦王却无争储之心,早前已经递折子求外封了,向皇上讨要的封地正是在岭南那一片,夫人,咱们家彧儿恐怕是要随了他了……”

    威远侯夫人一鄂,“你是说秦王要为了咱们女儿不愿为帝?”

    威远侯语气叹息,“彧儿假死遁走之事旁人皆不知,倘若秦王为帝,彧儿的身份又怎么能和他在一起呢,夫人,秦王做这般大的牺牲,眼见的是势在必得了。”

    威远侯夫人稍有一怔,却忽然抹起了眼泪来,“老头子,咱们女儿自小遭罪,这一回终于被上天厚待了一遭,秦王是个好的,只是可惜了他那文治武功的手段……”

    威远侯安慰的拍了拍威远侯夫人的手,却是横眉一皱,“有甚好可惜的,我们女儿可比一个皇位来的矜贵,他既想要彧儿,舍了皇位又当如何,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和女儿在岭南隐居,一辈子安稳度日又有何不可,他们又非是未尝过权利之好的。”

    威远侯夫人闻言破涕为笑,当下唏嘘起来,话语之间“秦王”二字频出,沈苏姀压着心底的震动本还想细听,恰在这是起了阵风,她身子一飘,立时被风吹了起来,越升越高,沈苏姀喊叫不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威远侯二老和那阔达的苏府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再也消失不见,身子飘在了虚空之中,沈苏姀来不及想自己要飘去何处,心底却委实震惊无比,这当真是一个神奇万分的梦,苏阀未灭,现世安稳,而她亦若她前世想的那般,为苏阀挣下功业之后便假死遁走从此隐居,只是在这个梦中嬴纵却为何为她舍了皇位?!

    分明是个天马行空的梦,或许还有可能是因她想要这般的结局才为自己织了这梦,然而这梦境却又如此真实,就仿佛是真正在发生着的一样,沈苏姀心底满是疑惑,想到那鬓发皆白的双慈却又心酸的眼角微湿,再想到嬴纵在这梦中为她舍了皇位,心底更是阵阵发紧,深吸口气,拢在袖中的拳头顿时攥了起来,这一攥才觉有些不妥,掌心之下竟然是一片温热滑腻,这意识一动,她下意识的便摸索了一番,这一摸,那十分明显的硬挺肌理被她摸了出来,脑海中灵光一闪,这形状这曲线……当真是好一副硬瘦男人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