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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穆骁的失望
    穆骁掀帘而入,却屏住了呼吸,开口兴奋的话也被拦住,望着已经躺在床榻上的棠溪,只远远地在门口望了一会。

    他没有想到棠溪今日会睡得如此早,原以为她此时应该焦灼的等着自己的消息。

    出去的脚步难免带着失望,将帘子盖得严严实实。

    只不过在他出去的一刹那,却并没有看到床榻上的人手微微的动了一下,睫毛微微的颤动起来。

    瞧着地上的污泥,棠溪的心头如同被针扎穿了一般,急促尖细的疼痛简直让人心头一窒,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能够感受到穆骁的失望,即使知道也要这样做,那是因为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这只手是如今隔在彼此中间的一道深沟,一天解决不了,两人便一天不能心无间地的相处。

    床头边是有一碗凉透了的白水,只不过是一伸手的事情,可棠溪却无论如何努力都抬不起那只胳膊。

    有些气馁的叹了口气,直勾勾的望着那一杯水,已经说不上来心头到底是什么感受了。

    穆骁出了门,踩在皑皑的白雪上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透过昏暗的月光,可是满心的欢喜却不知道应该和谁倾诉。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原本的那条小路也被厚厚的如同一层棉花的雪花覆盖住,看不出最初的模样。

    慢悠悠的随意走着,在月光下,影子在地上却极为短促,仿佛几乎要消失了一般。

    “诶!”

    湘漓郡主的一声让穆骁抬起头,若是换做平时,穆骁肯定不会主动上前,可是今天的战事多亏她,故而上前同她再一次道谢。

    湘漓郡主反倒丝毫的不在意,挥了挥手,不知道手上是从什么地方拔出来的一棵枯草,只剩下一根凸凸的梗而已了。

    “嗯,你,你怎么没去看棠溪。”

    用脚尖踢起一块雪,随着她的动作,扬起了一层薄薄的雪花,飘飘洒洒再一次的落到地上。

    即便是湘漓郡主已经绝了对穆骁的意思,可却看到穆骁还是难免的呼吸急促紧张起来,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她睡了。”

    回想起刚才的情形,穆骁的脸上蒙起了一层浓浓的失望。

    两个人简单的说了一会话,便各自离开。

    南境的风雪才刚刚停歇,而京城却才刚刚开始。

    二王爷苏君修腿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白狐绒毯子,纯洁的没有半点瑕疵,摸上去的毛发如同水波一样温柔,一看便知道是上好的东西。

    “这件毯子还是父皇去年春节的时候赏下来的,一直没有舍得拿出来,如今盖着倒是刚刚好,摸起来也是舒服极了。”

    苏君修苍白的手覆盖在毯子上面,神情彷徨,仿佛在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那一年的春节是极为热闹的,又逢皇上的寿诞日,从一早就天降祥瑞,天上数百只的鸟儿在天空上盘旋着,国泰民安,从陇南之地发现了一块巨石,上面刻画着‘圣’字,龙颜大悦,特地嘱咐大办。

    当时老四还没有去世,夜宴之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一家人明面上也算是其乐融融的。

    只不过今年的情形恐怕是不好的了,南境战事未平,父皇痛失爱子,怀明遭遇大灾,国库空虚,这几日不要说是朝中的大臣,就连京城的百姓都蒙着一层灰蒙蒙的气氛。

    苏君修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今年的情形同去年可谓是天壤之别,连钦天监都嚷着天象不吉,三两天就被召到御前,遭一番训斥。

    “皇上赏赐,自然是极好的。”

    方棋听到前面主子的话,不由得也感叹了一声,目光落在那张毯子上面,这可是北燕特地进宫的,那白狐是北燕特有的,一年也找不到几只,每年制成的毯子进贡上来也是极少的,所以能够得到一张,足可见主子的恩宠。

    苏君修回过神看到方棋的神色,却有不同的想法。

    不过是一张毯子,即便在珍稀也抵不过那独一无二的太子之位。

    储君早立,如今既然没什么太大的贡献,那也应该动一动了。

    “最近怀明如何了?”

    苏君修捂着嘴咳了两声,不过脸上的起色却明显要比之前几天好上许多。

    “怀明如今的人来报,说是已经初步的控制住了,直等到赈灾的钱粮就能够抑制住。”

    方棋听到苏君修的咳嗽声,立刻端起了手上早早就备下的秋露枇杷膏,用木勺挖了一小块,放在瓷白色镶金边描绿竹的小碗里面,手头上热着的炉子里倒了半碗,用勺子细细的搅拌开,枇杷的味道淡淡的在房间中散开。

    “主子,喝一口这个能好受一点。”

    苏君修接过方棋端来的小碗,抿了一小口,原本还有些发紧的嗓子终于舒缓了不少,又喝了一口才放在一旁。

    “杜太医的这个法子果然十分好用。”

    感叹了一声,自己体弱的毛病尽管是废了多少的心思,总归还是没有好转,而且一到秋冬的时候,就恨不得将血都咳出来才会罢休。

    “去将窗子支开点,这屋子里都是药味,闷得很。”

    苏君修随手放开了手头上的那本杂病论,人都说久病成医,他到是个极好的例子了,虽然没有诊病的本事,到是可以随意的和太医争辩两句。

    方棋犹豫着,久久没有动弹。

    直到苏君修的眼神从那本的杂病论里抬起来,只这样淡淡的看着,便让方棋心有戚戚。

    虽然还是害怕,却终究劝道:“主子,这外面的风雪太大,若是开了窗,冷风灌进来,受了凉可不好。”

    “无妨。”

    苏君修脱口一声,虽然只有两字,方棋却知道再劝也无用,只能慢吞吞的走到窗子前面,打开窗栓支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大雪透过窗口随着风吹拂进来,只刚刚的钻进去,就彻底的消散了。

    “好久没看过这么大的雪了。”

    苏君修两步也走到了跟前,将窗户开的更大,望着窗外的风景,声音倒是有些怀念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