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小斋子，给中白拿一箱银子，不许偷拿！”
小斋子听到秦元亮叫，疯了似从老远跑了过来，手里抱着银箱子：
“爷！来了爷！”
好吧，秦元亮这死太监也开始这一口了...
秦元亮接过小斋子的银子，重重的放在了赵宣手上，拍着他的手，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柔和：
“中白啊...如果今天你不跟我要这箱银子，以后我也就不收你的银子了！”
赵宣汗颜...
这死太监时时刻刻都是考验啊！
边上小斋子吃味了，眼含怨气的看着赵宣。
秦元亮瞥了他一眼：
“小斋子，你也跟了我这些年了，按说该给你些担子了，但我听说你之前跟苟硕那几个手下走的挺近？”
小斋子猛的跪下了，哭喊：
“爷！饶命啊爷！我也只是想要为您探听点东西啊爷...您放心，以后小斋子保证不干任何糊涂事儿了！”
秦元亮嘴角扯了一下：
“行了，起来吧...”
说到这里，秦元亮突然眼睛一亮，对着赵宣说道：
“中白啊，你识人准，要不你帮我杂家看看，我该不该给他加点担子？”
赵宣汗又下来了...
考验就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翩翩而至...
你说给他加担子吧，万一以后这人干点啥反水的事情，这姓秦的会不会怀疑自己也是一伙的？
你说不加吧...
这可是守着人家的面呢！
在大明朝，你可以轻视任何一个人，但唯独不能够轻视任何一个太监...
说不定哪天人家就一飞冲天了。
“该加！”
赵宣咬着牙。
小斋子看向赵宣的眼神全是欣喜...
“该加？”秦元亮再次确认。
赵宣点头。
现在两不得罪，出事以后再说！
“说说理由...”
小斋子快哭了，没这么守着人玩人的啊！
赵宣同样，
他怀疑秦元亮是不是进入更年期了，怎么性情这么高频率的起伏不定。
“您看啊大人，您现在权势增加，无疑需要尽快的笼络人心，这人心哪里来的？不就是从您身边的这帮老人来的？别人一看您自己高升了，身边的人也跟着起来了，对您不都高看一眼？那自然而然的就想要跟着您干，喜欢跟着您干不是？”
秦元亮一瞪眼，嗯嗯的指着赵宣：
“对！是这么个理儿！小斋子学着点儿啊！忠心你是有的，但这个脑子啊，要灵活啊！以后方方面面的人见多了，可不能一味的点头哈腰，要硬！”
小斋子用力点头：
“您说的我记住了，要硬！”
听俩太监说要硬，赵宣差点喷出来。
好诡异的感觉...
“行了，都去吧...招呼外面的崽子们一声，以后中白来了无须通报，直接带来见我...”
这vip待遇令小斋子都羡慕不已。
出了偏殿，赵宣下意识的就打开了箱子。
“来斋公公，咱们把银钱分了...”
小斋子赶紧摆手，满脸的慌张，挡着赵宣的箱子：
“哎吆我的小祖宗，您可不能这样了，这不是折煞奴才了？今儿的事情还要谢谢您呐！”
赵宣不乐意了，直接抓了一大把银子塞到小斋子怀里：
“斋公公，咱俩年纪差不多，又都是在大人手下做事，咱就是兄弟，兄弟的就是你的！拿着！”
话说的大气，但赵宣心里快哭了...
你真不想要的话就不要老拿眼睛瞟，不知道老子会察言观色？
果然这下小斋子不推辞了，把银子不动声色的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赵宣眼严重怀疑这帮死太监会仙术，比如须弥纳介子之类的，不然为啥给他多少两银子都能装进去？
“兄弟，我跟了掌司十几年了，从娃娃开始就跟着他学习，你还是第一个能够得到掌司如此厚爱的人！”
从娃娃开始学做太监...
这个flag立的你爹妈都要踹棺材板了吧？
“兄长好毅力...”
微微点头，小斋子对自己的毅力也佩服：
“十几年，我跟在大人身边不离不弃，但都不如今天兄弟给我美言的这几句话啊！兄弟，你这个兄弟我认了！以后有用得着兄长的，你尽管说！”
能跟太监称兄道弟，还不是一个，赵宣也实在佩服自己。
他估计了一下，按照他现在的个人魅力，以后这些兄弟的数量会越来越多。
头痛...
“既然兄长这么说了，我也实在是不好意思推诿，兄弟我还真有个事儿要求兄长！”
从秦元亮那边学到的经验来看，赵宣觉得这帮死太监一般不希望欠别人人情。
所以有人情立马用掉，反而会获取他们的信任。
果然赵宣这么一说，小斋子表情都自然了许多：
“行！兄弟只管说，只要我能做的，保证不说二话！”
“我要去水厄宫和昭狱一趟...”
进水厄宫是为了安抚一下湛宁儿，他可不想自己哪天睡着觉呢，就被锦衣卫以非礼皇上老婆的名义给弄进去。
至于进昭狱，则是为了小武。
苟硕进去了，这辈子别想出来，甚至活下去的希望渺茫，但小武一定要救出来，毕竟他是杨一清的人，也是救了他性命的人，必须救！
赵宣想好了，如果这死太监哪个要求都不想办，他就进水厄宫騒扰湛宁儿，达到被抓紧昭狱的目的...
这样不求人，还几乎同时完成了进水厄宫和昭狱的两个小目标，多好？
“呃...”
小斋子差点把收进去的银子给拿出来还给赵宣。
你玩儿太监呢？
一个是囚禁未来皇后的冷宫，一个是关押逆贼的监狱，你才几两银子就要进？
知不知道行情啊？
鬼兮兮的看着赵宣，小斋子小声说道：
“兄弟，说句你不乐意听的话啊...杂家虽然不是男人了，但男人的心思杂家还有...宁夫人虽美，但小命要紧啊...”
赵宣心慌了...
难道别发现歼情了？
随即赵宣猛的醒悟。
靠...
老子从来就没和湛宁儿有歼情！
我倒是想...
“还有昭狱，那可是关押逆贼之处，没掌司大人发话，我可进不去！”
“兄长你说啥呢！？我赵中白是那样的人？只是我心系中宫安危，想要调查一下之前的命案有没有什么疑点，你也知道，宁夫人那边一直不认同我的调查，此话兄长不要再说啊！”
小斋子隐入黑暗的神色明灭不定：
“好吧，为兄也只是给你个建议罢了，今天就算了，为兄给你开个后门进水厄宫，但以后只能白天！至于昭狱...”
赵宣也知道，进昭狱的难度还要大一点，他之所以提两个要求，是因为他要逼着这死太监完成一个就行。
哦你收了老子的钱，啥也完不成，还想认兄弟？
真以为老子还是以前的县衙小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