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脸色一变再变,竟然在最后拽过红二娘的手就将红二娘往外一推:“这事与我无关,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臭女人提的,是她图谋……”话说到这里,李哲也反应过来不该继续说了,丢下一句“总之不关我的事”,竟然就直接带着人跑了!
棠溪望着红二娘脸上的失魂落魄和惊愕,难得怜悯了这个鬼心思多的女人一回,红二娘也算是纵横情场的人物,李哲这一次,恐怕是她翻车最厉害的一回。
“既然李哲说是你的问题,那就还请红二娘到后台一叙吧。”棠溪利落的顺着李哲随手塞来的梯子就往下爬,李哲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的大伯毕竟还有点位置,双方能维持一个平衡的局面就好,既然对方有意推红二娘出来做个替死鬼,那她就顺水推船,免得逼急了惹得自己一身骚。
她大手一招,宣布俗世居中午正常开餐,一行食客便蜂拥而进,至于呆愣在原地的红二娘,那并不是她们关注的那部分。
棠溪抬抬下巴:“走吧,应该不用我亲自出手撵你吧?”
红二娘听见了,默不作声的转身,顺从的走到小后院里,柴房的大门已经为她敞开,里头还有刘三子等人,但小六先前嫌这些人嘴巴被布堵着了还一个劲的叫唤不安分,已经全部打晕了。
“坐吧。”棠溪并没有恶意虐待红二娘,而是让她坐到了一旁的木凳子上。
虽则与红二娘的确结怨,对方也多次图谋,称得上不怀好意,但从客观角度上来说,红二娘这么做有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同行竞争而已,而且她图谋了这么多回,不也一次没成功,棠溪还是能勉强不那么计较的。
红二娘不坐,冷着脸的样子丝毫没有向着男人说话时的吴侬软语:“棠溪,我今天是看走眼了,但我要告诉你,今天我是输给李哲,输给我自己的眼力,不是输给你!”
棠溪惊异的瞪大眼睛,仿若连环发问般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没有输给我?远山镇的时候醉红尘建立的时间远远输给你的楼,为什么你却盈利大大不如我?那李大人一事,你妄图害我下狱,怎地反而火烧自身,还输了靠山?这次光天化日的上来送脸给我甩,还有脾性说你没输?红二娘,我是真的不想怎么打击你,不过是想你拿出点补偿好叫我熄熄火,可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厚脸皮啊!”
她说的越多,红二娘的脸色便越加惨白一分,仿佛她藏在心底被埋在深处的痛楚被棠溪重新一层层的刨出来,而且更疼,更刺骨。
“……你想要多少?我现在不比从前,没有多的!”红二娘最终还是屈服了,咬着牙退出了第一步。
棠溪笑呵呵的伸出一根手指,在红二娘眼前摆了摆:“那是刚才,你先前得寸进尺我不高兴了,现在用银子我可不满意。”
要不是现在“身处敌营”,红二娘都想干脆了断的上手、破口大骂了,这棠溪的脸皮也是厚的很,得寸进尺?说的是她自己吧!
“红二娘,我也不是自吹自卖,你输给我并不冤,也不是说你做生意的手段就完全不行了,”棠溪挑眉道,“只是跟我比,你不行,而你挑错了对手屡战屡败,明明你最开始是一手的好牌,现在却全是垃圾货,你自己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吗?跟我学两手,你就懂了……”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棠溪的语气里充满了有货的因子。
红二娘明白过来了,棠溪这是要是自己拖家带口的全部投奔她!这她居然都能想得出来?不怕自己在投奔后又策反,搞得她鸡犬不宁,赚银子不安生吗?
然而红二娘的心中却隐隐有着一个声音放声大喊:“跟着她,一定要跟着她,必然会有好的结果!”
跟,还是不跟?
棠溪站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顺手掐了桌上摆着的糕点塞进嘴里,嘟嚷道:“我不拘着你,也不强迫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要是想走就从后门走,现在前门看热闹的人多着咯……”
在棠溪走后,红二娘缓缓的做到了凳子上,眼神中满是落寞和迷茫,半点没有先前的强横,她想不明白,难道自己和棠溪做对真的是个错误?或许真的要认真思考一下棠溪所提出的话了……
……
“主子,季川手下的人犯蠢,机会找到了!”
许久为出现在俗世居的柳墨正坐在案前一页页的翻看不知名的书籍,若是有人仔细凑近观看,便能清晰的发现,这厚厚的书籍中慢慢都是人名,柳墨一页页的往下翻,终于翻到了一页上写着季川的名字。
他勾唇微笑,仰头道:“季川太年轻了,季家身为太子朋党,竟然派了这么个年轻不知事的小子前往这边陲小城,真是找死,明摆着让我找漏洞。”
柳墨的身份高贵,但对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从来没有多少兴趣,但他有中意推崇的人选,这个人选既然不是太子,那就注定了他与太子当的死斗,这一次战事突发,柳墨就是为了抓住“疑似”太子朋党的季家缺漏,好狠狠的给太子一个打击。
季家是皇后的母家,而外戚为大多年来都是禁忌,皇家是有命令要求外戚不得与皇储、龙子龙孙建立一定的政治关系,因为这是养虎为患,过去就曾有一代的皇子为了踏上皇位结交了外戚,结果将外戚越养越肥,最终皇位是勉强登上去了,却活得宛若垂帘傀儡,若不是他的子孙有能耐,如今皇家就该改姓了。
只要季家和太子有交的事情有了证据,那么太子的皇储之位,可就不如这些年来这般的稳固了。
柳墨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来道:“再稍微等一等,四哥还在凉州,等季川忍不住了我再送信给四哥让他避一避,到时候以风雷手段动手,谁也避不了。”